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破忘瞳，我掀翻伪天道 第8章 双股剑破佛光网·寒光暖玉斩因果

冷风从石缝里灌进来，带着一股子铁锈和陈年香灰混在一起的味儿，像是庙宇焚尽后的余烬，又像埋了千年的兵器在悄然锈蚀。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每吸一口都压得肺叶发疼。

陈玄风刚踏进一步，脚底就踩到一片微亮的卍字纹，那光斑幽幽浮动，如活物般随他落足而泛起涟漪。刹那间，地面似有熔流翻涌——他像一脚踏进了烧红的炭灰堆，灼热顺着靴底直窜上来。

他猛地收力，右臂魔纹一烫，黑气自肩井穴炸开，如毒蛇逆行经脉，轰然撞向那股正欲钻入灵根的佛意。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交锋，一声闷响自骨髓深处炸开，耳膜嗡鸣不止。

“别踩亮处。”他低声道，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铁器。

剑鞘往前一点，三道光纹接连熄灭，像是被掐了脖子的萤火虫，连挣扎都来不及发出。幽暗重新吞噬通道，只余下他们三人粗重的呼吸，在死寂中回荡。

楚河跟在后头，左腿旧伤一抽，动作慢了半拍。那条腿是十年前在幽冥道上被佛门锁魂钉贯穿所致，每逢阴气重时便如针扎刀割。就在他抬脚的瞬间，石壁“咔”地裂开一道细缝，无声无息，却透出森然杀机。

下一瞬，佛光锁链如毒蛇出洞，银白如练，带着刺骨寒意缠上他右腿，猛地一拽！

楚河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他本能地伸手撑地，掌心却被一块凸起的碎石划破，鲜血滴落在地，竟与某道暗纹契合，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陈玄风转身要救，头顶轰然炸响——土石崩裂，尘浪翻滚，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双剑齐出！

寒光剑如惊雷劈下，剑势未至，凛冽剑意已将锁链震出裂痕；紧接着，暖玉剑轻巧一挑，断口处尚未散尽的佛光如雾般被吸入剑身。那剑微微一震，竟泛起一层淡金剑气，顺着双剑流转周身，仿佛一头饱食归来的猛兽，慵懒地打了个嗝。

王凌峰落地，身形稳如磐石，眉心那道剑形胎记一闪而灭，如同封印初启的印记。他没看两人，目光穿透幽深通道，直指尽头：“子时三息已至，佛火阵松动。”他剑尖轻点地面，感知着地脉波动，语气平静，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是唯一机会。”

陈玄风没废话，点头就走。他知道，这一夜若不成，北原地下万缕剑修灵根将继续沦为佛门暗控的养料，百年气运，尽归他人之手。

三人并行，脚下光纹越来越多，交错成网，层层叠叠，宛如命运织就的罗网。每一步都得算准，踩偏一寸，整条通道都会炸成佛光牢笼，将他们化为灰烬。

王凌峰走在最前，双股剑横于身侧。寒光剑刃泛着冷芒，映着他冷峻的侧脸；暖玉剑则温润如玉，握在手中却不显柔弱，反而透出一种吞噬万物的贪婪。可谁都知道，这块玉能吞火、能化佛、能反手捅穿伪善的喉咙。

第一层佛光网在通道中段浮现，半透明，层层叠叠，像庙里挂的经幡，随无形之风轻轻摆动。可谁要是伸手去碰，灵根就得被抽成干柴，魂魄也将永困此地，沦为守阵残魂。

王凌峰脚步不停，双剑交错，寒光往前一送，剑刃切入光网，撕拉一声，如布帛撕裂，网面裂开一道口子。暖玉剑紧随其后，剑身一旋，把爆散的佛力吸了个干净，剑脊微颤，似在欢愉。

“好家伙，还挺补。”他低声嘀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剑气又涨一分。

第二层来得更快，光网更厚，边缘带着锯齿状的因果波纹，每一寸都在低语着“业障”二字。王凌峰跃起，双剑划出“X”形轨迹，寒光破网，暖玉吞力，动作行云流水。

可落地时脚下一滑，青石湿滑，竟沾着不知何时渗出的血迹。他差点跪倒，咬牙撑住，剑尖点地，才勉强稳住身形。额角沁出冷汗，右臂微微发颤，但他没停。

“还剩一层。”他说，声音有点抖，却依旧坚定。

陈玄风盯着他背影。那身月白长袍已经沾了灰，袖口撕裂，露出的手腕上有几道旧疤，新血正从其中一道缓缓渗出。可那双手握剑未松，稳如山岳。

第三层光网出现在地脉入口前，厚如实质，佛光凝成细丝，每一根都连着北原地下千年以来被佛门暗控的剑修灵根。那是禁制，也是枷锁，更是佛门百年来不动声色收割剑道气运的暗手——以慈悲之名，行掠夺之实。

