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奇缘 第十六章 幡然悔悟 （三）

（三）杀鸡儆猴

尽管知道五殿阎君已经抓住自己收赃放水的真凭实据，鸡脚神内心怕得要命，可表面上还是做出了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连珠炮般放出一大套又恶又狠的话。他想通过自己的表演，博得阎君同情而质疑那些证据，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徒劳的。

五殿阎君静静地坐在大吧台后面的真皮转椅上，不时端起飘出正山小种茶香的盖碗儿来，笑着抿一口，然后坐直身子，不动声色地看着鸡脚神的独角戏，任由他在那里自说自话地胡乱折腾。

左前边的刑名师爷坐在案前，刷刷点点地写，不时伸出兼毫笔，在黄铜墨盒里蘸墨忝笔，紧接着又伏案挥毫，生怕落下一个字。桌子角上的录音笔、墙角的记录仪悄无声息地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见鸡脚神絮絮叨叨的已把想说的说完，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自己，阎君暗暗地点点头，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地说：“来人，把钱百万带进来！”

钱百万刚一迈进门槛，殿内就传来一阵“威~~武~~”的堂号声和“啪啪啪”板子墩地声。

刚一进门槛，殿内当即钟鼓齐鸣，钱百万便感到一阵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不有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慌忙举目四望，若明若暗的灯光之下，一个黑脸的人头戴鎏金盘龙冕冠，身穿玄色九龙戏珠袍，面庞黧黑，豹眉环眼络腮胡根根乍起，也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左三曹文臣，右三曹武将，两厢站列，一个个都似木雕，一动不动，尽管目光炯炯，脸上却一点表情没有。

钱百万觉堂上正襟危坐的这家伙好像叫金什么的演员，就是《包青天》里演包公的那个，当年他可是凭着包公一角红遍了大江南北，这次是不是再拍什么新戏，把自己弄来客串呀？想到这里，他又有了新的希望，越发觉得一路上所发生的都是在演戏，一定有卫星跟着他们全程拍摄，弄不好是五维电影，要那样，这外国导演就是棒，想想都比“异次方杀阵”和“星际穿越”好看多了。不过，这导演也太可恶了，把我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正在钱百万暗自窃喜，胡思乱想之际，听那端坐之人一声大喝：“殿下何人，报上名来。”

“威~~武~~”的堂号声和“啪啪啪”板子墩地声再度响起。

“嘿嘿，金老师，你这是拍什么戏啊？要真实效果也不能这么玩呀，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当年我可是您的铁粉儿，花大价钱追过您的……”钱百万往前凑了凑，一本正经地说。

“大胆，跪下！”那人一声怒喝，震得殿内嗡嗡直响。随之而来的惊堂木声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没堆地上。

“金老师——”还没等他说完，身后两武士朝钱百万腿弯一踹，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钱百万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搭理自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是拼命套近乎、拉关系。

“什么金老师，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告诉你，这里是阎王殿，我乃阎罗真君，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左右，掌嘴四十！打”

一听说打，早已手痒痒得难受的鬼使心里高兴坏了。两名青面獠牙、膀大腰圆的鬼使闯过来，一左一右攥住钱百万的胳膊，另外两名蓝脸红头发，粗胳膊大腿的鬼使，抡起行刑用的皮巴掌，照着他的嘴巴子就是一顿狠抽，“啪、啪”声不绝于耳。几下下来，血沫子裹着打落的黄板儿牙，接二连三地从嘴里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