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把小夜叉带到了自己的湖边木屋中休养。
整整一夜。
悠扬悦耳的笛声,连绵不绝。
林迅记得这个曲调。
这是小夜叉曾经教给风精灵的,夜叉一族传下来的古老的曲调。
可以安抚灵魂,压制「业障」。
笛声送走月色。
迎来洒满大地的阳光。
林迅本以为。
小夜叉这么虚弱,身上还有外伤。
至少要昏睡个三天三夜。
让他没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现了。
尽管还很虚弱,
但竟然已经不用别人扶着,就能自己走动了。
小夜叉来到了黄金古树本体之下。
虔诚的跪了下来。
“黄金古树仙君,您的救命之恩,我……”
小夜叉刚开了个头,就停住了。
他脑海中浮现起钟离的话。
[谈话之时,互相总要有个称呼]
是啊,
面对有救命之恩的黄金古树仙君,
一口一个「我」
未免也显得太没礼貌、太不尊重仙君了。
[巴巴托斯叫你「小」夜叉……不如就叫你「魈」吧,怎么样?]
「魈」吗……似乎,也不错?
小夜叉迟疑了一会。
仿佛做下了决定。
再次叩首拜下:
“您的再造之恩,「魈」铭记于心!今日起,「魈」草芥之命,任由仙君作主!”
“「魈」,很好的名字。”
林迅称赞了一声。
心中有些感慨。
真的很神奇。
由于自己的出现。
原神的剧情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
但是。
小夜叉还是被钟离救了。
钟离也还是给他起了「魈」的名字。
这也许就是「夙命」吧。
“「魈」,这些是从你体内清理出来的,你认识是什么吗?”
林迅把那些圆球摆在了小夜叉的面前。
“这……”
「魈」的脸上充满了抗拒和厌恶。
“这是「美梦」。”
“主上,不,夜叉魔神派我们去「任务」,就是猎杀她指定的目标,夺取「美梦」!”
“她会挑选出一些喜欢的留下收藏。”
“不喜欢的就「赏赐」给我们,逼迫我们吞下去!”
回忆起这些,
「魈」控制不住的干呕。
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显然,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这些「美梦」吞下去,会怎么样?”
林迅问道。
“吞下「美梦」的过程,很痛苦!但更痛苦的是吞下之后。”
“吞下后,我的意识就会被拉进「美梦」中。”
“「美梦」的时间有多长,我就会在其中沉溺多久,但无论在「美梦」中度过多么漫长的时间,醒来也只是过去了一瞬。”
“而且,夜叉魔神拥有我的真名。”
“她把我的真名写进梦之契约,可以随时把我拘禁在「美梦」之中!”
“有一次,因为我不听从她的命令。”
“她把我在一段溺死的「美梦」中关了十年!”
「魈」的额头渗出冷汗。
双拳也不自觉地紧紧握了起来。
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
但他恍然未觉。
那一次,十年的时光中。
他不断重复着溺死,醒来,溺死,醒来……
每一次溺死的过程不过五分钟。
但就是这样的五分钟,
整整重复了十年!
“她想让我做什么,我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即使有时候清醒片刻,也控制不了身体。”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造下杀业!”
「魈」双目赤红。
干涸的眼眶中已经流不出一滴泪。
他被选中做这些肮脏的「任务」日子很短。
但是,在外界看不到的地方。
已经度过了数百年痛苦的时光!
他猛地磕下一个头。
祈求道:
“黄金古树仙君,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契约已经被您的仙法清除了!”
“求求您也救救我的兄弟姐妹,我的族人!”
“夜叉一族,现在都被这个魔神控制着!”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掀起战火,为祸人间!”
“树仙君,求您救救夜叉一族!”
“我愿意为您去采那朵红莲!”
林迅伸出树枝。
将匍匐在地的「魈」扶了起来。
并问道:
“你说的那朵红莲,在哪?”
“以前在夜叉领地内的一个小山坡上,现在,被移栽到了魔神殿的后花园中。”
“那你怎么能采到呢?”
林迅好奇的问道。
夜叉魔神的力量,根本不是「魈」能够抗衡的。
“您让巴巴托斯化作微风跟着我,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到时候,我借着交「任务」的机会,可以进入魔神殿,伺机采下红莲,如果被发现,我可以拖延周旋,只要能争取来片刻时间,巴巴托斯就能把红莲带回来!”
“到时候,你不就死了吗?”
“是啊。”
「魈」竟然笑了。
跟夜叉魔神对上,死了算是最好的结果。
更可能的是,再次被签下契约。
从此,永世不得解脱。
千万亿年,永远在恶业里沉沦!
可是……
「魈」抬起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坚定的神色。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兄弟姐妹的命,能换来夜叉族的自由——”
“我,死不足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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