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十九章 前尘往事4

世道平稳，墨阳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安然回到郁荼宗。身为魔门支柱，有门下弟子近十万，遍布各个区域，坐镇于归墟东方的吴钩城，这一片大地没有俗世王朝，都以魔门宗主为帝王，教义为律令。其法严酷，其刑残忍，其爱同仁，其义附利。城依潜龙山脉而建，分有七座，为七星方位。山上为内宗，非一般弟子可以进入。

郁荼宗每二十年举行一次考核，检验弟子修为进展，物色优秀弟子加以培养，惩戒懒惰弟子以儆效尤。多次更改规则后，变成了优秀年轻弟子的恩怨决斗。唯一限制就是修炼年限，分为200年，500年这两种。无论如何，持强凌弱都难以避免，况且故意为之，这样能激发弟子斗志，专心修炼。落差不是矛盾根源，不能改变落差才是堕落的开始。魔门教义，以强为尊，实力只与自身有关，至于身后势力，都不能作为牌面。因此，郁荼宗开山万年，仍旧精气勃发。

墨阳为外门弟子，也是大长老的族人，若非他不喜欢内门的规矩，早就可以展现实力，进入内门，接受宗主等高人教导。由于是外门弟子，大长老也不能传授厉害的功法，此乃门规，不能违背。此次回来参加考核，是曾经对大长老的承诺。大长老一脉人才凋零，只有墨阳可以支撑年轻一辈的门面。

弟子众多，考核分为八个擂台，进行七日，能支撑一日者，则为晋级，然后各个擂主间比试，决出最后的胜者，获取宗主奖励，以及能拜见老祖，获得指点。不过此规矩有特例，在五十六个擂主确定后，可以一人挑战所有擂主，无需参与擂主选拨。曾经有弟子临阵突破境界，迟到后不服众人，老祖亲自给他机会，其他人也没有意见，于是就成为了暗门。不过那人没有支撑到最后，比较可惜，此后这规矩就没人挑战。

墨阳回去后见过父母，再去见大长老，然后与好友游玩，围观擂台。

宗主琉衍亲自坐镇，三长老宣布规则，然后分组进行擂主间的比试。墨阳跳入场中，引来一阵喧哗，说：“我要挑战所有人，让他们一起上吧。”

三长老上宜真人不认识墨阳，问：“你是谁的弟子？”

大长老毕子星说：“这是老夫族人。”

琉衍问：“你就是秋泽吧。确定要挑战五十六个人？”

墨阳说：“废话，我上来了还能缩回去不成。”

琉衍大笑：“好，有勇气，本座允你。”一下子围观的弟子都高呼，想看看这人是否突破前人，再创奇迹。

五十六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还有人搞事，既然他不想活着，那就不必客气。一开战，墨阳以分身扰乱众人，然后布置阵法，展开领域，辅以幻术，三重打击，五十六人迷失方向，反而相互攻击，不一会，墨阳再以五行转化，阴阳相消，把众人的灵气化为己用，反击回去。不到一刻，胜负已分，众人倒地不起，无力再战。围观者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战术，而且修炼一门都十分艰难，何况三道不同法门。

墨阳凝聚风力，把众人吹下台，然后对琉衍说：“胜负已分，把景云剑给我就好。”

琉衍说：“以元婴境对战数十金丹，四种不同功法运用纯熟，不错，值得。”虽然墨阳取胜了，但明显有取巧的地方，利用了众人心思不同，互相制约，不能体现真实状况。

一人突然出现在墨阳面前说：“秋泽师弟，可否赐教剑道。”

墨阳见琉衍没有阻止，其他长老也不说话，就知道事情还未结束，往台下一看，对一人说：“萍儿，把你的剑借我一用。”

来人也是元婴境界，一出手剑气四射，带有破空之声，震慑全场。

墨阳说：“夏褚师兄，你根本没有入门。剑道在人不在器，你只是把灵气通过剑刃发挥威力而已，本质还是灵气本身，多了锋刃，也会消散。”提剑一挥，把身边的剑气化为无形，然后直击夏褚，把他手中的剑切成碎片。

夏褚败退，又一人上来挑战，墨阳不耐烦，说：“还有谁，一起来吧，我赶时间。”

如此嚣张，十几个元婴境的修士纷纷上台。不是不讲道义，实在是此人锋芒太过，不把他按死，日后自己无法比拟。宗门势力分布，大长老一脉衰落，不能因此人而东山再起。所以不要脸面，不择手段，也要压下去。毕子星知道墨阳实力，也不觉得能胜，保全就不错了，这些人都是内门翘楚，有独门秘技，以杀戮为日常。

墨阳把剑朝天一指，说：“我只用剑道。”然后狂风搅动，落叶飞舞，霎时鬼魂哀嚎，幻影时聚时散，万物或显或隐。

台上的人仿佛置身万剑当中，正被剑刃切割，动弹不得，强行凝聚灵气，开拓空间，恢复自由。一方面要保护自己，一方面又要攻击墨阳，所以力有不逮。墨阳见他们没有知难而退，于是凝神入剑，万物皆破。众人就在一瞬间，同时被剑气贯穿肋骨，剑意更是伤及神识。这是伏明有感虚无本质，又化虚为实而创立招式，仅有一招，未成体系。墨阳施展后，灵气也所剩无几，不能再战了。

