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老村长的手指几乎要抠进我的腕甲里。
硫磺味的风掠过篝火余烬,我能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古龙种带来的威压正在侵蚀全身骨骼,这是刻在怪猎玩家基因里的颤栗。
您见过火山喷发时,蚂蚁会往哪里逃吗?我甩开老人的手,用斩斧支撑着站起身。
商逸立刻把火把凑近,晃动的光影里,我看到村民们的影子蜷缩成扭曲的团块。
老村长喉结滚动两下,腰间的鹿角烟斗磕在石墙上:溶洞...确实是最佳避难所。
不是避难,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痂,铁锈味在舌尖炸开,是屠宰场。
人群里顿时炸开窸窣声。
那个总缩在角落的矮胖村民突然尖叫:你疯了!
外面全是吃人的怪物!他怀里抱着的陶罐摔在地上,腌菜汁溅到我靴尖。
商逸的斩马刀锵地插进青石板,震得碎陶片簌簌跳动:刚才被蓝速龙撕成碎片的王麻子,好像就住在你家隔壁?
矮胖村民的咒骂卡在喉咙里,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我伸手按住商逸的刀柄,目光扫过人群。
十七张面孔,十七双被恐惧腌入味的眼睛,连举火把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模仿我握武器的姿势。
天亮前我需要二十捆韧性藤、五桶火油、所有能打磨的金属件。我解开腰间的皮囊,倒出三颗蓝速龙尖牙,用这个跟铁匠换。
老村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斗里的火星子落在羊毛坎肩上。
当他抬头时,浑浊的眼珠里映着溶洞方向的血色极光:年轻人,你知道溶洞深处有什么?
三十年前那场地震...
我知道那里沉睡着什么,我打断他的话,指甲掐进掌心的旧茧,所以才要趁它完全苏醒前,用古龙的尸体堵住龙脉裂隙。
铁匠铺的铜铃在夜风里叮当作响。
铸铁砧上躺着半截断刃,我屈指轻弹刀脊,金属的悲鸣让商逸下意识捂住耳朵。陨铁?我捻起锻打台上的黑色粉末,指尖传来熟悉的灼烧感,掺了龙晶碎屑的锻造手法,你们挖到过古龙蜕壳?
铁匠张铁牛差点砸到自己的锤子。
这个满脸炭灰的壮汉扯开皮围裙,露出胸口狰狞的爪痕:三年前雷狼龙袭村,我在后山捡到的发光石头......
暴殄天物。我抓起淬火钳,将断刃塞进熔炉。
幽蓝火焰突然蹿起三尺高,铁匠铺墙上的兽首图腾同时睁开血红的眼睛。
商逸的斩马刀自动出鞘半寸,刀身浮现出蛛网状的荧光纹路。
用你的锤子,跟着我的节奏。我将三颗蓝速龙牙抛进熔炉,飞溅的火星在空中凝结成苍蓝的狼形。
铁匠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只有龙历院大工匠才会的魂铸手势。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雾时,铁砧上躺着七把造型狰狞的钩镰。
刃口流转的蓝光在石墙上投射出獠牙虚影,商逸试着挥舞其中一柄,钩链划过的空气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
这不是给人类用的武器。老村长用烟斗拨弄着钩镰尾部的倒刺,烟丝明明灭灭,上古时期猎龙世家的禁术,你从哪......
溶洞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我猛地按住疯狂震颤的怪猎之心。
怀中的指南针炸成碎片,锋利的铜片在掌心割出十字血痕。
商逸突然单膝跪地,斩马刀插进地面三寸才稳住身形。
它要醒了。我甩掉掌心的血珠,腥甜味里混着硫磺的灼烧感,现在您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村民的骨灰进溶洞,要么让铁匠再熔七把钩镰。
老村长的烟斗啪嗒掉在铁砧上,烟丝被钩镰的幽光点燃,腾起带着龙血味的青烟。
矮胖村民就是在这个时候撞开门的,他背后的晨光里飞舞着焦黑的草屑。
怪物!
全是会喷火的怪物!他脸上的肥肉随着尖叫抖动,手指着我腰间的钩镰,都怪你要造这些凶器......
商逸的刀背拍在他后颈的刹那,我注意到矮胖村民的裤脚沾着仓库地窖特有的青苔。
他摔倒时怀里滚出半块硬饼,饼渣里混着不该出现在平民家的军用压缩饼干碎屑。
铁匠铺外的晨雾愈发猩红,某种古老的语言在风里呢喃。
我弯腰捡起沾了饼渣的钩镰,刃口蓝光突然暴涨,映出溶洞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龙鳞状凸起——那东西的神经突触,已经蔓延到三里之内了。
给每个能挥动武器的人配发钩镰,我把最后一把武器抛给商逸,他接住的瞬间皮肤表面浮现金色鳞纹,至于你......我踢了踢昏迷的矮胖村民,绑结实点,这家伙的尿骚味会引来毒妖鸟。
老村长佝偻着背去捡烟斗,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突然老了二十岁。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铁砧边缘时,整个锻造台突然浮现出龙爪状的焦痕,熔炉里的蓝火窜上房梁,在横梁刻下扭曲的古代符文。
天亮前两刻钟,老人终于开口,烟斗里飘出的烟圈在半空凝成骷髅龙首,如果溶洞方向的极光变成黑色......
