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一生的爱恋 第五章 高中的日子2

在房子里呆久了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宅女了。房东阿姨最近来我的房间的次数格外多起来。很多时候都会给我讲她自己怀孩子时候的经历，每次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一个平凡的女人。

母亲出生在四川攀枝花，中国的钢铁之城，十六岁时知青下乡到云南玉溪，在那里遇到了来自昆明的小伙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开始了她人生的传奇。母亲喜欢和我聊天，讲她和父亲在玉溪时的故事，讲玉溪湛蓝的天空，碧绿的河水，还有在篝火晚会上载歌载舞的父亲。讲父亲爬到山顶为她摘盛开的花，讲父亲在荒山野岭里因为寻找迷路的她而撕心裂肺的呼喊，讲她高烧时父亲冒着大雪走了几十里地到县城为她买退烧药，讲父亲折的漂亮的风车和精致的草戒指，讲父亲宽大的手掌总是那么温暖，瘦削的双肩却充满安全的感觉，每当母亲说起往事时脸上都会浮现出难以描述的笑容，我总会随着她的描述让想象带我回到七十年代，那个充满激情的年代；似乎看到母亲依然年轻地站在时间的角落里享受着幸福与甜蜜。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有更加强烈的欲望想和母亲一样拥有浪漫而甜蜜的爱情。以致在高二上学期元旦时学校说举行篝火晚会时我兴奋的几乎一个星期没有合眼。母亲说她就是在篝火晚会上遇见她的宿命，我甚至可以想象当时羞涩的母亲站在人群的背后胆怯的样子，还有父亲拉起母亲的手跳舞时母亲惊愕的样子。因为在那次的元旦篝火晚会上，我站在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群外面被陈哲拉进人群时有着同样的感觉。我不记得那天的篝火少的有多么的旺盛，我也不记得那天的人有多么的开心，我只记得陈哲“笑颜如花的样子”（我喜欢这样形容他的笑容，因为这是我看到她的笑容时心中唯一想到的句子），是不是母亲也曾经这样经历过？

高三时，一次月考作文题目为“忘记与铭记”。那个时候，我已经忘记很多事了，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我拿起作文纸第一次提笔时不知如何下手。同桌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值得“忘记和铭记”的吗？我提起笔，第一次没有按照高考的模式写作，写下了这段话：

许久后的今天，当我再次走在放学的路上时，那些沉淀的往事如樱花般纷纷扬扬，原来记忆如种子，在心里埋久了，也就成了一棵开花的树。花随风飘零的时候，也就飘散了我所有的记忆，成了无法拼整的残缺，恍如时光中模糊地倒影，记录的却是我们早已流逝的青春。

可是，仍然记得很多事，记得初雪时你留在放学路上的脚印，记得紫藤萝如火如荼时，你嘴角扬起的微笑，记得每一次烟花绽放时你眉宇间的欣喜与忧郁，记得你看《火隐》时的张牙舞爪，记得你讲《三国》时的澎湃激情，记得硬币在你手中的变幻莫测，记得荔枝味淡淡的清香，记得凶猛的拳头和不屈的倔强……

我以为有些东西是可以永恒的，原来没有什么是忘不了的。哪怕是那些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当骨头烂了，心碎了，一切仍然是灰飞烟灭，沦为忘却。总会在以后的时间忘记你，先忘记你的样子，再忘记你说话的声音，随后忘记你笑颜如花的样子，忘记你在紫藤萝下的祈祷，忘记你放学时匆忙的背影，忘记你在我心中反复的样子，忘记你说的话，就如朝圣者忘记了归路，蝉虫忘记了十七年的等待，飞鸟忘记曾经栖息的沼泽，地狱的人忘记天堂美好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会忘记，现在不行，以后可以，如果以后不行，我们总有比以后更以后更以后的以后，那些终将走向自己的未来里，那些我们终将拥有的岁月，我们可以期待，它把我一切的记忆统统带走。

