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耆住的房子也很超前,顺着台阶爬下去(因为从坑门口到坑底有几级台阶的)。坑里首先迎接他的是取暖做饭的火塘。是一个圆的浅坑,里边放着干柴枯木,坑边用三块石头做成架子,可以把陶罐坐在三块石头上,煮肉吃。睡觉前,大家要把火塘附近的地面烧热,然后趁着余温,铺上兽皮,卧上去睡觉,这叫做“炙地眠”。他的枕头是硬泥团烧制的。
姜伊耆的炊具和餐具已经初具规模,杯、碗、盆、罐子、瓶子一应俱全,还有钵子,所谓钵和碗的区别,就是碗口内收就叫钵。碗口上还用指甲抠出鱼鳞样的一圈纹路,烧制成形,是当时最前卫的艺术品了。
召开会议时,他与的诸人围绕着火塘席地而坐,屁股下面垫着树皮、松毛、兽皮和杂草等纯天然无辐射的“坐具”。坑屋里没有现代意义的椅子也没有桌子,人们习惯坐在植物皮茎编的席子上。
在睡觉前姜伊耆还要干些手头活——制造石器:先把一块石头A垫在下边,上放另一块石头B,手执石头C,对石头B进行无情砸击。石头B纷纷掉渣,终于按照祖先的需求被锻炼成精细的石器产品——有刮削器、手斧、尖状器等等。这个砸的动作跟现代妇女在厨房里拍黄瓜差不多。说实在的,砸击这个动作,是人类三百万年前掌握的第一个有意义的动作。
砸好后,他接着把细砂撒在水里,放在砸击产生的石器表面,使劲地磨啊磨啊,石器被磨得平整光滑,刃部锋利异常,可以刮胡子,砍东西一砍一个印儿。神农氏把石刀、石铲、石锄、石镰、石斧都磨快了,为砍树、种庄稼创造了前提。
他还研制了挖土的耒、耜。耒是—种尖木棒,棒尖用石刀削成,有的还用火烧,以增加它的硬度,还可以套上野兽的犄角,使用得更长久些。但这东西掘地非常费劲,即便是野兽犄角也撅得缓慢。很快,他便发现如果把石头片绑在双叉的木棒上掘地可以更快些。于是耒和耜被束缚在—起成为一种类似铁锨的复合工具。
神农氏呼吸着清冷的遥远的空气,望着皎洁的月光,暗绿的森林。在这样的不眠之夜,他瘪着肚子,抚摸着手中的农具,思索着明日的生产。
天光放亮,神农氏便带着他的哥们姐们,出门了。到处草干木枯,西风乍起,正是放火的好时候。人们躲到安全的地方,顺风放火。风助火势,把枯木干草烧了个干净,风卷残云一般,露出了一大片赤裸的土地,厚厚的草木灰成了天然的肥料,而冬天的积雪又为这片土地苦足了水分。等到春天,人们再次出动,抡动石斧,砍掉残余的焦木,用“耒耜”撅出小洞,挖起土块。女子继男子之后,跪在地上,拿小木棒打碎土块。大伙七手八脚,把种子塞到地里去,像是存款一般——把碎银子塞进土地的口袋,等待土地的回馈。这就是被后人称谓的刀耕火种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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