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情侠录 第十九章 前尘往事2

游历三年，伏明没有再找到适合的弟子，大多数好高骛远，对九神峰这样没有名气的宗门不感兴趣，或者俗世留念太多，心中还有牵挂，不能静心修神。来到梁国也有一年多了，毫无收获。于是离开溆浦城，去往方林城，由于沈涯尚未筑基，不能御风而行，只能徒步行走。三年来不断练气和走动，身体健壮许多。从树林中出来，见到一条小溪，沈涯觉得口渴，就到溪水边上。溪水清甜，缓解了夏日的炎暑。

沈涯起身，感觉撞到了人，以为是师父，急忙回头，只见一少年瘫倒在地，其面目俊秀，腰悬利剑，衣着华丽，一看就不平凡。沈涯想扶起此人，伏明来到跟前阻止，说：“小友没事就起来吧。”

那人没有起来，喊了一声痛，再说：“你们撞伤我了，赔钱。”

伏明说：“小友灵力充沛，不必假装。”

“反正我被人撞了，没有几件法宝，我是不会起来的。”

沈涯说：“师父，此人是无赖，不必管他。”

两人要走，那人一跃而起，说：“没想到你们是如此蛮横之人，撞伤了我还一走了之。”

伏明回头说：“小友是修道之人，应当注意言行，污蔑我们，也会反噬自己。小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直言。”

那人说：“老头你懂事就好。身上有什么法宝都拿出来吧，看在你那么识相的份上，只拿一个就好。”

“贫道伏明，这是我弟子沈涯，小友是何许人？”

“你可要听好了，贫道妙空道人。”

沈涯说：“不是本号吧。”

妙空说：“你们大可在梁国打听一下。”

伏明说：“贫道身上没有法宝，小友请走吧。”

妙空说：“有没有，你说了不算。”

既然有意刁难，伏明也没有退缩，挥手让沈涯推至一旁。妙空以虚影干扰伏明，然后真身靠近，打算一招就分出胜负。伏明不退反进，挡住妙空。两人纠缠一会，伏明被剑气击退。伏明表情严肃：“你是魔门弟子？”

妙空微笑道：“贫道身为散修，什么功法都学，会点魔门功法很正常吧。”

妙空继续以虚影干扰，本体以剑道攻击。伏明难辨虚实，忙于应付。妙空边打边说：“老头，还是放弃吧。免得说我欺负老人家。”

在一旁观战的沈涯感觉师父的功法很有问题，他的灵气运用还不如妙空，有一些多余的技巧，纯粹浪费灵力。沈涯喊道：“师父，不要按功法运转灵力，凝聚杀意应敌。”

伏明避开剑气，见妙空也不追击，反问沈涯：“这是何意？”

“功法有问题，刚才见师父在浪费灵力，受制于功法而不能发挥全力。”

妙空大笑：“第一次见徒弟说师父的功法有问题。有意思，佩服。”

其实伏明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以前在宗门试炼时就察觉不对，可是没有找到缘由，心中更多执着灵气多少。经沈涯那么一说，觉得这倒是个机会。交手以来，伏明就察觉到妙空并无杀意，几次有机会伤自己，也只是戏耍一番。两人都是金丹修为，没有用上全力，更像是切磋。

伏明凝神再战，剑随心动，灵力自动调节，威力剧增。妙空以为他要拼命，也不避开锋芒，全力而上。两股灵力硬碰，双反都被击退。妙空身形不稳，十分疑惑，自以为同级之中无敌，没想到被一老头教训了。伏明再问：“你真的是散修？”

妙空恢复状态，保持微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伏明凝视妙空：“可敢定下契约？你若胜了，贫道可以把本门的镇山之宝给你。但你输了呢？”

“你做得了主吗？”

“贫道为掌门，当然可以。”

“哦，那个门派？”

“九神峰，在莒国西边。”

妙空没听说过，感觉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宗门，毕竟掌门才金丹修为，完全上不了台面。不过许诺了宝物，值得去看一下，万一是远古宗门落魄了呢。妙空于是说：“好啊，一言为定，我输了任你处置。”妙空眼睛不断打量伏明，又时不时看看沈涯。

“好，你输了就得拜贫道为师，加入本门，不可擅自背离。”

“这算什么条件？我只要法宝，你居然要人，有点过分了，老头。”

沈涯说：“刚才不是很大口气吗？说任由处置，现在反悔了？”

