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有女 第三十七章 分家 （八）

时隔不久，来自村邻街坊的风言风语再次灌满了他的耳朵，从爷爷的闷烟里、从大姐和弟妹的眼神中，他察觉到了大家对春梅的不满，他决定打起精神，用早已脆弱不堪的耐性，和自己的女人好好谈一次：

“说大姐没脸皮？我看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自从你嫁到咱们家，有好吃的，好穿的，哪一样她没紧着你，让你过得去？……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大姐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为我们这些弟妹操碎了心……小时候，她没少给我们几个挡事儿。……为了小五儿，她现在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不帮忙就算了，咋还能跟着添乱，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不知深浅的春梅根本听不进这些，破马张飞地高声叫起阵来：“你以为你姐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听说了，靠着的小伙儿家境好，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就是不肯跟人家结婚，这不是放长线，钓大鱼？是啥！你告诉我！亏我还叭叭的给她介绍对象呢，原来有这么一出儿，跟她好的恐怕不止一个吧？……反正这次我跟你们家的姑奶奶丢尽了人，这日子我也没法跟你过了，我看她非得把这个家吃穷败光了才算完。……她要是老糗在家里不走，我也不跟你过了，你们爱咋着就咋着吧……我走！姑奶奶我明个儿就跟你姓何的打离婚去！”

何华听她信口雌黄，污蔑大姐，心中积压的火气再次冲击临界点，眼睛直冒火：“好！你不就是要走么！你愿意走就走……滚！快滚！我姓何的小子绝不拦你！”

春梅一听，索性耍起了泼妇把戏，蛮横地指着丈夫的鼻子吼道：“你何华还真是长本事了哈！知不知道你和谁过日子呐。替外人说话……好呀。看我不顺眼，我走！不当你们家配的绊脚石……有本事你别求老娘！去……跟她过去，找你姐姐、妹妹去……”

何华怒不可遏的他，左手揪住女人头发，右手左右开弓，啪啪地扇了春梅几个响亮的耳光：“我让你丫的满嘴喷粪，让你撒泼耍混！我打不死你蠢老娘们儿。”

春梅没料到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何华，此刻竟敢动手打自己，豪横的她一边大声哭叫，一边拼力反抗，抓挠男人的脸……结果被何华一把搡倒在地上，她索性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抓住地上的草根、土块儿往何华身上砸，气得何华闯过来，照着她屁股又踢了一脚，怒气不息地走了。

看着丈夫气呼呼地弃她而去……没了对手的春梅，一骨碌身爬起来，觉得脸上有东西在动，用手一抹，竟抹出一把带着血迹的鼻涕，气得猛一下甩到地上，指着丈夫的背影大喊：“何华，你个狗日的王八犊子给我等着！老娘我跟你没完……”

春梅哭叫着冲出大门口，大喊大叫地闹腾着，不肯罢休。

局外人都觉得乐观向上的何妮，在家里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却想不到她的日子并不平静，几个要好的乡邻担心何妮被弟媳妇的“控诉”激出火花儿来，冲出去和他理论，走到北屋，低声劝她不要和弟媳妇一般见识：“妮子，何华家的爱咋说咋说，你可不能往心里去，也别出去，听大婶子的，千万别出去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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