只是不知道是记得得太虚幻还是错觉的太严重，是不是曾经的日子其实只是一场绵长的梦，所有的人都已经醒来我却还在沉睡，记忆留下了虚幻的影子可我找不到真实的存在。这时候只有选择忘记，下定决心忘记，就算决心忘记脸庞，忘记身影，忘记欢笑，忘记所有的记忆，怕就怕我忘记决心忘记。

那次60分的作文，我得了58分。

老师说要把最优秀的作文拿出来念给大家听，当所有的目光习惯的朝向我的时候老师叫出了陈哲的名字。满分作文。

我记得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我不是一个善于记忆的人，身边呼啸而过的风和天空振翅高飞的鸟都不曾占据过我的记忆空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孤独的人，如果曾经有人相信“人不是一座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我会站出来反驳他，因为我从来都觉得我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孤岛，一个拒绝接受外界的孤岛。可是，现在如果有人说我是一座孤岛，我会站出来否决他，因为某个人让我知道我不再孤独，因为某个人让我愿意去感受身上的阳光和拂面的微风，因为某个人让那个不愿意记忆的我开始期待记忆，期待把一切的记忆都放在心里最温暖的位置，伸手就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从来没有发觉自己的记忆会这样的清晰，可以多年来都记不住自己的样子，却在第一眼就记住那些可爱的、乖巧的、凶悍的样子，可以无数次地穿过长长的游廊，却在某时某刻发现游廊上有着密密的紫藤萝，并且记住紫藤萝最美丽的样子，可以一直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却在某天看到最美的天空，还有天空下最纯真的笑颜。已经忘记为什么会挨拳头，但甜蜜的疼痛依然这么清晰；已经忘记怎样炙热的火焰，但傻傻的表情依然这样真实；已经忘记多少次走在放学的路上，但欢快的笑声依然萦绕在耳边；已经忘记怎样结束，但心里的期待依然这样强烈。是不是每个故事都是注定没有结局，还是我们也许从来就没有开始。是不是那段铭心的日子只是一场虚幻而真实的梦，既然如此，但愿我的记忆能够懂得珍藏，也许时光流逝注定要磨洗我们的青春，我期待在它消失之前，让我好好珍惜，我因为我舍不得忘记……

同学们随着老师的节奏阵阵惊呼，我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同桌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胃疼，其实我是心疼！

那时候，高三上半年已经快要结束了，我在上半年最后一次月考中取得第二名，陈哲第一。优优仍然是理科第一。陈哲在帮老师发成绩单时站在讲台上，弯下腰，低着头，对我说：“干的不错！”这是他进入高三以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抬起头看着他，就那样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高三到那时为止我还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那天晚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教室呆到最后一个离开，也许我在躲避什么，我也不知道。

回到寝室，依然以陈哲为话题进行着讨论。我躺在床上，无数的回忆充斥着我的大脑，是啊，哪里会说忘记就能忘记，我是不是已经忘记我决心的忘记？

早上到教室时，看到桌上放着一盒蜡笔小新的果冻，我知道肯定是优优，进入高三以来我一直享受着这项特殊的待遇，她每次都会在我的果冻吃完时准时地送来。优优说这是心理感应。小样儿，还有一封信，估计是太久没有在我面前哭诉衷肠憋不住了。可是当我打开信时，心里猛地一颤，是陈哲。

凝儿：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这封信，但我还是期待着你把它看完。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进入高三以后就不再认识我，我猜测过很多原因，但是每一个理由都会让我觉得放在你的身上都会显得不合情理。你是我高中认识的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因为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纯真的东西。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请你告诉我。你可以用你的拳头拼命地打我，我保证不像从前一样大叫，但请你不要不理我，因为是你让我认识了这个世界的美丽，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那么你为什么又在我满怀希望时，让我没有了方向。

在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交定的朋友，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可是把你当朋友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无权干涉我还是想和你同桌，也许这样会让你考不上大学，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我只是希望你坐在我旁边，不想和我说话的话，笑一笑也行啊。

一个期待答案的人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误会全部消失，并且再次成了同桌。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