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天穹之上,那声清脆而致命的松动之响,如同序曲,奏响了凡人撼动神律的篇章。
“噗——”
就在那由众生愿力汇聚的金色长河将“此子不当存”的残诏彻底焚尽的瞬间,张若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胜利的荣光尚未在他脸上停留一秒,难以言喻的撕裂痛楚便从身体的每一寸爆发开来。
三百残魂的执念是何等磅礴,那是不甘与愤怒在百年孤独中发酵而成的剧毒!
即便化作了愿力洪流,其本质依旧是阴煞死气,绝非生者血肉之躯所能长久承载。
“咔……咔嚓……”
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在他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每一道裂痕深处,都渗出闪烁着微弱符文烙印的血珠。
这些血珠并未滴落,而是悬浮在半空,继而蒸发成一道道微弱却清晰的呐喊,回荡在忘川古镇的上空。
“我们不是邪祟……”
“我们只是想救人!”
“何罪之有……”
那是残魂们最后的执念,通过张若尘的血肉在向天地控诉。
他踉跄一步,几乎要从那黑白光柱之巅坠落,却又死死咬住牙关,用那双已经快要不属于自己的拳头撑住了地面,强行稳住身形。
他心中从未如此明悟。
这一战,早已超出了为自己活命的范畴。
他承载的,是三百个被抹去姓名的魂,是千百个被定义为“糟粕”的民间道统,是那些连一块墓碑都未曾拥有的护道者,向这冰冷的天律讨要一声迟到了数百年的公道!
警告!
“净邪结界”反制程序已破解70%!
军方高层已有三人签署紧急重启令!
预计剩余时间:一分四十二秒!
远在千里之外的指挥车内,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丧钟,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清璇紧盯着主屏幕上那道如蛛网般被层层瓦解的暂停指令,眼神决绝。
常规手段已经失效,她必须兵行险着!
“启动B计划!”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下令,“调用市属三号地下应急通道的电磁脉冲阵列,向忘川古镇周边空域释放高强度干扰波,伪造一场C级‘区域性灵能风暴’!所有通讯频道切换至物理隔绝模式!”
这无疑是疯了!
伪造天灾级的灵能异象,事后追责下来,足以让她脱下这身制服。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明白!”一名下属立刻执行。
下一秒,林清璇抓起车钥匙,猛地推开车门,跳上了一辆高机动越野指挥车。
引擎的咆哮声中,她亲自驾车,如一支离弦之箭,悍然冲向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区域边缘。
“嗡——嗡——”
刺耳的警笛划破夜空,高音广播中传出她冷静而坚定的声音:“所有居民注意!所有居民注意!此区域正在进行非常态地质灾害应急演练,请保持镇定,切勿外出!重复,此为演练,请勿惊慌!”
与此同时,苏媚儿的传媒帝国总部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来自海外数个神秘组织的顶尖黑客,正与国内保守派媒体雇佣的水军里应外合,试图瘫痪她的服务器,掐断那震撼了亿万人的直播信号。
“老板,流量攻击已经过载了三组服务器,对方在用根服务器权限进行饱和式打击!”技术总监满头大汗地报告。
苏媚儿端坐于主控台前,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想跟我玩舆论战?他们还嫩了点。”
她的指尖在键盘上轻点,一条新的指令发出:“开启‘记忆回廊’直播专题,将我们预存的所有民间玄学史料全部解锁,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
指令下达,直播画面一分为二。
一边是张若尘浴血奋战的实时影像,另一边,无数泛黄的旧照片、手抄的符箓残本、甚至是一些地方县志中关于“乡野奇人”的记载,如潮水般涌现。
其中,一段经过修复的黑白录像片段,瞬间引爆了全网。
画面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一个偏远乡村,一名产妇难产大出血,村里的赤脚医生束手无策。
危急关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产妇腹部画下一道朱砂符。
镜头外传来一个严厉的画外音:“封建糟粕,必须彻底清除!这是反动思想的余毒!”
然而,话音未落,镜头内的产妇竟奇迹般地止住了血,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而那老道士则被两个民兵粗暴地拖了出去,背影萧索。
弹幕瞬间炸裂。
“我艹!这不就是救人吗?!这算什么封建糟粕?”
“原来他们早就开始杀了……不是从今天,是从很久以前!”
