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赵无眠最终推导出画作为假的结论,立马炸开了锅。
赵叔啧啧感叹:“果然是假的。”
朱耷则双手抱在胸前,傲娇地说:“然也,假的。”
“这画是借老印章、老裱件在这玩借尸还魂呢!”
“咱们行里管这种作假的方法叫换老套。”
“‘特篆一印配此画’,费尽如此功夫,就为了告诉我们画是假的?”
“没六儿!没六儿!”
“怪不得这真假印章上面有一位藏家写着‘诸位藏家笑哈哈’,看来留下谜题之人应该就是造假之人,正等着看我们的好戏呢。”
朱耷怒斥道:“嚣张!竟拿朱耷的画做这种龌龊之事!”
石道朴捋着胡子评论道:“此人作假水平极高,若非画作中暗埋挑衅的话语,一般人恐怕难辨真伪。”
“唔……把造假的意图堂而皇之地写入画中,他这是既希望别人发现不了,又怕体现不出他高超的造假能力啊!怎么有点怪盗基德的味道……”
听赵无眠这么说,半天没说话的郝掌柜小声嘟囔了一句:“哪有那么夸脏啦~”
“炫技,纯粹的炫技!老夫接触这行儿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今天也算开眼了!此画作假之人不简单,想必也是明清时期字画市场上的一个狠角色。”
“喵~”阿困此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赵叔见状连忙抱起猫,嗲嗲地说:“小困困你怎么知道爸爸在这~来爸爸抱~”
听到这话,赵无眠鸡皮疙瘩掉一地,他看了看赵叔怀里的阿困,又看了看画中的猫,突然觉得这画中的猫与阿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阿困胸前的“爱心”没那么完整罢了。
赵无眠指指阿困,“师父,这猫,您有印象吗?”
“这不咱们这片儿的流浪猫吗?这是找到新主人了?”
赵无眠又指指画中的猫,“那您再看它!您还记得七八年前咱们这儿有个母猫吗?我上学那会儿被她抓过一次!我记得就长这样,胸前有个爱心,这小东西八成是那个母猫生的,长得多像。”
“还真是,我记得那只猫,当时觉得她胸前的爱心是吉兆,大家都对她挺好的。”
赵无眠心想:“不会这么巧,这画中的猫就是咱们这里曾经的那只吧?如果这真是样,这造假之人岂不是就在……现代!”
想到这一层,赵无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石道朴虽然看出这画并非八大山人真迹,却觉得画的成色和印章都不似假的,也许他只觉得猫的事是种巧合,但了解穿越法门的赵无眠就不一样了!
赵无眠隐隐意识到真相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这是现代人造的假画!如果真是如此,造假画的人一定知道穿越的秘密!
“印章已失,此人晓穿越之事,或影响现下”,想起老赵的叮嘱,赵无眠顿觉不寒而栗……
“郝掌柜,您这画是从哪里收的?”
“哎呀呀,事情大条啦,怎么细这样……我得再去问问……”
郝掌柜没有理会赵无眠的问话,慌乱地收起画,跟众人草草敷衍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赵无眠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疑问,跟师父道别,带着赵叔和朱耷回到了转朱阁。
转朱阁门口,赵无眠见莫竹轩正从石狮子嘴里掏着什么。
“又是小广告?”
莫竹轩回过头见是赵无眠他们,立马做出无奈的表情,将小广告拿给赵无眠看,“可不嘛,这回又是个汤泉会所的促销广告,也没看见谁放的。”
“回头跟城管举报,要不过两天就该发美女小卡片了!”
赵无眠说着带朱耷和六儿上了二楼,难得又有认识父亲的古人在,他想让朱耷帮忙看看苏东坡留下的那首词,看能不能找到些新的灵感。
赵佶看见莫竹轩,想起刚才她上茶时那片刻的温柔,便迈不开腿了,那腻歪劲儿又上来了。
莫竹轩见赵叔没跟上楼去,而是向自己走来,知道没好事,于是连忙说:“赵叔,我去趟卫生间……”
转朱阁二楼书房内,赵无眠打开苏东坡留给他的诗词。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留言,我看不明白其中含义,还请朱老指点。”
朱耷仔细看了下那首词,他合起眼睛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六儿!来!”
朱耷:“今夕是……”
六儿:“何年!”
朱耷:“明月……有……”
六儿:“几时!”
朱耷:“……天上宫阙”
六儿:“把酒问青天!不知!”
朱耷:“乘风……”
六儿:“我欲!归去!”
朱耷:“又恐……”
六儿:“琼楼玉宇遍寻伊!”
