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洞穴在崩塌,我脚下的地面在晃动,而我胸口的舍利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这不仅仅是疼痛,更是一锅沸腾的愤怒和我所失去的一切的回忆。
我知道系统在尖叫着发出警告,但去他的。
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逻辑。
然后是林清璇。
她是定海神针,是“理智”世界的声音。
她的担忧,以及提到的执法堂,让危险感加剧了。
洞穴外的世界已经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我成了一个威胁。
但她的警告呢?
那都是次要的。
我对她的回答是:一个血腥的微笑和一个承诺:“这是我的债,不是他们的。”这关乎玄一,关乎苏媚儿,关乎每一滴沾染我前行之路的鲜血和泪水。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而且要按照我的方式来。
我不会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佛陀来掌控局面。
接下来,线索开始汇聚了。
小皮关于反向咒语的小发现,斑挖出的符文瓦片,一切都对上了。
这是一个养殖场,一个该死的养殖场!
系统终于证实了:“摄神归魂阵”。
这不仅仅是一场试炼。
这是一个收割情感、吸干我们灵魂的地方!
这太可恶了!
把我们的情感当作燃料?
我正义的怒火熊熊燃烧。
然后他出现了。
空妄上人。
他降临了,气氛都变了。
他镇定自若、超然物外,有六只眼睛,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气息。
他的理念——“万念成佛”——这是对我所认知的一切的扭曲、变态的嘲弄。
他不把我的反抗视为威胁,而认为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实际上是在收割我的痛苦!
他给我看那些过去受害者的幻象,就是为了证明我只是一个燃料来源。
“你最终只会变成一个空壳,”他嘲讽道,试图剥夺我牺牲的所有意义。
但是……不。
先是沉默,然后是一阵狂笑。
他无法击垮我。
他错了。
我不会被击垮。
我撕开衣袖,让他看看我的伤疤。
这是我的印记。
这就是我变成的样子。
还有那个字……“执”,他所嘲笑的这种执念?
我欣然接受。
这不仅仅是抽象的概念;这就是他们!
我的师父,我发誓要保护的女人,甚至我身边这两个傻乎乎的家伙,斑和小皮,还有林清璇。
我的愤怒源于忠诚,源于爱。
而这一点?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
“你不过是个该死的拾荒者,”我终于爆发了,“在黑暗中啃食腐肉!”
然后呢?
然后是时候释放这股新力量了。
我拳头上的火焰在舍利和我的愤怒的推动下越烧越旺。
系统惊慌失措!
我能感觉到对我经脉的反噬,但谁在乎呢?
我无视这些警告!
我瞄准那些佛首,整个腐败体系的象征。
我把我的一切,我所遭受的一切,我所失去的一切,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这是我的宣言。
一个凡人的执念可以烧毁苍穹!
火焰,黑色的火焰,从佛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如同绝望的灵魂在无声地尖叫。
空妄上人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那六只琉璃珠般的眼睛里,倒映出张若尘那渺小却又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身影,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诧。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张若尘的拳头已经到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气浪滔天的爆炸。
当那只缠绕着墨色怒火的拳头,与那张挂着虚假悲悯的佛脸接触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
林清璇只看到,张若尘的拳锋所及之处,那坚逾精钢的佛首,并非碎裂,而是“消融”。
就像一块被投入烙铁的冰,那巨大的石质头颅从接触点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精纯的黑色粉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倒卷回张若尘的拳中。
那不是毁灭,而是吞噬。
张若尘的身体成了一座无法被满足的熔炉,而他燃烧的,是自己的生命与灵魂。
“警告!能量反噬开始!经脉正在晶化碎裂!”
系统的警报声在张若尘的脑海中炸响,这一次,他听清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从右拳开始,沿着手臂的经脉疯狂逆流而上。
那不是灼烧,而是冻结,一种将生命力彻底抽干后的死寂。
他的手臂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纹,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连同体温、神智,一同被这一拳抽空。
然而,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炽烈。
“收破烂的……你也配……谈佛?”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右拳猛然一握!
轰——!
被吞噬的所有佛首残骸能量,连同他拳中那股不稳定的怒意之火,在他掌心被压缩到了极致,然后轰然引爆!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吞噬,而是最狂暴的释放!