妙空冷笑一声：“笑话，贫道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两人再战，有赌约在，不再保留，刹那间灰尘弥漫，剑气纵横，把沈涯逼退数十丈。妙空剑道诡异，虚实难测，变换无常。伏明剑招朴素，以正降巧，任由灵气自我发挥。伏明灵气激发，威力远胜妙空，隐隐有元婴之境。妙空很快被压制，虚影没有效果，也不再浪费灵气，转而以力强抗。不久，妙空预感不敌，取出噬魂书，顿时万鬼哀嚎，阴云蔽日，山河颤抖，生机凋零，生机消退。伏明抵御鬼魂侵蚀，仍旧被逼退一边。伏明不知此法宝威力，凝聚全身力量，突然感觉境界超脱，明白内形所在，灵气直冲天灵，引来无数生机。生死交织，阴阳混沌，周围灵气暴动，引来奇异天象。天上黑白分明，彩光九色，又演化水火本相，万物生灭。伏明感觉心神欲动，内丹化形，立刻浮空，引导灵气辅助。山石稀落，密林枯萎，水流满溢，远处传来阵阵狂啸，如同猛兽妖化。妙空见伏明不断凝聚灵气，靠近发现他在突破境界，如今紧要关头，自己只需要一击，则能结束他的性命。

妙空微微摇头，把噬魂书收回囊中，天地渐渐恢复本相。沈涯急忙跑过来，质问：“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没事，老头在突破元婴，倒是很会选时机啊。”

过来许久，天色逐渐暗淡，夕阳隐去，黑夜降临。伏明的内丹终于化形，外界无数灵气涌入体内，然后再融入经络当中。伏明起身，问妙空：“你为何不趁机下手？”

“你都快死的人了，难得有此机缘，我不太忍心破坏。”

“小友本性不坏，为何要夺人法宝？”

“老头，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那么多废话干嘛。我的事需要你来管？”

“那刚才的约定还算数不？”

妙空没想到这老头这么不要脸，自己没有乘人之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现在反而欺负自己，过分，不过自己也不慌，于是说：“你要继续我也无所谓，刚进入元婴境，是应付不了我的噬魂书。”

沈涯说：“你突然用法宝，并非你本身实力，这样如何公平。”

妙空疑惑地看着沈涯，生死对战，还讲道义？又一个天真的傻子。不过，逗他一下也无妨，说：“约定没有这个条例吧。而且法宝也算是各人实力的一部分。”

“不对，如同一人做事，他依赖家族势力才能完成，难道能说明他个人力量强吗？对于个人而言，什么都能是他的一部分。这样还需要个人做甚，都是大混战算了。况且不同的人擅长的地方不一样，难道还能不同领域间比较吗？昔日白袍将军威震天下，不过一个书生而已，让其冲锋陷阵，反不如一般士卒。难道与人争斗还依赖军队不成？”

妙空没想到这人那么会说，自己脑袋一时发热，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感觉有些道理，也有些诡辩，于是转移对策，说：“其实我是郁荼宗弟子，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一个小元婴，在郁荼宗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伏明也没想到妙空的来历如此不凡，其行为也不像是魔门弟子，自己才想强行收他为徒，为日后传承宗门。现在还需考量一番，若妙空不愿意，自己确实拿他没办法，即使他愿意拜师，以他的资质，想必早就被郁荼宗的高人看上，来找自己要人，恐怕整个九神峰都会夷为平地。感叹有缘无份，只好罢手。伏明说：“既然你不愿意，贫道也不勉强，就此道别吧。”

妙空故意气人说：“你不敢就认，我没有勉强，反而很守承诺。”

伏明一想，若只有沈涯这个弟子，估计不到百年时间，九神峰就会消亡，现在反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赌他一把，说：“好，小友坚持约定，那我们继续交手吧。”

“等等。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

沈涯说：“君子一言，小人无信。”

“我，你，行，我拜师可以了吧，你们可别后悔。”

伏明大喜道：“好，好，能有你这么个弟子，九神峰日后有望了。”

妙空说：“老……师父，你老人家刚才说什么名号？”

“贫道伏明，这是你的师兄沈涯。”

妙空看了看沈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问：“你修炼多久了？”

沈涯说：“三年多一点。”

“那你的资质确实不行，三年还没有筑基。”

“道理不明，进展太快反而是累赘。”

妙空震惊，难道此人是故意的？不过从实力来看，更像似掩盖自身的不足。妙空想起重要的事，说：“其实妙空这个道号是别人的，他坏事做多了，我故意损他。我本号是秋泽。”

“你还有哪些也是假的？不会拜师也如此吧。”

秋泽嘿嘿一笑：“你觉得呢？”

伏明说：“为师不会给你禁制，若你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好说，如此阔达，做我师父也算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