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 第九章（1） 到底她们是什么关系

“找谁？”金鼎刚进入院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好听，只是当地方言，金鼎还是知道人家是在问自己呢。

她正要回答，那人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哦，我知道了，你是来应聘采摘葡萄的吧？俺这里一天两百块，不过也可以按钟点算账。”

这姑娘快人快语，让金鼎接不上活。不过，趁着这个时候她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姑娘的容貌，要说很漂亮，也不是，不过人家不施粉黛，天然原始，非常清秀，特别是满脸的稚气让金鼎觉得她还是一个中学生呢。“小妹妹，我不是，”

“哦，那也没事儿，可以按照定量发工资的。别人家都是好几天才结算一次，咱们家不一样，俺姐说了，只要没啥奧糟，当天就可以结算的。”

“小妹妹，这是程胤家吗？”

听到说程胤，面前的姑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好像在问，你是找程胤的吗？可是她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来，而是失望地说，“你是来找人的呀？”

“哦，不是，我是听说这里可以直接到园子里采摘葡萄，并且可以带走，所以呢，”

“明白了，看我真是糊涂，原来你是要买葡萄哇。行，赶紧过来吧，先喝口水，一会儿我安排人陪你进园子！”说话间，这姑娘眉毛又舒展开来，一边大声呼叫，“小萍，端杯水来！”一边在忙着去旁边的一个小屋里取了一个小竹篮。

金鼎并没有按照这姑娘的指示坐下，而是在周围转圈，观察着这个院子，同时在问，“你是这里打工的？您贵姓呀？”

“不，我可不是打工的。我都说了，我表姐是这里的老板。我是，”说到这里，她很明显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笑嘻嘻地说，“你就叫我紫镯吧！”

“蜘蛛？”金鼎嘴里这样说，心里在想，怎么会起这么一个诨名字，难道这里的人崇尚蜘蛛不行？

“姐，不是蜘蛛，紫镯，紫色的紫，手镯子的镯。”紫镯说着，就拿了一串紫葡萄给金鼎看，同时故意露出手脖上的一个玉镯子。

金鼎看到了这个玉镯子，不过更多的是她看到了这个小姑娘那肉嘟嘟白嫩嫩的手腕，心里多少有点嫉妒。这么好的肤色，岂不是一个迷人精吗？这样的女孩待在这个家里，能够不吸引程胤的注意吗？也不会吧，人家不是说了，她是程胤妈妈的表妹，那么程胤就应该叫她表姨才对呀。这样一想，金鼎觉得自己的思想真是太龌龊了。

一杯茶端上来，金鼎也不客气，反正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渴了，咕嘟咕嘟一下子，喝了个精光。然后她看到紫镯依然在等着她呢，也就没办法，假戏真做，接过小竹篮，说，“好喽，我这就去果园里摘葡萄去！”

“等等，你还没有选好喜欢什么葡萄呢？”紫镯马上说。

“没事儿，我就走走看看，看到喜欢的摘一些回来就好。”

“这可不行，看来你不是少海来的。不是每一片葡萄都可以采摘的，他们品种不同成熟的时段不一样。现在可以采摘的只有这两个品种，金玉和紫玉。再说了，这地方这么大，说不定你走丢了摸不出来呢！”说到这儿，紫镯就咯咯笑了。

金鼎觉得这个姑娘的笑点也太低了，这有什么好笑的，这里也不是什么原始森林还能让人迷路不成？

紫镯陪着金鼎出来，开始向葡萄园纵深走去。走了十来分钟，依然没有见到几个人，金鼎心里多少有点发毛。这里太安静了，走在葡萄架中间，除了头顶的蓝天，别的什么也看不到，并且感受不到一点风，就觉得闷热得要死。“还有多远呢？”

“不远了，马上就到！”紫镯用手指了指前面。金鼎自然知道，山里人说不远，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因为大家的距离感不一样。不过，这个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刚才紫镯会说迷路呢，如果是一个人在这里摘葡萄，说不定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表姐！”在一个开阔的场地里，发现有几辆电动三轮车停着，紫镯就高声呼喊。在这山坳里，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清脆而又响亮，金鼎就觉得她有这么好的嗓子，要是去唱歌说不了将来会成为一个歌唱家呢。