“我爷爷就说过,我们村以前有个‘符水婆婆’,谁家小孩吓着了,一碗符水下去就好,后来被批斗死了……”
民意如同滚雪球般膨胀,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山岳的力量。
连一向标榜中立的几家顶尖历史与民俗研究机构,也罕见地在官方账号发表声明,呼吁正视“民间信仰在历史进程中的复杂作用”,含蓄地质疑着所谓“正统”的唯一合法性。
风暴中心的张若尘,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盘膝坐于光柱中心,任由那股几乎要将他撕碎的愿力在经脉中疯狂冲刷。
他放弃了压制,转而开始引导。
他想起了师父。
那个不修边幅、嗜酒如命的老神棍,在他儿时教他画第一张符时,醉醺醺地说过的话:“臭小子,记住了,符是画给天看的,更是画给自己看的。心不诚,画出的就是废纸;心若诚,鬼画符也能通神!”
“心诚则灵……”张若尘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不再去想系统技能树里那些精妙的符法,也不再去回忆任何道门典籍。
他将所有精神沉入识海,以自身翻腾的精血为墨,以坚定的意志为笔,在自己的胸口檀中穴上,一笔一划地勾勒起来。
那是一道最原始、最粗糙,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守心符”。
不是系统教的,也不是任何功法里的,那只是他从小看到大,师父每次喝醉了酒,躺在院里看星星时,会下意识在自己胸口画过的样子。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奇迹发生了。
他体内那股暴走肆虐、即将撑爆他所有经脉的磅礴愿力,竟如同找到了归宿的百川,温顺地、浩浩荡荡地涌向了那道由心血绘就的符文。
血符光芒大盛,宛如一颗心脏在他胸口搏动,将所有斑驳复杂的执念尽数净化、熔炼,只留下最纯粹的守护之意。
张若尘猛然睁开双眼!
那双赤红的眸子里,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亿万民众汇聚而成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你们的名字,我记不住。”他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被驯服的庞大力量,轻声说道,“但你们的道——我替你们活着。”
话音刚落,远方的天际,九道比先前天罚金诏更为浩大、更具压迫感的遁光撕裂夜空,瞬息而至。
为首一人,身穿龙虎山代天师法袍,手持一柄已经断裂的玉圭,正是李玄徽!
他身后,是八位气息深沉如海的世家老祖。
他们的眉心,都烙印着一个闪烁着雷光的“天衡印记”,昭示着他们已获得了敕令体系的直接授权,是“天律”在人间的代行者。
他们结成“九曜镇狱阵”,将整个忘川古镇团团围住,断绝了所有生机。
李玄徽手中断裂的玉圭高高举起,引动眉心印记,声音冰冷无情,响彻天地:“张若尘!你勾结亡魂,亵渎天律,罪无可赦!今日,我等奉天承运,必将你神魂俱灭!”
面对九大高手的煌煌天威,张若尘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
他缓缓起身,低头看了一眼那片因为汇聚了众生愿力而变得温暖的土地,又抬头望向那九个高高在上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们以为,删了他们的名字,就能抹掉人心里的记号?”他低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可今天,我就要让这天下人都记住——每一个跪着求过平安的人,都曾信过一个你们口中的‘假道士’。”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步踏出!
脚下,黑莲再生,托着他逆着重力,直上苍穹!
而在他的身后,忘川古镇之外,那被林清璇广播和苏媚儿直播所牵动的、无数普通人在家中、在街边、在病床前默默点燃的祈福灯火,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竟穿透了浓雾,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汇聚成一片璀璨的星海,映照在他的背后。
与此同时,李玄徽手中的断裂玉圭光芒大放,引动天衡印记,降下了比天罚金诏更为恐怖的第二道敕令——《诛逆书》!
那是一卷由雷光织就的金色书卷,在空中缓缓展开。
其上,密密麻麻浮现出三百个被剿灭的民间修行者的名录。
李玄徽面目狰狞,口中吐出第一个冰冷的名字,引动了书卷上的无上伟力。
刹那间,一道粗壮的黑色雷霆自《诛逆书》上悍然劈落,直指下方的铭名阵核心。
那黑雷之中,没有半分生机,只有最纯粹、最彻底的抹杀与湮灭。
这不是惩戒,而是清除。
是“正统”,对“异端”不留任何痕迹的最终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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