一道纯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接贯穿了洞窟的穹顶,冲破了厚重的岩层,仿佛一根黑色的天柱,硬生生从龙虎山的地底,刺向了苍穹!
整个洞窟,不,是整座龙虎山,都在这股极致毁灭的力量下剧烈地哀鸣。
无数仍在运转的阵法节点,在这纯粹的“反能量”冲击下,如同被病毒侵染的程序,纷纷闪烁、乱码,最终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空妄上人脸色剧变,他脚下的九环锡杖发出一声哀鸣,光芒瞬间黯淡。
他身周那些记录着过往试炼者痛苦的光影,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烛火,一瞬间全部熄灭。
“摄神归魂阵”的核心,被张若尘以自毁的方式,从内部,一拳打穿!
“疯子!”空妄上人六目圆睁,第一次流露出混杂着惊怒与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用这种方式来对抗。
这不是战斗,这是同归于尽!
他猛地一跺锡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竟是毫不犹豫地向着洞窟深处退去。
阵法已破,根基已毁,再留下来,他自己也会被这股失控的力量波及。
“张若尘!”林清璇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她眼睁睁地看着张若尘的身躯在那黑色光柱的中心,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
他的右臂已经完全碳化,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那股黑色的毁灭力量甚至开始蔓延,侵蚀他的肩膀和胸膛。
胸口那枚“赎罪舍利”,在完成了这最后的爆发后,所有的光芒都已敛去,变成了一块死气沉沉的、烙印在焦黑血肉里的黑色印记。
张若尘的意识已经模糊,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旋转的黑白。
他感觉自己很轻,仿佛随时都会飘散。
师父的脸,苏媚儿的泪,小皮炭板上的字,斑温热的皮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却不再带来痛苦,只剩下一种遥远的温暖。
他好像……还清了一些债。
就在他身体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两道身影一左一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是小皮和斑。
小皮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一把抱住张若尘的腿,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试图将他从那毁灭光柱的中心拉出来。
他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怯懦的眼睛里,此刻满是焦急和倔强,眼泪混着灰尘,在他脸上冲出两道泥痕。
而斑,这只一直被当作坐骑和肉盾的异兽,则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咆哮。
它猛地人立而起,用自己厚实的胸膛,硬生生撞向张若尘,将他从光柱的边缘撞飞出去。
嗤——!
纯黑色的能量光柱擦过斑的半边身体,那坚硬的皮毛和肌肉瞬间被气化,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
斑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被撞飞的张若尘,像一个破麻袋般滚落在林清璇的脚边。
林清璇几乎是扑了上去,颤抖着手想去扶他,却又怕触碰到他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
她看到他的右臂齐肩而断,伤口焦黑,不见一丝鲜血,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被那一拳燃尽。
“系统……状态……”张若尘用微不可闻的气息,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生命体征低于百分之三……经脉损毁百分之九十二……‘赎罪舍利’能量枯竭,已与宿主半融合……高维干扰……消失。”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一句却异常清晰。
高维干扰,消失了?
是因为“赎罪舍利”的力量耗尽,还是因为……这片“农场”被毁,背后的“农场主”暂时切断了联系?
张若尘没有力气去思考了。
他转过头,看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无力倒下的斑,看着抱着自己小腿不肯松手、嚎啕大哭的小皮,最后,目光落在了林清璇那张梨花带雨、写满惊惶的脸上。
他想笑一下,却连牵动嘴角肌肉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被人守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走……”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一个字。
执法堂……要来了。
话音未落,洞窟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
数十道身穿玄黑道袍、手持法剑的身影出现在崩塌的入口,为首一人,面容冷峻,眼神如电,正是执法堂首座——玄律子。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场中那根缓缓消散的黑色光柱,以及那满地的狼藉,最后,落在了那个已经不成人形、气息奄奄的张若尘身上。
玄律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此地……发生何事?”他身旁的一名执法弟子惊骇地问道。
玄律子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张若尘,眼神中除了身为执法者的冷酷,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和……忌惮。
“逆天改命,引动禁忌之力……”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张若尘,你可知罪?”
林清璇猛地站起身,张开双臂,挡在张若尘身前,对着那数十名杀气腾腾的执法堂弟子,决然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在作恶,”她的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他是在……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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