王凌峰深吸一口气，闭眼三息，再睁眼时眸光如电。他把前两层吸收的佛力全压进暖玉剑，剑身嗡鸣不止，金光暴涨，几乎照亮整条通道。

他双剑高举，猛然劈下！

“给——我——断！”

“X”形剑光炸裂，撕裂虚空，轰然斩入光网。刹那间，天地失声，唯有剑鸣贯耳。光网崩碎，碎片如雪纷飞，每一片落下，都激起一声遥远的哀嚎，仿佛无数被囚禁的灵魂终于得以喘息。

陈玄风破妄之瞳一缩——他看见了，一根极细的因果线，在光网断裂的瞬间，从王凌峰眉心抽离，断口处燃起一缕黑烟，像是被烧毁的契约，又像是一段被强行斩断的命运。

“解了。”王凌峰喘着气，剑尖拄地，右臂彻底脱力，抖得像风里的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陈玄风没说话，只拍了下他肩膀。那一下，重得像扛过一座山。他知道，那一剑不只是斩开了禁制，更是斩断了王凌峰身上潜藏多年的佛门烙印——他曾是佛门选中的“清净剑使”，如今，终于挣脱了宿命。

楚河一瘸一拐跟上来，左肩忽然一震，被残余佛光扫中，整个人踉跄几步，腰间酒葫芦滚了出去。一个摔在石上，葫芦口裂开，里面没酒，只有一块泛着幽光的残片，静静躺在碎陶之间。

陈玄风弯腰捡起。

那东西一入手，冰冷刺骨，破妄之瞳立刻映出九道因果线，全连着佛门高层，像九根钉进天机的毒刺，牵动整个北原气运命脉。他抬头看向楚河：“这是……”

楚河苦笑，左耳缺处的疤痕在幽光下泛着暗红：“生死簿碎片。我藏了十年。”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不是为了报仇，是怕它再害人。”

“那你藏错了地方。”陈玄风把碎片塞进怀里，声音低但稳，“这东西，不该藏着，该用来斩命。”

楚河一愣，随即笑了，笑得像个终于卸下担子的混混：“行啊，你比我狠。”

前方地脉入口就在眼前，一道石门半塌，门后幽光浮动，佛骨舍利的微光与地底阵纹共鸣，一明一灭，像在呼吸。那节奏诡异，不像生者，倒像是某种沉睡巨兽的心跳。

可就在三人要迈步时，石门内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诵经声，不是普度，也不是寻常僧人，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带着腐土和香灰的味道，每一个音节都粘稠得令人作呕。

王凌峰立刻横剑，寒光指向门内。暖玉剑微微发烫，像是闻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那是血肉供养的邪法气息。

“不对。”他低声道，“佛火阵松动，不该还有人在诵经。”

陈玄风右臂魔纹又开始发烫，比刚才更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脉深处，正盯着他，认出了他体内的魔种。

楚河突然按住左耳缺处，脸色一变：“这声音……我听过。在幽冥道上，牛头马面锁魂时，会念一段净魂经。可这段……是反的。”

“倒诵？”王凌峰眉头一皱。

“不止。”陈玄风盯着石门，眼中金红异色流转，“是用活人声骨念的，每一句，都在抽听者的灵根。这不是经文，是诱魂咒。”

话音未落，石门内的光忽然一暗，佛骨舍利的微光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紧接着，地脉深处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普度，也不是燃灯。

那笑声干涩、沙哑，像是从一口枯井里爬出来的，可笑到第三声时，竟带上了几分慈悲的调子，温柔得让人想哭。

“施主……与我佛……有缘……”

王凌峰剑尖一颤，寒光剑嗡鸣不止，竟发出悲鸣般的颤音。

陈玄风右手握紧玄霜剑，左眼金红异色骤然亮起，破妄之瞳洞穿黑暗，直视门内。

楚河一把抓起剩下的酒葫芦，往地上一砸，酒液泼洒，竟在地面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那是他早年从一位疯癫老道那儿学来的“止神诀”，虽不完整，却能在关键时刻阻断心神侵蚀。

“别听！”他吼，“那是诱魂咒！听得越久，魂就越空，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可那笑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像人。

王凌峰的剑尖开始发抖，不是因为累，是因为剑鸣在哭——那是兵器对主人灵魂即将沦陷的哀鸣。

陈玄风往前一步，挡在两人身前，破妄之瞳死死盯着石门。

门内，那团幽光缓缓升起，佛骨舍利浮在半空，可它的影子——却是一个盘坐的人形，背对着他们，袈裟金光闪闪，庄严宝相，下摆处，隐约有黑色血管在蠕动，如藤蔓攀附尸身。

陈玄风右臂魔纹烫得几乎要裂开。

他听见自己说：“该我们了。”

不是退避，不是试探。

是清算。

三人并肩而立，剑未出鞘，杀意已破空。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逃亡者、隐忍者、背负者。

他们是——破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