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之在下小混蛋 第三十二章 获燕园系主任信任、钟跃民顺椅子

领班则是规矩的应道

“抱歉，是我们的疏忽”

袁军则仰靠在沙发上，撇着大嘴说道

“你们的疏忽可不止这些”

一听这话茬，领班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这口头语自己太熟悉了。

“怎么能少放一套餐具呢？”

这时候郑桐连忙跟话

“调料瓶也没有”

袁军听到这儿当时都愣了，好家伙，这孙子的手也不干净。

领班赶忙应承

“是是是，我们疏忽了，这就给您取去”

领班刚走，袁军立马跟郑桐小声对骂了起来

“我艹你大爷郑桐，你丫不说我手脚不干净嘛，亏你家还特么知识份子呢，怎么也干这事？”

“去你大爷的，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啊？”

然而就在这俩互喷的时候，冲进来几个孩子，来回看了看，直接就奔靠墙角的那一桌跑过去了。

那桌做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看着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从气质上看，应该是个文人或者教师。

不过周长利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燕园的三把手王婉，他考上燕园的时候，老太太虽然与世长辞，但学校流传着她的不少传说，他有不少学生都曾任部级领导，为燕园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然而老太太在这个年代已经任职系主任了，只是69年的时候，去农场学习了几年。

这帮孩子过去，直接就把桌子掀了。

“好你个王婉，自己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就敢来这里吃饭？”

而王婉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反而很镇定

“我现在身患疾病，有吃饭的权利，而且，今天我的身体很不舒服，你们可以把我直接拖走，但我不会主动跟你们走的”

这场面让周长利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种事，自己见多了，但像王婉如此稳重的，则是第一次见。

“哼，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耍赖？那你可找对人了”

领头的说完这句话，大手一挥，立马有两人出去了，转眼间，抬进一个大框来。

“不用拖着你走，直接抬着你走就行了”

领班此刻早已躲到柱子后面去了，这要是过去多一句嘴，估计他也得坐框里。

“呵，好啊”

张海洋跟钟跃民的眼里此刻已经快喷出火来了

“这特么的太欺负人了”

“怎么连个老太太都不放过？”

说话间，这哥俩直接就起来了，虽说他俩现在身份都不干净，但在这圈子里，人脉还是有些的，惹了事，自然能托人平，而且这几个孩子，一看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穿的衣服没有级别高的。

“哎，我说，你们有点事干不？这儿是吃饭的地儿，要闹，出去！”

钟跃民这话刚一说完，张海洋则是将正在手中把玩的刀叉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真是，这天儿还没热呢，怎么就有苍蝇！”

一听这边有人叫号，那些孩子可不干了，暂时放过了王婉，直接奔他们这桌来了，郑桐虽说胆儿小，但对他们也不发怵，毕竟哪个学校都有几个这样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帮她说话？”

这时候周长利笑着撇了他们一眼

“我们可没帮她说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单纯的烦你们！”

“你！！！”

一听这话，那几个孩子立马围上来了，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孩快步跑到领头人的边上耳语了几句，听完之后，这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你是小混蛋？”

这话一问出来，所有在此处用餐的顽主全都停下了手上与嘴上的动作，目光齐刷刷的向这里看了过来。

“我是，怎么了？”

领头的脸此刻越发的红了，拳头攥了半天，最后愤愤的一转身，走了，在经过王婉身边的时候，高声呵斥

“你的事，没完！”

这话刚说完，一个盘子直接就拍他后脑上了，帽子瞬间就红了，周长利掸掸手，喊了一句

“滚蛋！”

这家伙连嘴都没敢回，捂着脑袋就冲出去了老莫，小混蛋冲领班招招手

哆哆嗦嗦的领班三两步的就跑了过来

“同志，您有什么…”

“刚刚砸碎的盘子算我的”

“不用不用，这算正常损耗”

“好！！！光听说过小混蛋，没想到，名不虚传”

众人寻声望去，见一个刀条子脸和一位面相文静的青年端着扎啤杯走了过来。

“你好，边军！”

