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月色被乌云遮去大半,城南废弃药材仓库像头蛰伏的巨兽,墙皮剥落处爬满枯藤,缝隙里渗出的腥甜雾气裹着铁锈味,直往张若尘鼻腔里钻。
他摸了摸贴胸内袋里的青铜牌,那里还残留着阿觉体温的余温——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留在三清观,最后被他哄着藏在三百米外的旧报刊亭,此刻耳机里还能听见小家伙轻微的抽鼻子声。
阿觉,数到十再说话。他贴着斑驳砖墙压低声音,指尖在通风口铁栅栏上一扣。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感气境Lv.7】的金色字体下,功德点数值因方才在巷口救起跌倒的老人刚涨了十点——现在看来,这像是某种讽刺的预兆。
铁栅栏发出细不可闻的吱呀声,他侧身挤进去时,后背蹭到墙缝里的霉斑,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窜。
地窖的潮湿比想象中更重,霉味里还混着股焦糊的肉香,他瞳孔微缩——那是生魂被灼烧的味道。
七盏人油灯就摆在地窖中央,灯座是婴儿拳头大的青铜盏,灯芯拧着几缕枯黄的头发,幽绿火焰像活物般扭动摇摆。
张若尘喉结滚动,指尖掐住掌心才没当场掀翻那些灯。
系统提示音炸响时,他差点咬到舌尖:【检测到七童引魂阵雏形|警告:每盏灯需献祭一名未发育童体,目前已点亮五盏】
手机屏幕亮起冷光,他快速拍下视频传给道门铁粉001,镜头扫过墙角堆着的小鞋印时,指节捏得发白。
耳机里立刻传来对方急促的语音:张哥!
建筑结构图解析出来了,地下还有三层,最底下标着逆命坛三个字!
逆命...他默念这个词,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哥哥!
我看到你师父了!阿觉的尖叫炸响在耳机里,带着童音特有的破音。
张若尘猛地转身,手机差点摔在地上——监控画面里,报刊亭的暖黄灯光下,阿觉正蜷缩在塑料凳上,双目翻白,嘴角淌着清涎,双手无意识地攥着胸前的红绳,那是他今早硬给孩子系上的平安结。
......符不是用来杀人的......若尘,记住......燃魂非自焚,而是......传火...
沙哑的男声混着电流杂音钻进耳朵,张若尘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师父的声音,带着三十年如一日的温和,尾音还带着点他总爱调侃的老烟枪沙哑。
他踉跄两步扶住墙,指甲深深掐进青砖里:魂寄媒介...古老禁术...
地窖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清璇的声音紧跟着切进耳机:张道士,外围巡逻保安倒地抽搐,嘴角黑血。她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两拍,我注射了镇定剂,但他手臂内侧有烙印——
玄尘子的标记。张若尘接口,喉间发苦。
他见过那标记,在师父遗留的《斩邪录》最后一页,用朱砂画着的扭曲符文,旁边批注欺师灭祖者,当以雷火焚其魂。
我上报了,林清璇的声音突然冷下来,金属碰撞声清晰可闻,但上级说没有确凿证据,不得介入宗教纠纷。消音器套上枪口的咔嗒声在耳机里格外刺耳,那我就当...是个连环绑架案。
地窖石壁渗出冷汗般的水珠,张若尘抹了把脸,转身走向密室——方才巡查时,他注意到左侧墙根有块砖缝泛着不自然的青,那是符阵掩盖的痕迹。
指甲尖弹出半寸,他按在砖上轻轻一撬,整面墙竟像活物般裂开条缝,霉味混着尘灰涌出来。
密室不大,却让他血液瞬间凝固。
墙上挂着幅褪色画像,两个年轻道人并肩而立,左边那个剑眉星目,正是师父年轻时的模样;右边那个身着月白道袍,眉眼清俊得近乎阴柔,题跋墨迹未干:玄尘、若虚,共守三清灯火。
地上堆着的不是别的,是成百上千双童鞋,小的只有巴掌大,鞋面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不用凑近,他也知道那是血。
你曾也是守灯人,张若尘盯着画像里的玄尘,拳头攥得指节发白,为何成了灭灯者?
地下钟响突然炸起,像是有人用铁棒猛击青铜鼎。
七盏人油灯的火焰同时暴涨三尺,幽绿变成刺目的猩红,照得整个地窖像浸在血里。
沙哑的嗓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三十年沉淀的阴毒:师兄啊师兄,你护了一辈子的道统,终究要由我来毁。
地窖开始剧烈震动,墙壁浮现出巨大符阵,无数细小符文如虫蚁蠕动,所过之处空气变得黏腻,像是被抽干了阳气。
系统界面骤然崩裂,血色文字在视网膜上流淌:【道统认证进度3%】【警告:敌方持有伪传符玺,正在干扰认证进程】
阿觉的呻吟声从耳机里传来,张若尘冲过去抱起孩子,发现他后颈浮起淡青色纹路,正是魂寄的标记。
他摸到阿觉怀里的布包,青铜牌烫得惊人,几乎要灼伤掌心。
师父,他低头吻了吻阿觉汗湿的额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山,你若真还留了一线火种......
地窖最深处传来闷响,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
张若尘抱着阿觉冲向通风口,背后符阵的红光越来越亮,照得他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现在,该烧起来了。
他跳出通风口的刹那,地下传来石柱断裂的轰鸣。
林清璇举着枪从拐角冲过来,枪口还冒着轻烟,她身后倒着三个保安模样的人,手臂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里面怎么了?她扯下外套裹住阿觉,指尖触到孩子滚烫的额头时脸色一变。
张若尘望着仓库方向,那里的天空被红光染成诡异的紫,风里飘来焦糊的纸灰味——是符纸燃烧的味道。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青铜牌,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来,凑到眼前一看,竟是血。
逆命坛,他对着林清璇扯出个带血的笑,该见真章了。
仓库地底最深处,十二根刻满符咒的铜柱正缓缓升起,在黑暗中围成圆阵。
阵心处,一方裹着红布的玉玺静静躺着,玉玺上的符文与阿觉怀里的青铜牌完美契合。
钟响再次回荡,比之前更沉,更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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