琉衍知道了墨阳的实力，不让其他人继续刁难，说：“秋泽，接剑。”

墨阳接过景云剑，感受到其中暴戾的灵气，获得此剑的人，若不能镇压，则会被气息同化，进而失去本性，沦为野兽一般。此次比试胜者，可以选择各种法宝之一，景云剑最为强悍，不过有前辈故事，也就不是首选。墨阳选择它，也做好了镇压不了就还给琉衍的准备。墨阳拔出剑，剑气杂乱无章，向周围的人无差别攻击，就在这一瞬间，墨阳想起师兄说过的太易雏形，无中生有，于是把所有剑气引入体内，化有为无，再把神识侵入剑中，理顺失衡之处，大致掌控此剑的特性。宝剑入鞘，威压消失。

琉衍说：“从今日起，秋泽为本门督主，行长老事宜。”

墨阳说：“停，这个位置的人容易横死，你别诅咒我。”督主相当于宗门少主，不过这些老家伙寿命长，没什么机会即位，一般感悟天道，准备飞升才会退位。因一个虚位而受众人攻击，容易出现意外。

“即日起进入内门进修，可以自有进出主殿，拜见老祖。”

“别，我还是做外门弟子舒服，脑子不好才进入内门。”一句话得罪了郁荼宗的精英。外门弟子没有宗门资源辅助，只能自己想办法修炼，只靠吸纳灵气，很难比得过内门弟子。不过内门弟子的行踪需要上报，没有那么自由，而且经常出现摩擦，然后上擂台决斗，命陨当场，数百年努力，尽成泡影。

“一切随你。”人才难令，琉衍自有手段，不必现在勉强。

墨阳把剑还给萍儿，与同伴回去。墨阳的父母落难之时，得到大长老族人的帮助，于是加入其中，由于这一脉年轻人不太行，常常备受冷落，所以抱团取暖，内斗较少。墨阳对景云剑很满意，想到郁荼宗还有其他顶级宝贝，就问大长老：“老头，宗门还有哪些法宝比较厉害的？”

毕子星说：“老祖的星环玉，宗主的白鹤锥，老夫的坠星剑，春丛的黑虎齿，其他的就远不如景云剑。还有就是无影衣，鬼背脊，在汝罗和泠渊手中，她们已经脱离宗门，自己开山立派，而且脾气不好，你别去惹她们。”

“哦，就是宗主的那两个叛逆弟子。好，有机会去拜访一下。”

墨阳在此停留一年，指点萍儿等人精进修为，在详细的讲解中，众人更改了以往的修炼方式，重新审视阴阳规则与人的本质。墨阳见效果显著，确认此修炼方式并非只适合少数人。众人修为却是快了很多，但心境并没有提升，反而开始暴露内心的不堪。墨阳外出游历，就是不喜欢郁荼宗的氛围，可是在外面也好不了多少。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与他人没有太多利益冲突，只有自己找他人麻烦而已。墨阳嘱咐萍儿几句，就再次离开。

回到九神峰，墨阳把心中的疑惑一一向沈涯诉说，然后询问缘由以及解决方案。沈涯把修改后的《墨术》递给他。墨阳仍旧不断质疑当中的理念和实施方式，沈涯也一一应对。墨阳找不到破绽，但也不敢确定它能实现，就打算继续参悟。

又过了二十年，伏明突破大乘，以无证有，功成之时，虚空形成神剑，引来无尽生机，把破落的山门变得生机勃勃。墨阳与沈涯参悟剑中真意，并无收获，只是感受当中力量强大，不是玄虚境的自己可以操控。伏明想为剑取名，沈涯建议以太虚为名。

伏明传授突破大乘的经验，讲述其中的磨难以及特点，不久沈涯和墨阳也成功突破。沈涯开创虚无之境，湮灭万物。墨阳察觉到突破大乘时可以重塑肉身，改变形态乃至气息，也就是说道魔之间的气息可以在此时转换。为了壮大宗门，伏明打算再出去收徒。墨阳觉得三人的功法都不太适合一般人修炼，建议先创立一些新的功法。于是三人以阴阳为本，五行为象，开创《幽冥鬼火》《晦川暗流》《金革利刃》《春极生发》《墩阜长盈》等基础功法，墨阳又把在郁荼宗所学的功法进行修改，形成《鬼魅神影》《残魂梦境》等。

一日，天降异象，伏明发现有寒气从天外而来，为避免伤及无辜，把寒气引入体内，突发奇想，天外也应相同，把寒气化作灵气，展开领域，阻碍灵气运转，遂创立《天阶寒流》。沈涯觉得此寒气不必驱散，建议把它引入水中，作为日后弟子修炼成果的考验，又感觉功法太过艰难，于是创立《冰霜寒气》作为修炼基础。墨阳修习后，觉得此功法有些缺陷，耗费灵气太多，不适合修为低的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