从本章开始听晨光微露,三清观的废墟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断瓦残垣间,老钟佝偻着身子,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一帚一帚地扫着昨夜留下的香灰与符纸碎片。
他的动作缓慢却执着,仿佛这堆灰烬里埋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尊严。
风掠过荒草,卷起几片焦黑的黄符,像枯蝶般飘向远方。
老钟抬起浑浊的眼,望见山道尽头那抹熟悉的身影——张若尘背着昏迷的阿觉,阿绣踉跄跟在一旁,三人踏着晨曦一步步走来。
他手里的扫帚顿住了。
“观主……您总算回来了。”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却带着压抑多年的哽咽。
张若尘脚步未停,只是朝他微微颔首。
他肩上的阿觉呼吸微弱但平稳,额头已退了高热。
这一路跋涉耗尽心力,但他背脊依旧挺直,像是宁折不弯的雷击木。
回到偏殿,他将阿觉轻轻放在床榻上,又从柜底翻出师父留下的黄皮笔记。
羊皮封面早已磨损,边角卷曲,内页泛黄,墨迹斑驳。
他曾无数次翻阅此书,只为寻得一丝关于师父失踪的线索,可今日,当指尖触到某一页时,心头猛然一震。
那页夹着半幅褪色地图,绢质粗糙,边缘烧焦,赫然标注着四个朱砂小字:“南荒狐冢”。
旁边一行蝇头小楷,是师父独有的笔迹:
“七钥其二,碑下藏真言,非狐血不能启。”
张若尘瞳孔骤缩。
归藏七钥?
他只在古籍残卷中听过这个名字——传说乃上古封印“幽冥裂隙”的七把钥匙,分别由人、妖、鬼、巫等七大血脉执掌。
而“狐冢”二字,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千年前狐族内乱,九尾长老自焚于雪原,余脉封禁祖地,立誓永世不出。
师父为何会知道这些?还留下如此明确的提示?
更让他不安的是,系统昨夜检测到的雷击木共鸣频率,正与地图所示方位高度吻合。
而承命之力进入冷却期,偏偏在此时……
他猛地意识到——这一切,或许早就在师父的算计之中。
“可你为什么不说?”他低声喃喃,手指攥紧了书页,“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撞进一场接一场的劫难?”
就在这时,床边传来窸窣声响。
阿绣睁开了眼。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可那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
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张若尘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病弱少女。
张若尘一惊,正要挣脱,却见她眼中金芒一闪——那不是人类该有的光,而是某种古老、威严、属于远古妖族的魂魄印记!
她颤抖着拿起炭笔,在纸上疾书:
“我……梦见了雪原,九尾踏火而行……有人把我封进石像……她说……钥匙不该归人类。”
字迹凌乱,却字字如针,刺入张若尘脑海。
雪原?九尾?封印?
这不是梦!这是记忆!千年前狐族内乱的记忆碎片!
他盯着阿绣,心跳如擂鼓。
难道她并非普通通灵媒介?
而是某位大妖的转世之躯?
甚至……和“归藏七钥”有关?
倘若如此,那昨夜阴祠老妪临死前留下的命格残丝,是否也在试图唤醒她体内的东西?
而自己强行用承命之力镇压怨念,是否反而成了引线,点燃了沉睡千年的因果?
门外忽有脚步声逼近,节奏整齐,带着现代执法者的冷峻气息。
林清璇推门而入,一身警服利落,眉宇间透着疲惫与疑惑。
她身后跟着两名刑侦队员,已在殡仪馆外围完成初步封锁。
“地下没有建筑结构,雷达扫描也显示为空。”她开门见山,“监控全程无异常出入记录。张若尘,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张若尘不动声色,淡淡道:“我说我在地底见过一座阴祠,你会信吗?”
林清璇盯着他,眼神复杂。
“我不信鬼神,但我信证据。”她掏出手机,点开一张模糊的照片——画面中,他双拳燃火,怒吼冲天,周身金光炸裂,宛如战神降世。
“这是谁发给你的?”他问。
“匿名彩信。”她声音低了几分,“没人会拿这种东西开玩笑……除非,它真的发生过。”
空气一时凝滞。
张若尘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心中波澜翻涌。
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悄然撕开一道口子,而他已被推至风暴中心。
师父留下的地图、阿绣觉醒的记忆、系统的异动、狐冢的召唤……所有线索如蛛网交织,指向一个被岁月掩埋的真相。
而他,必须前行。
哪怕前方是禁地,是宿命,是万年沉冤化作的业火。
夜深人静,残月如钩。
三清观门前,一道红影悄然浮现。
裙裾染血,未曾洗净。
苏媚儿立于石阶之上,眸光如炬,直视殿中灯火未熄的房间。
她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枚青玉碎片,幽光流转,似有低语回荡其间。
夜色如墨,三清观残破的山门在月光下投下斑驳影子。
风穿殿过,檐角铁马轻响,像是低语着某种久远的警告。
苏媚儿立于石阶之上,红裙曳地,血渍蜿蜒如藤蔓攀上裙摆,在冷月下泛着暗沉光泽。
她未踏进门槛一步,却仿佛已将整个道观笼罩在一种无形的压迫之中。
双眸如狐火摇曳,直视屋内灯火下的张若尘。
“你动了狐冢禁忌之地的气息。”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珠落玉盘。
张若尘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手中还攥着那本黄皮笔记。
听见这话,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掌心托着的青玉碎片上——那是一块不规则的残片,边缘参差,表面浮刻着扭曲古文,隐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波动。
苏媚儿将玉片轻轻放在供桌边缘,动作优雅得近乎仪式。
“这是我在祖庙密室找到的残简。”她语气微冷,“上面写着:‘归藏启,则万妖劫;持钥者,必见血’。”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若你要去,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族长老会已在边境布下‘焚形阵’,擅入者,杀无赦。”
空气骤然凝滞。
张若尘盯着玉片,眉心微跳。
那符文似曾相识,竟与师父笔记中某段残咒轮廓相近。
更诡异的是,他体内某处血脉忽然隐隐发烫,像是被唤醒的烙印,在经脉中缓缓流动,带来一阵酥麻刺痛。
几乎同时,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检测到远古契约共鸣】
【记忆封印松动迹象】
【是否追溯‘承命之源’?】
蓝色提示框静静悬停在视野中央,选项尚未点亮,只有一行小字闪烁:“需消耗100功德点,且不可逆。”
他没有点击确认。
反而转身,大步走向后院。
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碎过往迷雾。
老井就在杂草丛生的角落,井口覆着腐朽木板,多年未曾开启。
师父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不到绝境,不得触碰。”
可如今,哪还有退路?
他掀开木板,一股陈年尘土味扑面而来。
井底压着一块青铜плитка(注:此处为原文设定中的神秘物件,保留音译以增强神秘感),锈迹斑斑,却仍能辨认出其上密布的符咒——那是以失传的“禹步铭文”镌刻而成,专用于镇封命脉重地。
张若尘俯身,指尖触及青铜冰冷表面,刹那间,一股电流般的震颤顺指骨窜上脊背!
井底符文,悄然泛起微光。
幽蓝、诡谲,如同沉睡千年的呼吸,重新开始起伏。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师父背着他在雪夜里狂奔、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劈开大地、一个小女孩站在火海中央,九尾舞动,泪流成血……
“师父啊……”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如锈刃磨石,“您要是活着,我现在就揍您一顿……”
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可要是死了……我也得把您的债,连本带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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