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陈墨回到墨纸斋时,后背上的擦伤已经结痂,怀里的核心却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
阿福举着油灯迎上来,灯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更深:“小墨,你这衣裳都沾血了......”
“无妨。”陈墨扯下染血的外衫,露出腰间缠着的暗格布包。
他将核心轻轻放在供桌中央,裂纹里渗出的幽蓝光芒在桌面投下城门虚影。
飞鸢的虚影从识海钻出来,翅膀尖点在虚影上,银芒与幽蓝交织,竟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半透明的纹路。
识海突然翻涌。
陈墨闭眼,神识如游鱼般钻进核心裂隙——那些他在熔炉遗迹里捡到的傀儡残卷碎片,此刻正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在识海深处疯狂旋转。
他听见细碎的“咔嗒”声,是残卷上的锈迹剥落;看见褪色的朱砂纹路重新泛红,像被注入了新鲜血液。
“这是......路线图?”陈墨的呼吸陡然一滞。
识海最深处,原本支离破碎的残卷拼接成完整的绢帛,上面用金粉画着层叠山峦,正中央赫然写着“千机城·东门·禁入令”。
而在禁入令的朱印下方,一行极细的小字若隐若现:“凡纹通幽,破禁如揭纸”。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供桌,掌心的旧疤因激动微微发颤。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青铜铃,此刻正躺在暗格里,铃身上的纹路与绢帛边缘的云纹如出一辙。“娘......”他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你当年是不是也站在这里,看着同样的光?”
飞鸢的虚影忽然振翅,翅膀尖点在“凡纹通幽”四个字上。
陈墨识海一震,终于看清那行小字的笔锋——与母亲教他习字时的运笔一模一样。
他猛地攥紧拳,指节发白,核心的热度透过掌心直窜心脏:“千机城,我不仅要去,还要带着你的遗愿,踏平那道禁入令。”
“小墨,明日就是灵纹师公会的报名截止日了。”阿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前儿说要参加云州大赛......”
陈墨深吸一口气,将核心小心收进暗格。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脸上,原本隐忍的眉眼此刻多了几分锋芒:“去,自然要去。”
云州灵纹师公会的朱漆大门前,陈墨刚踏过门槛,便听见刺耳的冷笑。
“这不是青檀镇的扎纸匠么?”秦无极倚在鎏金屏风后,玄色锦袍上绣着九瓣莲纹——灵纹大宗亲传弟子的标志。
他指尖转着枚青玉纹笔,笔杆上的灵纹泛着冷光,“也不照照镜子,灵纹师大赛是你这种连锻体境都没到的凡人能染指的?”周围的报名者纷纷侧目。
有几个认识秦无极的世家子弟跟着轻笑,还有人低声嘀咕“杂役之子也配”。
陈墨垂眸盯着自己沾着纸灰的布鞋,嘴角却勾起极淡的弧度——他的神识早已穿透秦无极的锦袍,正一寸寸扫描对方体内的灵纹脉络。
“秦公子这话说得可就不中听了。”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侧门传来。
萧子昂穿着月白直裰,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正是陈墨在秘境结识的青年,“灵纹之道,向来只问造诣,不问出身。”
秦无极的脸色沉了沉。
他盯着萧子昂腰间的萧家玉牌,又扫过陈墨平静的脸,突然将青玉纹笔往桌上一掷:“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这扎纸匠能画出什么狗屁灵纹。”笔杆砸在木桌上发出闷响,震得案头的报名册都翻了页。
陈墨抬眼,目光正好撞进秦无极阴鸷的瞳孔。
他伸手捡起那支纹笔,指尖触到笔杆时,神识瞬间捕捉到灵纹里若有若无的毒痕——是毒宗特有的蛇形暗纹。“谢秦公子赠笔。”他将纹笔轻轻放回秦无极掌心,“不过灵纹之道,比的是心,不是嘴。”
萧子昂笑着拍了拍陈墨的肩:“明日我在演武场等你,咱们一起对练。”他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块玉珏,陈墨眼尖地看见玉珏内侧刻着“萧”字——与秘境中救他的那道身影佩戴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
夜色渐深时,陈墨听见隔壁传来细碎的呻吟。
他推开门,看见苏婉儿倚在院墙上,月光照得她脸色发白。
她胸口的银纹正泛着幽光,像条活过来的银蛇,顺着锁骨往颈后游走。“他们......要在大会上......封你神识......”她的声音沙哑,眼尾泛红,“我控制不住......”
陈墨的识海瞬间展开。
他感知到两股灵流在苏婉儿体内纠缠:一股是她自身的阴柔灵脉,另一股则带着腐草般的腥气——正是毒宗常用的“蚀魂散”。
银纹突然暴涨,在空气中划出“封”字,苏婉儿猛地栽倒,额头撞在青石板上,渗出鲜血。
“阿福!
拿金疮药!“陈墨将苏婉儿抱进屋内,神识却仍紧盯着那道”封“字。
他想起秦无极纹笔上的蛇形暗纹,想起青衣裁判现身时的传闻,指节不自觉地扣紧床沿:“毒宗,看来你们等不及了。”
接下来三日,墨纸斋的门窗始终紧闭。陈墨盘坐在蒲团上,识海化作一方虚空,无数灵纹在其中飞旋重组。
他时而皱眉,时而指尖微颤,仿佛在与空气对弈——这是他独有的“识海预演”:将灵纹绘制过程在神识中模拟千遍,直到每道纹路的走向都刻进骨髓。
“通灵纸鸢符。”第三日破晓时,陈墨睁开眼,眼底泛着血丝却亮得惊人。
他抓起案头的黄纸,纹笔如飞,笔尖过处,纸面上浮现出飞鸢的轮廓,双翅间的灵纹竟隐隐有银芒流转。“成了。”他将符纸抛向空中,纸鸢扑棱着翅膀飞过梁间,在晨光里投下半透明的影子。
云州灵纹师公会的通知来得很突然。
“陈墨,明日辰时三刻,大会主审要见你。”来传信的是个青衣汉子,腰间挂着“裁判”腰牌。
陈墨的神识刚扫过对方,便瞳孔微缩——那汉子体内的灵纹看似普通,实则被一层极薄的“隐纹”包裹,连灵脉走向都被扭曲成了另一个人模样。
“有劳。”陈墨接过请帖,指尖在腰牌上轻轻一按,留下道极浅的纸灰痕迹。
他望着青衣汉子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毒宗的眼线?
正好,我也该给你们备份见面礼了。
是夜,云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陈墨站在墨纸斋的屋顶,望着城南方向的巨大擂台——那里正在搭建九色纹台,彩旗上的“灵纹大师赛”五个大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飞鸢的虚影在他识海轻鸣,通灵纸鸢符在袖中发烫,而暗格里的核心,裂纹中渗出的幽光,正与擂台方向的某处光芒遥相呼应。
“大会,要开始了。”陈墨轻声说。
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那半块与萧子昂契合的玉珏,还有袖中若隐若现的通灵纸鸢符。
更远处,毒宗据点的黑旗在夜风中翻卷,青衣裁判的房间里,一盏青灯突然爆起灯花,映出墙上若隐若现的蛇形图腾。
云州的月光,从未如此喧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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