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开天：凡纹录 第62章 榜灵低语，真相浮影！

玉碑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疼。

陈墨盯着榜单上“完成度：九成八”的淡金小字，喉结动了动——他早料到聚灵纹能破掉韩青羽的逆向纹，却没料到这玉碑的判分竟如此严苛。

石长老曾说，寻常灵纹师能画出八成完成度已是上品，九成五以上的，整个青檀镇十年都未必出一个。

“这不可能！”

秦无极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鸭，他踉跄两步撞翻旁边的木凳，腰间玉佩“叮”地砸在青砖上。

这个外城世家子向来梳得油亮的发髻散了半缕，眼尾通红，“他连灵纹师考核都没参加过！怎么可能……”

“闭嘴。”

李长风的纹刃突然嗡鸣，刀身血纹如活物般游走。

这位榜单守卫始终站在三丈外的阴影里，此刻却向前踏了半步，靴底碾碎两片飘落的银杏叶，“玉碑认纹不认人。”

他声线像淬了冰，扫过秦无极时，后者脖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韩青羽的帕子还攥在手里，指节泛着青白。

她盯着榜单上自己名字下逐渐暗淡的金芒，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又尖又细，像针戳破了纸，“扎纸匠就是扎纸匠。”

她甩了甩衣袖走向玉碑，发间金步摇撞出清脆的响，“等我画完《破云纹》，这榜首还是我的。”

陈墨望着她背影，识海里的铜镜突然发烫。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怀里的，这些年无论他如何擦拭，镜面始终蒙着层灰雾。

此刻灰雾竟泛起涟漪，他恍惚看见镜中闪过片碎光——是座朱漆剥落的牌楼，牌楼上“凡纹宗”三个大字正在燃烧。

“陈墨！”

黄三娘拽了拽他的衣袖。

这个杂役出身的姑娘眼尾还挂着泪，刚才陈墨刻纹时她攥着他的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你、你真的……”

“嘘。”

陈墨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常年握刻刀留下的茧。

黄三娘是他在考核前三天认识的，两人凑钱买了半块残卷研究，此刻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别靠近玉碑五尺内。”

话音未落，玉碑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所有人下意识抬手遮眼。

待光芒稍敛，只见玉碑上方浮起道半透明身影——那是个穿月白锦袍的少年，面容模糊如雾，唯双眼亮得惊人，像两盏浸在墨里的灯。

“榜灵！”

李长风突然单膝跪地，纹刃“当”地插在地上。

他这一跪惊得周围考生纷纷后退，连韩青羽都顿住了脚步。

榜灵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墨身上。

它虚虚抬起手，指尖掠过陈墨眉心——那里的铜镜印记正发烫，“熟悉的气息……”

它的声音像风穿过竹筒，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颤抖，“是你吗？”

陈墨只觉识海轰然炸开。

他看见自己站在云端，脚下是座被雷火劈碎的山；

看见个白袍老者将枚青玉简投入翻涌的灵光中，老者白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嘴唇开合：“凡纹不灭，道统永续……”

“轰——”

一声闷响震断了幻象。

秦无极不知何时退到了角落，他指尖掐着枚血玉，周身腾起暗红雾气。

那雾气裹着他的身影，竟在玉碑周围布下道半透明的屏障，“封榜阵！”

李长风猛地抬头，“你敢动榜单？”

“我敢。”

秦无极抹去嘴角的血，他刚才强行启动家传禁阵，震伤了内腑。

此刻他盯着陈墨，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这破阵能锁灵纹、断因果，就算他画得再好，榜单也判不了分！”

他扯了扯染血的衣襟，笑得癫狂，“你以为靠点歪门邪道就能压过我？今日我便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

陈墨打断他。

他的瞳孔泛起淡金，天纹识海自动展开，将封榜阵的灵纹脉络投映在识海深处。

.这阵法果然是秦家秘传，以血为引，以怨为媒，阵眼处的灵纹却排列得过于规整，像匠人刻意雕出的花——太工整了，反而缺了天地自然的灵动。

他摸出腰间的刻刀。

这把刀跟了他三年，刀身磨得发亮，此刻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陈墨闭了闭眼，神识顺着刀身蔓延出去，在封榜阵的阵眼处轻轻一挑——不是破坏，而是模拟。

他调出记忆里扎纸时最熟悉的“裂纹术”，那是给纸人衣袍添旧痕用的，此刻却被他用来模拟自然灵纹的流动。

“咔嚓——”

封榜阵的屏障突然裂开道细纹。

秦无极瞪大眼睛，看着那细纹像蛇般游走，不过眨眼间，整座阵法便如被石子砸中的湖面，碎成漫天星芒。

他踉跄两步栽倒在地，吐了口黑血：“不可能……这阵连筑基期都破不了……”

榜灵的身影重新凝聚。

它飘到陈墨面前，这次离得极近，陈墨甚至能看见它衣袍上若隐若现的云纹，“你体内……有归位之钥的气息。”

它的声音比刚才清晰许多，可话音刚落，它突然捂住心口，面容再次模糊，“小心……他们在找……”

“榜灵！”

李长风喊了一声，却见那身影已散作光点，没入玉碑之中。

陈墨摸着发烫的眉心，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墨，等你能看见铜镜里的字，就去南荒……”此刻铜镜上的灰雾淡了些，他隐约看见镜心浮起个“宗”字。

“陈墨！”

黄三娘突然拽他，“快看榜单！”

.陈墨抬头。

原本震荡的榜单正缓缓平息，幽蓝光芒重新流转。

韩青羽的名字已经落到第三，秦无极更是跌出前十，而他的名字“陈墨”正停在榜首，金芒璀璨得晃眼。

李长风起身收刀，血纹缓缓隐入刀身。

他看了陈墨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转身走向榜单角落的石屋。

韩青羽站在玉碑前，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榜首的名字，忽然扯下头上的金步摇，“当”地砸在地上。金步摇上的珍珠滚了满地，她却看都不看，只盯着陈墨道：“你到底是谁？”

陈墨没说话。他望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识海里的铜镜又烫了几分。

他知道，从今天起，青檀镇这方小天地，再也困不住他了。

玉碑的嗡鸣声渐弱，却在此时突然又起波澜。

榜单深处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深海中浮起。

陈墨望着那涟漪，心跳突然加快——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真正的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