我没有让他说完后半句,因为商逸的刀锋已经挑开仓库门锁。
在村民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十七把钩镰同时发出饥渴的嗡鸣,而溶洞上空的云层正在凝结成巨大的黄金竖瞳。
铁砧上最后一缕青烟散去时,我数着仓库里的韧性藤突然觉得不对。
墙角那堆本该摞到横梁的火油桶,竟凭空矮了两寸。
商逸还在给钩镰缠防滑布,没注意到我摸向箭筒的手指微微蜷起。
溶洞方向传来第三声闷雷。
少了两桶。我的箭尖擦着矮胖村民耳廓钉进石墙时,这坨肥肉正抱着火油桶往地窖爬。
陶罐碎片在他膝盖下发出细碎哀鸣,被硫磺味腌入味的汗臭里混着股诡异的甜腥。
商逸的刀锋架在他脖子上:王二狗你他娘属鼹鼠的?
不、不是......王二狗突然剧烈抽搐,裤管里渗出的暗绿黏液竟在青石板上蚀出小坑。
我箭尾一挑掀开他衣襟,胸口那片龙鳞状溃烂正随着溶洞方向的雷鸣脉动。
老村长烟斗里的火星子溅在王二狗脸上:造孽啊!
这是被龙血......
破空声来得比我的警告更快。
三支骨箭钉穿仓库木门的瞬间,毒妖鸟特有的腐臭味裹着热浪涌进来。
王二狗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十指暴涨出半尺长的骨刺,直奔我咽喉而来。
闭气!我旋身甩出钩镰,刃口蓝光暴涨成毒蛇形状。
商逸的斩马刀横劈王二狗膝弯,刀刃撞上骨刺爆出火星的刹那,我瞥见溶洞上空的黄金竖瞳眨了一下。
淬毒骨刺擦着我护腕划过,在铁砧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王二狗胸腔里爆出蛙鸣般的咕噜声,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肉瘤。
铁匠突然抡起锻锤砸在他天灵盖,飞溅的黏液里竟混着龙晶碎屑。
三十年前......老村长颤抖的烟斗指向王二狗正在汽化的尸体,溶洞里的东西......就是这么腐蚀活人的。
仓库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
我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看见十七把钩镰正在村民手中嗡鸣震颤。
毒妖鸟群在血雾中盘旋成漩涡,领头的冠羽已经泛起不祥的金边——这是即将进化的征兆。
商逸,七点钟方向!我反手将重弩甩到背后,钩镰换到左手的瞬间,三支爆破箭已穿透毒妖鸟的尾羽气囊。
冲天火光里,铁匠铺墙上的兽首图腾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熔炉残存的蓝火顺着地缝窜向村民脚底。
新手们笨拙挥舞钩镰的模样让我想起第一次摸手柄的菜鸟。
某个扎麻花辫的姑娘差点削掉自己耳朵,却在钩镰触碰到毒妖鸟鳞片的瞬间,刃口蓝光自动牵引她完成标准的上挑斩。
别思考!
让武器带着你们动!我踩着铁匠的肩膀跃起,空中切换斩斧劈开两只俯冲的毒妖鸟。
腥臭的血雨浇在村民脸上,反而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十七把钩镰的幽光在血雾中连成蛛网,竟隐隐与溶洞方向的黄金竖瞳分庭抗礼。
当最后一只毒妖鸟坠落在自制陷阱里时,我腕甲里的怪猎之心烫得几乎烙进骨头。
商逸扯下染血的护额,指着溶洞上空逐渐转黑的极光:轩哥,龙脉裂隙......
还差三百次心跳。我数着仓库水漏的滴答声,将重弩零件挨个擦上蛇龙油。
老村长蹲在毒妖鸟尸体旁,烟斗里的灰烬簌簌落在妖鸟结晶化的心脏上:年轻人,你早知道王二狗被污染了?
我抛给他半块压缩饼干,包装上军徽图案在火光中一闪而逝: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铁匠铺地面突然隆起龟裂,熔炉里飞出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古代文字——是龙历院的警示符文。
村民们包扎伤口的动作整齐得可怕,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操控肢体。
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用钩镰割开掌心,将血涂在武器上喃喃自语。
我认出那是古代猎人家族的血祭礼,本该失传三百年的技艺。
子时三刻突围。我将七枚龙牙箭插进溶洞方位的地缝,箭尾系着的铃铛在无风自动,现在所有人去喝铁匠熬的安神汤。
商逸掀开锅盖时表情活像生吞了酸翼龙:这绿得发光的玩意能喝?
龙苔藓混着蓝蘑菇,我面不改色灌下一碗,喉管里翻涌的灼烧感反而让怪猎之心平静下来,能暂时屏蔽古龙的精神污染。
仓库角落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扎麻花辫的姑娘打翻汤碗,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它们来了......在树梢......在岩缝......在每道阴影里......她指甲抓挠地面的动作逐渐和溶洞方向的雷鸣同频。
我掰开她下巴灌汤的动作惊醒了假寐的老村长。
老人烟斗里的火光映出溶洞岩壁的虚影——那些龙鳞状凸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就像某种生物在同步呼吸。
计划不变。我将最后三支爆破箭插进箭囊,金属摩擦声惊飞了屋梁上栖息的夜鸟。
村民们磨刀的动作整齐划一,十七把钩镰的嗡鸣竟在青石板上刻出龙爪状的焦痕。
铁匠突然指着仓库天窗怪叫。
我们抬头时,正看见血色极光中掠过山峦般的黑影,某种鳞片摩擦岩层的声响顺着地脉传来,震得火把集体熄灭。
黑暗中,十七双泛起金光的眼睛此起彼伏地睁开。
我握紧滚烫的怪猎之心,听见溶洞深处传来冰川开裂般的脆响。
商逸的刀锋在漆黑中划出荧光的弧线,照亮每个人脸上赴死般的决绝——以及墙角那滩王二狗残留的黏液,此刻正在地缝中诡异地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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