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夜深了。
查北分局依旧灯火通明。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尽管何向荣一再催促，所有人下班回家休息。
依旧有很多人待在工位上，不愿离开。
霍然除外。
审讯完成后。
他精神疲惫到极致。
如醉酒夜游的浪子。
在白薇两女的搀扶下。
仅凭最后一点清醒走进员工宿舍。
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何向荣在办公室里发了一会儿呆。
又去超市买了两瓶好酒。
驱车来到临海郊区一处墓园。
虽然是夜里。
这里每一排墓碑都亮着小夜灯。
没有任何阴森之感。
大门处有四个大字：“烈士陵园”。
何向荣沿着台阶一路向上。
远远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如风中雕塑。
“我就知道你在这。”
何向荣随手一抛。
酒瓶掷出。
人影伸出手，稳稳接住。
“过来陪他们说说话。”
“于心有愧啊......”
路灯柔和的光芒，映出秦明半张脸。
他席地而坐，直接闷了大半瓶。
“咳咳咳咳。”
强烈的辛辣灼烧感让他止不住的咳嗦。
何向荣低声道：“十几年没喝了，慢点。”
秦明自嘲般笑笑：“是不如年轻那会儿了。”
“我还以为你会去查他们的去世报告。”
何向荣嘴角泛起苦涩：“查不出来。”
“就像我们查不出哪些是血纸牌的人。”
“咱们真是老了。”
秦明伸出手，与何向荣碰杯而饮。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在情报学中，这属于绝对劣势。
“霍然呢？”
“他好像超乎寻常的困。”
秦明问道。
何向荣饮了一口，辣的他直皱眉。
“他说推算很消耗精神，看来没说谎。”
“小曲跟小白照顾他呢，楚瑶也跟过去了。”
“算是照顾同事。”
“人多一些，督察那边也说不出什么。”
秦明笑骂道：“这家伙艳福不浅。”
忽然一阵海风刮过。
他身后的墓碑旁柳树左摇右摆。
藤条缠绕到秦明头上。
秦明嘿嘿一乐，对着身后墓碑说道：“臭小子你不服气啊？”
“虽然当年你在局里也算帅小伙，可跟那家伙比起来，差老鼻子远咯。”
树枝沙沙作响。
似乎在抗议。
这一幕把何向荣也逗乐了。
他将杯中酒洒在墓碑前：“放心吧小刘，你母亲被临海市属机构照顾的很好。”
“还有你那未婚妻，被安排在街道工作。”
“听说过得不错，就是一直没有找。”
“当初就差两天，你们就结......”
何向荣表情一滞，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咦......”
“老何你又来。”
“这酒够喝，不用加水。”
秦明瞥了眼何向荣，嫌弃道。
后者不甘示弱：“怎么，你不难受啊？”
“我憋着。”
秦明倒也干脆。
两人虽是上下级，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私底下自然随意些。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秦明笑了笑：“如果顺利的话，后面的事儿我们说了不算了。”
何向荣侧目望去：“你打报告了？”
秦明神态坚定：“嗯。”
“我向总部以及直属机构汇报了详细情况，并推荐了霍然。”
这回答，意料之中。
何向荣低头喝酒。
没有太多意外神色。
不过他还是说出了心中隐忧。
“能通过吗？”
“毕竟这不是战时。”
秦明耸耸肩：“我们的工作，不分战争还是和平。”
何向荣自嘲般笑笑：“也是。”
“况且有人会帮我们。”
“这还得谢谢你。”
秦明冲何向荣挑了挑眉毛。
后者愣了下，接着反应过来：
“你是说......”
“楚瑶她爹，老虾米？”
秦明大点其头：“老主任开口，直属机构一定重视。”
“更何况，咱也不是为了私利。”
“如果那小子不中用，不过就是丢点脸面罢了。”
何向荣思来想去，也认为这是最妥当的方式。
要全面彻查临海市内的血纸牌间谍组织。
霍然必须有更大的权力才行。
成为直属机构专员，成立独立调查机构，是不二之选。
“你不怕那小子能力达不到？”
何向荣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秦明无所谓般摇头：“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说罢，他起身。
将酒瓶举到半空，
似乎在敬这里沉睡的亡灵。
“他们活着的时候无名无姓。”
“总不能死了还不明不白。”
“如果不是霍然，咱们恐怕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何向荣深吸一口气。
也举起酒瓶：
“那就放手干吧。”
“这帮宵小看到龙国老百姓过好日子，他们心里难受。”
“那就让他们滚到地狱里去吧。”
海风骤起。
墓碑前的排排柳树被吹的沙沙作响。
“老秦，你说咱俩什么时候也会躺在这儿？”
秦明咧着嘴：“不就是死吗？”
“那边咱们有的是兄弟。”
“比这边多多了，照样跟他们干。”
“想祸害龙国，死了劳资也不饶他们！”
何向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睛。
他抬头望去。
一排排的墓碑上，一个字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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