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阶梯尽头是个穹顶石室,青铜灯盏里的火光将四壁照得昏黄,三十来个穿唐装、戴翡翠的买家散站在展柜间,低声议论的尾音撞在石墙上,泛出空洞的回响。
张若尘刚踩上最后一级台阶,身后的机关便咔嗒闭合。
他装作随意摩挲袖口,指腹触到方才老钟塞来的字条——糙纸边缘沾着墨渍,字迹歪扭如虫爬:戌时三刻,器动;子时,人亡。
张先生。左侧传来金三爷的招呼。
那矮胖男人正用绸布擦拭展柜,油光的脑门在火光下发亮,您带的老物件可还合规矩?
张若尘拍了拍怀里的布包,断刀隔着布料硌得肋骨生疼:三爷的场子,哪能不规矩?他余光扫过最近的展柜——铜铃系着褪色红绳,底部黄纸写着癸亥年四月初七;砚台雕着松鹤,黄纸上的八字被血浸得模糊;最显眼的清代绣鞋端放在黑绒上,鞋帮绣的并蒂莲里,竟缝着几缕灰白头发。
各位老板看过来!金三爷跃上展台,铜锣一敲,今晚头件拍品——乾隆年间的思君绣鞋!
原主是苏州绣娘,未婚夫战死沙场,她穿着这鞋跳了护城濠。他指尖划过鞋帮,现在拍回去,每晚子时穿上,能梦见心上人说体己话呢~
台下响起抽气声。
穿香云纱的妇人捏着翡翠镯子:真能...见人?
三爷什么时候骗过各位?金三爷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起拍价八千,每次加价不低于两千!
竞价声此起彼伏时,张若尘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又暗下,是道门铁粉001的消息:【监控显示陶俑在主座后方暗室,信号屏蔽墙厚度0.8米,我这边能撑五秒】。
他拇指按在断刀刀鞘上,刀身残留的鬼气顺着掌心往上窜,像浸了冰水的针。
第二件!金三爷掀开红布,露出方端砚,明晚期的松烟墨砚,原主是位穷秀才,屡试不第,最后在砚里灌了半瓶鹤顶红——
十万!戴金丝眼镜的老佛爷突然举牌,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光,这砚台我要了。
金三爷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拍板:成交!
老佛爷刚把砚台抱在怀里,砚池突然咕嘟冒起黑血。
他惊呼着要甩,砚石咔地裂开,一团墨汁凝成的小手刷地缠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救命!老佛爷踉跄撞翻展柜,铜铃叮当乱响,这玩意儿不是死的!
两个穿黑西装的守卫冲上来,一左一右钳住他胳膊。
金三爷蹲下身,指尖沾了沾地上的黑血,抬头时笑得更甜:老板,咱们场子的规矩——成交即认契,不得反悔。
老佛爷的惨叫混着墨手的嘶鸣,在石室里荡出回音。
张若尘盯着那团墨汁,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断刀,刀刃轻轻划过掌心,血珠坠在刀面,立刻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系统,扫描所有拍品共鸣频率。他垂眸低语,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
每尊古董都缠着半透明的细线,红的是怨气,黑的是死气,最粗的几根穿过展柜、石墙,最终缠在大厅最深处的唐代仕女陶俑上。
那陶俑本闭着双眼,此刻眼缝里渗出暗红,像浸了血的玉。
第三件拍品——金三爷的声音突然拔高,民国断刃唐刀!
布包被掀开的刹那,张若尘闻到熟悉的铁锈味。
这把刀他从小擦到大,刀身的裂痕里还嵌着山魅的鳞粉。
起拍价五千!
一万。张若尘举牌,声音混在嘈杂里不显。
一万五!
两万!
十万。张若尘提高音量,外加我随身这张镇物符。他摸出半张残符,符纸边缘焦黑,是师父当年替村民挡煞时烧剩的。
全场静了。
青铜灯盏的火光里,角落的纱帘轻轻晃动,传来沙哑女声:留下符,刀归你。
张若尘望着纱帘后模糊的人影,嘴角勾起笑:符是我的命根子,不过...他把断刀往展台上一磕,可以用它换一场试刀。
手机在掌心震动。
铁粉001的消息炸出来:【五秒倒计时,三、二、一——】
张若尘猛地将断刀插入陶俑所在展柜的缝隙。
掌心的血顺着刀身爬进展柜,他咬破舌尖,血沫混着咒文喷在刀背: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所有展柜的玻璃同时泛起蓝光——那是直播间里千万观众的阳气,顺着被破解的信号屏蔽墙,如潮水般涌进刀身。
断刀的裂痕里爆出金光,像有活物在其中翻涌,反冲向那些连接陶俑的细线。
整栋建筑开始震颤。
铜铃、砚台、绣鞋同时发出尖锐嗡鸣,陶俑的双眼咔地睁开——竟是两颗用真人眼球雕成的玉珠,眼白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
三清观的余孽...沙哑女声里裹着冰碴,你也想让器物睁眼吗?
张若尘反手握住断刀,刀身的金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在脸上割出明暗:我不让它们睁眼,我让它们——永远闭眼。他屈起膝盖,肌肉在裤管下绷成铁线,金刚拳·共鸣!
金光顺着地板疯长,所过之处,老佛爷怀里的砚台轰地炸成碎片,墨手发出尖叫消散;绣鞋里的灰白头发嗤地烧起来,焦味混着血腥味刺得人睁不开眼;连金三爷方才敲的铜锣都裂成几瓣,当啷掉在地上。
封门!
启动千器夜祭!金三爷踹翻展台,脸上的肥肉直颤。
他摸出个青铜铃铛猛摇,钟声像钢针扎进耳膜。
张若尘抬头看向头顶的通风口——月光不知何时染成了血红色,透过石缝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更远处,古玩街的屋檐下传来细碎的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挣脱束缚。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终极任务开启:摧毁灵引主脉】【当前进度:15%】【时限:一个时辰】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断刀在掌心压出深痕。
纱帘后的人影动了动,陶俑的玉珠眼转向他,血光里,他听见无数细弱的哭声从地底涌上来,混着金三爷的尖叫、守卫的脚步声,还有——
叮——
老钟的怀表在通风口外响了一声。
张若尘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戌时三刻。
而此刻的古玩街上空,已有零星几件古董挣脱屋檐,悬浮在血色月光下,发出尖锐的嗡鸣,似在应和地下传来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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