“嚯,六儿这是唱起来了!而且它唱的正是《水调歌头》中的词啊!没错,六儿把每句缺失的字又给唱回来了。”赵无眠心想,莫非减掉的才是重点?那“遍寻伊”是原词里没有的,难道答案是减掉的内容加上新增的内容……”
赵无眠立刻将六儿的神奇Rap记录了下来,竟破解了此诗上阙的含义——何年几时不知,我欲归去,琼楼玉宇遍寻伊。
按照上阕的思路,赵无眠开始破译下阕,他隐隐感觉到,答案,似乎就快浮出水面了……
转朱阁一楼卫生间内,莫竹轩拿出广告纸条,破译出一条新的指令——接近赵叔确认身份。
“这个赵叔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了,而且赵闻道奇奇怪怪的亲戚朋友怎么那么多,肯定不简单。”
转朱阁一楼大厅内,赵叔溜达来溜达去等了半天也不见莫竹轩出来,自觉没趣,正打算上二楼去,就听背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赵叔~我刚给您泡了壶好茶,来品品呀~”
赵佶被这酥麻的声音狠狠地电到了,立马回过头来,只见,傍晚的斜阳从窗子照射进来,为莫竹轩披上了一层轻纱,金黄的光线勾勒着她柔美的轮廓,她的发丝、面庞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好似李师师再世……赵佶呆住了。
“赵叔,愣着干嘛?过来啊~”莫竹轩看见赵佶那个傻样儿,欲擒故纵地掩嘴笑道。
“啊,啊……小轩轩啊,今天谢谢你的茶呀,真好喝。”
莫竹轩鸡皮疙瘩掉一地,但还是柔情似水地说:“哥哥喜欢就好……”
“你看你人又漂亮,性格也好,还这么贤惠,比师师更体贴,要是能每天不总忙工作就……”
莫竹轩打断道,“你说的那个师师是你前任吧?”
“前任?哦,可以这么说吧,那个时候我家里地多,钱多,追求我的美人也挺多。可师师不一样,她虽然出身不好,但能歌善舞,一身才气……”赵佶说着说着不觉回忆起了与李师师在樊楼初见的场景。“哎,人间有味俱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啊。”
莫竹轩假笑附和,内心琢磨,“难道他说的真是那个李师师?难道真如我所猜想的,这人是宋徽宗?!不对,不对……穿越这种事也太玄幻了,也许他单纯就是个一无所成、沉浸在自我世界里、ego爆棚的中年大叔呢?唔……有什么能证明他不是现代人的呢?”
莫竹轩灵机一动,有了!
“赵叔,我问你,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啊?宫里喝酒……不要钱啊?”
莫竹轩内心吐槽:“一百八一杯啊!这都不知道,果然不是现代人!”
“行了,你还是去找你的师师吧,我要工作了。”说完,莫竹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别啊,师师怎么离开青楼这部分我还没讲到呢……”
看着回到电脑前、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的莫竹轩,赵佶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对着莫竹轩工作的身影感叹道:“苦雨西风叹楚囚,香消玉碎动人愁,红颜竟为奴颜耻,千古青楼第一流。看来是我说错话了?在现任面前果然是不能提前任啊……”恰好此时赵无眠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赵叔!快来快来!”
赵佶闻声快步来到二楼,原来,赵无眠已经将六儿的神奇rap都整理了出来——
何年几时?把酒问青天不知。我欲归去,琼楼玉宇遍寻伊。
但愿此事,千里月圆照无眠。不应有恨,清影尚安在人间。
“你母亲还在人间?!”
赵佶转头看向赵无眠,此刻得知母亲尚在人间的赵无眠已经红了眼眶。
那是他不愿回想又无法忘却的一段记忆。父母本琴瑟相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一个月圆的傍晚,赵无眠突然感到身体里某个部位十分疼痛,后来就昏倒了。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父母不知为什么事激烈地争吵着,后来母亲陪他一起做了个手术,他倒是很快恢复了健康,母亲却日渐憔悴,再后来,突然有一天,母亲就不告而别了。
自那以后,赵闻道三天两头不着家,对赵无眠也疏于照顾。多少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赵无眠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他不止一次追问父亲,母亲去哪了?赵闻道都避而不谈,唯有一次醉酒后含含糊糊地说他妈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赵无眠深受打击,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早点告诉他真相,为什么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到……自那以后,他再也没管赵闻道叫过“爸爸”,高中起就搬离了转朱阁——这个他曾经的家。
如今得知母亲尚在人间,赵无眠感到一阵晕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与母亲阴阳相隔的事实,没想到……可如果母亲尚在,为什么不来联系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离开?赵闻道穿越到过去,难道是为了寻找母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难道是说“真有另一个人间?”……“不应有恨”……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此刻,赵无眠感觉身体里的全部血液已涌上脑门,他没想到此生竟还有机会与母亲相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如今他要解救的已不仅仅是那个他曾经最恨的父亲,还有他朝思暮想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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