“你好陈成！”

此刻钟跃民跟张海洋这俩都懵了，这俩人的名号不小，地安门的战士，硬钢镇流队的主儿，手上都有命案，而且在遭雷劈前，自己也从几个社会人那里听过这两位的传奇故事。

周长利端杯起身

“你好，周长利”

三人将杯中扎啤一饮而尽，互相到了句：有事说话。

便回了各自的座位。

如果是痞子说出这句话，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但大顽主之间，可谓一诺千金，否则名声就得臭了，这时候周围的议论声也起来了。

“好家伙，这就是小混蛋？听说手够黑的”

“别说这没用的，人家手黑，可也没出过人命，重伤害都没有，就是会打架”

眼下周长利并没有案底，说出大天来，也就是个顽主，家庭出身也不错，任谁想给他扣帽子也难，除了许富贵这样的心恶之人。

原本一直平静的王婉，此刻倒是低声抽泣了起来，自己这两年过的太压抑了，可以说已经绝望了，本打算吃完这顿饭，就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没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丝光明。

由于周长利对王婉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若是能和老太太结下交情，在将来，自己的身份会得到质的改变。

思虑过后，他起身走了过去

“阿姨，您要是不嫌弃，就上我们那桌儿吃去”

一听这话，王婉哭的更厉害了，此时郑桐也低着头走了过来，他是最能理解王婉的人，可以说自己老子与王婉是一条道儿上的，只是眼下老太太还没到那一步儿呢。

“是啊阿姨，您别看我们刚才跟他们横，但我们是好孩子，您过来吧”

王婉抬手擦擦眼泪，看看小混蛋，又看看郑桐，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说的话让我很感动，谢谢你们，一起吃饭就不用了”

这里毕竟是高消费的场所，一个人的饭钱都要花费普通人家三分之一的工资，看他们也都不是太富裕的主，自己可不能吃他们的。

此刻领班颇为警惕的走了过来

“抱歉这位女士，刚刚我们没能照顾好您，这样，您先移步，我们来打扫，至于您的菜还没有上齐，请稍等片刻”

领班的脑子够用，他同情王婉，但大气的话不能说，只能用这个方式表达，其意思很简单，就是再给你重上一份，你过去跟他们吃就行。

王婉起身致谢，跟着周长利他们一起走了过去，张海洋跟钟跃民见状，赶忙起身将桌面上紧凑的餐具给分了一下。

别看这俩经常惹事，但对高知还是很尊重的，他们只是闹，不是坏。

“阿姨，您坐这儿”

李奎勇赶忙往下手挪了一位，将位置让给了王婉，别看这老太太岁数大了，但是往这儿一座，那气质，明显的鹤立鸡群。

在餐食上全之后，老太太举杯向他们表示感谢，而这帮年轻人都拿出了三年未用的礼数，对老人客气的回应。

闲谈之间得知老太太是燕园的某系之主，前两年，虽说是泥菩萨，好赖没什么事，顶多是被贴几张文字，亦或是对她写的东西，进行批评，时不时的突击检查一下，总之没大事，可就在今年，不知怎么的，燕园老佛爷想起他来了，打个反动学术，而她又是一系之主，又加了个权威二字，这下算是麻烦了。

当老太太亮出身份的时候，在场的者的眼睛全都瞪圆了，好家伙，燕园的系主任？两年前他们不知道在燕园待过多少天，倒不是他们爱学习，而是参观老佛爷写的文字，就是这一份文字的特殊性，不仅四九城的过来参观，就连五湖四海的同志，全都跑了过来。

一时间燕园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看到这帮孩子对自己的尊重，王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然而自己之所以混到今天，也全怪自己的副手。

她曾有意将副手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可没想到，这家伙是个两面派，愣是为了讨老佛爷欢心，把自己卖了个干净，这些话，王婉一股脑儿的对这些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孩子说了出来。

毕竟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张海洋愤愤不平

“这人太特么孙子，要放在过去，那肯定是叛徒”