“镯子，这儿呢！”说着，就看到葡萄架深处有个竹竿一类的工具露了出来，这是信号，说明他们都在那里。

两个女孩走过去，有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浑身上下都被衣服包裹着，只是露了一个脸蛋。不过从她的脸蛋上看，这是一个经历了风霜的女人。“这是来帮忙的？”村子里人习惯把临时来打零工的人说成是帮忙的，这样听起来好听些。

“不是，表姐，人家是来摘葡萄的！”紫镯赶紧解释。

“什么？今天也不是星期天呀？”说着，这个中年妇女就对着金鼎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也不像城里人，既不是细皮嫩肉，也不是时髦装束，再说金鼎的那个肤色，给人一种感觉，也就是农村干活出来的。所以，她有点儿不大相信。

“阿姨，这葡萄园真大，都是你家的？”金鼎这一刻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似乎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她成了程家的一份子，那么这个葡萄园也就是她的了。

“是呀，闺女，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甜的，酸的，有籽儿的无籽儿的？随便挑，这都是咱自己家的！”听得出这妇女自豪的语气。说完，她就拿了一串葡萄，递给金鼎，“你尝尝，这是咱家今年的新品种，第一年收获，味道很不错的。你喜欢就多带点回去！”

金鼎也不是傻子，人家这是在推销，带点儿回去，就是说服你购买的意思。不过，金鼎不在乎这些，她接过来，无意中碰到了长辈的手，让她感受到像是被锋利的小刀割了一下，她心里明白，这个阿姨的手是干活留下的印记。

紫镯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说是院子里没人，她还要在那里盯着呢。莫大的葡萄园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不过反而显得空气自由多了。

“阿姨，你一个人种这么大一片葡萄园吗？”金鼎没话找话说。

“可不是嘛，名义上也是承包村子的山地，这不是镯子这些年在这里帮我侍弄这些果树。要是星期天，俺儿子也过来帮帮忙！”

“你儿子干啥的？肯定是当大干部的吧？”说这话的时候，金鼎已经确定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程胤的妈妈。

“也不是啥大干部，听说现在都叫公务员了，不过就是不挣钱。好听不实惠。没办法，他大学毕业了，不愿意跟着我在家里种地。他爹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也不去干，无奈托人找关系，花了不少钱，总算是弄了个公务员。结果干了这么多年了，全部工资全下来也不够当初送礼的钱，你说这不是作孽吗！”话匣子一旦打开，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农村妇女还真能白活。

“那你爱人呢，不帮你？”金鼎这是明知故问，只不过她想证实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你说，老程啊，别提他了。说起来也算家里一口人，可是一天到晚，当了个破村长，工资没有一分，往家里拿不回一分钱，天天忙着开会，真不知道怎么就会那么多会呢，好像他比美国总统还忙呢！”

“阿姨，美国总统不忙，每年还要定期休假呢！”金鼎这是在舒缓谈话的气氛，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卖弄一下她对美国的了解。当然了，她生活在那里，自然知道很多美国总统的事情，因为美国总统是知名人物，没有多少隐私的。

“你开车过来的？”感觉熟悉了，这个阿姨就问。

“不是，我坐公交车来的。”

“啊？”所谓的阿姨立马停止了手中的活计，看了一眼金鼎，分明是觉得不可思议。没错，这个地方距离市中心还是有一段距离，能够到这里来采摘葡萄的几乎都是周末拖家带口的，出来连玩带吃的，从来没见过谁专门坐公交车来葡萄园买葡萄的，虽说可以便宜三两块钱，可是这一点点儿优惠还抵不住车票钱呢。更不要说搭进去的时间了。再说，这个姑娘，这个年龄，虽说不是特别时尚的姑娘，可是大大咧咧的衣服挡不住她的青春火辣的身材，总之阿姨不相信她一个人到这里是采摘葡萄的。

“你不是本地人？”静默了一会儿，阿姨问。

“我，”金鼎在想敢不敢实话实说，最后她还是折中了一下，“西北的，刚毕业，来这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