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楚中天出现了。
楚中天他带着大笔的银子出现了。
而且是二话不说,先塞银子再送礼物,外加的各种骚包追求,满心满眼都只有武则天。
哪怕武则天早已立誓定要得到权势,她也在楚中天的爱情攻势下动摇了。
但她才动摇。
她原本和杨氏的谋算已经成了。
齐王杨妃,还有桂阳公主觉得她是可塑之才,便当众夸赞她的美貌才干,还把她推荐到李世民那里。
入宫的圣旨虽还未下,但事已成定局,想反悔就难了。
她在信中说:“我若只顾一己之私,临阵倒戈,只怕武氏危矣。”
“何况武怀良等人终有入长安之时,若我放弃,来日我母再遭欺凌,我竟不能为她撑腰。我枉为人!”
接着就是对楚中天的担心,只是字里行间,处处透着劝诫。
甚至信的最后,更是直白地说。
“此次赵郡之险,皆是卿卿空有钱财而无权势,如稚子怀抱金砖招摇过市,终将人财两失。此番侥幸脱险,望卿卿引以为戒,专注官途,勿蹈覆辙。”
徐清风看到最后,心中的激动一点一点散尽了。
他不是楚中天,他没有恋爱脑。
武则天写了很长的信,却没有一句真正意义上,对楚中天本身的关怀。
她始终是提醒,是告诫。
只怕她从未爱过楚中天。只是楚中天出现得刚好,且有用,她便略施小计。
徐清风心中感慨,“楚老哥,你似乎是……错付了真心。”
牛车渐渐远去。
而此时此刻。
宫廷之中。
武则天坐在狭小的宫室中,本在思索如何获宠。可想着想着,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入宫前的事。
那是从桂阳公主府回去的傍晚。
她也是这样莫名烦躁。
入宫的事情已成,可她莫名地,不愿了。
尤其是回到府上后。
楚中天熟练地翻过墙头,捧来她随口一说想吃的糕点。憨笑道:
“我把望江楼的糕点师傅挖到了府上,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你快尝尝,还是热乎的。”
当天晚上。
杨氏来找她商议入宫的事。
她鬼使神差地流下泪来,说:“母亲,女儿、女儿不想入宫了。”
杨氏道:“你自小文能才干从不输男儿,幼时便发宏誓,绝不嫁与寻常男儿碌碌一生。而今竟改耶!”
武则天搁下笔,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楚中天憨笑的脸。
可紧接着就是杨氏那时的话语:
“侍奉圣明的天子,焉知非福?你既不愿碌碌终生,为何还要哭哭啼啼、作儿女之态呢?”
武则天头疼地轻揉额角,口中喃喃:
“不想了,不想了。既已入宫,再无回转的可能,不能再想了。”
正思索间。
一少年隔窗笑问:“武娘娘可是身上不爽?”
少年身形有些单薄,脸颊有些许苍白。只是深秋,便披了鹤氅,拿了手炉。
武则天忙起身见礼,才要口称殿下。
少年便命人留下贡菊,说:“武娘娘不必见礼,治一时兴起,为各宫送些秋礼。这便走了。”
说罢便仁厚一笑,看得武则天一阵恍惚,声音都轻飘了几分。
“是……”可这只是一瞬,转眼她就露出得体的神情,恭恭敬敬地说:
“媚娘谢过殿下。”
望着齐王的背影,武则天那双明亮的水眸之中多了几分笑意。
这位齐王天生性子宽厚,是武则天进宫之后少有的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的人。
看着齐王送来的贡菊,武则天轻吩咐宫女道:“将贡菊收好,此乃齐王秋礼,好生保管。”
说罢,另一边。
小路确实如卫权所说,坎坷崎岖,这一路的关卡都被小路绕过。
却也苦了他徐清风,一路上窝在牛车里颠簸了数十天。
长安近在眼前,但眼下徐清风知道楚中天这个身份还不能这么早地暴露出来,至少也得寻到了靠山才行。
临近长安,卫权跟他的老仆人在城外七十里的杜曲县下安定下来。
此次卫权进京也为拜见杨氏,武士彟死了之后,他也只能先拜访杨氏,再去祭奠武士彟了。
好在那骚包的楚中天还给徐清风留下了一个金冠,能换上几两银钱,不至于让两人在京城里饿死。
对于楚中天那些东西白送给李家,徐清风倒是不怎么觉得惋惜!
只要青山在,什么时候都不怕没柴烧。
眼下,如何找到一个大靠山才是最关键的。
李家斩首计划失败,怕是等他们知道那花楼织机缺了零部件之后就该报复了。
…
京城也不愧是天下心脏,其繁华程度让徐清风这个后世之人都颇为震惊。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市井然有序的坐落,到处都是还在建筑的各种房屋。
街道上有汉人亦有蓝眼睛的波斯人,甚至还有不少黑皮肤的异人。
徐清风用金冠换了三贯铜钱,说是金冠,其实用的料不实,三贯钱少了点,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拿着钱在药店买了硝石,又去买了两个一大一陶盆。
眼下正值炎炎夏日,若有一门凭空造冰之法,必然能引起权贵们的好奇。
于是徐清风在东门摆下两个陶盆,开始让武叁吆喝着变戏法。
“诸位,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如今生计维艰,特献上一戏法为诸位开眼,诸位请看!”
徐清风摆下一个陶盆,倒入井水,硝石早就已经加入了在了井水里,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稀奇,只道是那井水浑浊了一些。
驻足之人纷纷哄然大笑。
这炎炎夏日,热的冒汗不说,还能有凭空生冰的说法?
一阔脸汉子满脸不服,当即掏出一吊钱拍在案上,瞪着牛眼睛便道,“兄台这是欺负某家没见过世面?某家不信这三九伏天的,你能凭空生出冰来!”
众人纷纷附和。
徐清风也叉着腰笑道:“在下不敢欺负兄台,只是这戏法之术当不得真,所以这究竟是真是假,还请诸位见证!”
说罢,徐清风将小盆放入其中,倒上一盆水开始不断摇晃。
这硝石制冰后世并不稀奇,只是相较于冰箱来说效率实在低下,可对这古人来说却是十足的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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