钟跃民跟话

“直接打死都不为过”

眼下只有周长利的话最少，因为他正在脑子里不断推演着如何获得王婉的信任。

然而就在他们七嘴八舌替老太太解心宽的时候，咔嚓一声，整个老莫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奎勇在听王婉说话的期间，已经快要睡着了，这突然的停电让他瞬间来了精神，眼下也顾不得熟不熟舒服了，解开裤裆，就把自己的餐具塞进去了，继而抬手拍了一下小混蛋的肩膀，转身颠儿了。

之前钟跃民的话最多，可眼下愣是没音儿了，此举让袁军疑惑万分

“哎？跃民，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把牛排吃鼻子里去了”

这话刚说完‘咔’的一声，灯光再度照亮了老莫，小混蛋则是搀扶起王婉的手臂

“阿姨，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

然而这俩起身刚走出一半，就听袁军骂上街了

“跃民这孙子忒不仗义了，怎么走也不跟咱们说一声？”

郑桐则是抬手指了指之前钟跃民座的位置，袁军看完之后，彻底惊了，张开的大嘴，能塞进一个灯泡

“卧槽，我特么是贼，丫跃民就是贼祖宗，连凳子都顺跑了，哥儿几个，跑吧，一会让咱们赔椅子可受不了”

当这几个家伙跑出来的时候，王婉和小混蛋已经到门口了

“周哥，麻溜儿撤吧，跃民这孙子把老莫儿椅子顺跑了”

小混蛋笑着叹口气

“我知道，这不提前带阿姨出来了吗，没事，我把阿姨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吧”

“得，改天再聚”

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王婉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大的椅子，他们是怎么顺出来的？自己只是出来吃最后一顿饭，怎么就…就和他们一桌了？眼下是不是也算同伙了？

“阿姨，上车吧，在慢点，人家可就追出来了”

“好好”

载着王婉的车奔赴燕园的途中，老太太无奈的说道

“好赖我也是一系之主，面对老佛爷的审问，我都没后退过，可…怎么吃个饭，我到逃跑了呢？！”

老太太文邹邹的语言硬是给小混蛋逗笑了，心道，您老要是早遇到我们，早就破规矩了。

这一路上娘儿俩聊的很投缘，周长利则是一句话直接点在了老太太的心窝上

“阿姨，您看，您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吗？再说了，您死了，您的知识没有传承下去，不是辜负了国家吗？”

这话一出来，王婉下意识的怔了一下，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强的观察力。

“孩子，你不懂，没尊严的活着，真的难”

“嗨，这年头，尊严算什么，您想，人生病了，兹要不是绝症，早晚有好的时候，您如果认为咱们国家得了绝症，那您随意，但您觉得只是生病了，那可以坚持下来”

他这话虽然说的粗糙，但每一句对王婉来说，都是活下去的助力。

“你这孩子很有天赋，可惜了，如果…算了，哪有这么多如果”

“我懂您的意思，不过知识的传承不一定非要在庙堂，在室内，在校园，而是可以在各种地方”

这话让王婉对周长利的印象更好了许多，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开口道

“要是早相遇，我或许可以破格让你当我的学生”

“呵呵，现在也不晚”

闻言如此，王婉有些着急

“现在不行，我这样的身份，是会连累你的”

“这有什么？您别看我们都没有上高中，但我们这些人，对知识是很向往的，再者说了，天地君亲师，当然了，这是该破除的观念，可话说回来，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话儿，怎么就不灵了？我认您当老师，又怎么会担心受到您的连累呢？如果是这样的想法，那您也不应该收我”

这话说的王婉彻底沉默了，的确，这孩子说的对，自己对副手的培养可谓尽心尽力，可最后换来了个什么结果呢？经过近两年的事，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人品，远比脑筋更加重要。

原来的燕园可谓事雅致清宁，遍地充满了学问的味道，而如今的燕园，则是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忙的不亦乐乎，有贴字儿的，有掳人的，还有开大会的，纵然眼下已经晚上九点了，燕园的门口依旧十分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