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意志眷顾的我能否照耀大地 第七十七章移防

七月底，燕京西城区

“报告！”

“请进。”王岑一进门发现这间会议室已经挤满了来自各军区总部的参谋长。

“王岑同志，请坐好，会议马上开始，这次会议是需要录像的重要会议。”

“是！”有些无奈的坐到参谋本部总参谋长的对面，这次他是作为被问询的对象。

两名校官打开了置于会议室的前面和后面的摄影机。

“军区作训部参谋长王岑少将，你将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坐于上首的老人严肃的说道。

“是的，我保证每一句话都是我所见所闻，没有任何杜撰的部分。况且……还有归档录像为证”突然会议室里有些吵，大家都很惊讶这个昔日参谋部里的精英究竟受了什么蛊惑要去承担这样大的责任。

“大家请保持安静，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但我们确实在讨论这个国家接下来的战略计划。”老人严肃紧绷的脸稍稍舒展开了“其实总部的大家已经看过了那天你们考核的录像。”又对着会议室里蠢蠢欲动的众人说道：“刚刚会议开始前，你们看到那份《解构报告书》的作者是一位小学毕业生，不过也只有孩子才能提出那些天马行空的计划啊？”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赞美，让人觉得这位老将军情绪有些复杂。

“好了，清奇把复印件发给大家看看吧。”总参谋长对着立于身后的中年人说到。

“是，总参谋长。”中校开始将准备好的东西发给各位首长。

“这是陈总参谋长（上一任）二十年前留下来的手稿，也就是零号作战方案的其中一部分，大家看看与这份解构报告有什么不同。”

得到首长批准大家开始了完成对两份报告的比对工作，有一句烂大街的形容来描绘此时胜景：安静得只能听见文件翻页的声音。但用于此时此刻也只能说是恰如其分。

“这不可能吧？”一个肩扛两星的人喃喃道，只是他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

“唐辉你以前深刻研究过零号作战方案可行性的，你来说说，对比这二者的异同点。”

唐辉显得十分震惊“不，如果只是找不同，那他们区别很大，零号作战方案更偏武力，您在之后决定暂时终止部分的决定是对的，因为敌我差距大到不包括计划上提到的的任意一点成功要素……这个国家也撑不到完成最后步骤的阶段。”喘了几口气他继续说道“但解构计划书，这更加偏和平，从现行上看会更有可操作性……虽然其中提到的某些现象在我们看来更加天方夜谭……不过从前两年的事看来又并非完全是空谈与幻想……”

“那你继续……”

“而内核上看，包括实操部分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第一步先用一场行动清缴掉米粒赖以依靠的精锐机动能力；第二，端掉米粒在西太的最后堡垒，让我国在这场竞技游戏里处于不败之地；第三，在一个对我们有利而对米粒不利的区域消耗对方大量的有生力量，让其彻底失去继续维持霸权的能力，逼得其脆弱的、禁锢世界的锁链断裂，从而加速对方的灭亡进程；第四，登陆米粒西海岸将那个国家彻底击碎。

由此我看不出内核上有任何不同，零号作战计划的扉页也说‘军事实力不能代表国家的全部实力，但在国际博弈中国家实力通常需要通过军事实力来进行展示’。计划的提出者陈老总自己也承认，他提出了一个在当时看来没办法完成的计划，期望后人要么能提升国力完成计划，要么修改计划让他的《零字》更具可执行性，但现在毕竟与二十年前不同了……所以对于究竟采用外交路线还是军事路线，这需要大家更为全面的考虑。”

“曹卯，你认为呢？”

“这简直就是两个疯子做出的风格迥然不同，而有大致相同结果的两份计划。”

“那你们觉得这两份计划……有可行性吗？”

大家陷入了沉默：是与否并不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录像镜头面前每一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的，即便军事法庭放过了他，终究也会被钉在民族历史的耻辱柱上……

看着气氛变得凝重的会议室王岑“噌”的一下站起来慷慨陈词：“我觉得可以一试，且不说边境局势越发恶劣，现在世界局势中力量的天平也已经在开始悄然发生倾斜了……”

“那么王参谋，回去好好培养这个小同志，就让他去一步一步实践他的作战计划吧，让他进入西南军事参谋官培训学校，你亲自负责对他的教导。

另外老房（益州军区总参谋长），回去以后提高你们军区的战备等级，增加军区级别的演习数量，为未来的行动做好掩护工作。”

“是！”前些年西北、东北、东南都热闹极了，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房槟有些摩拳擦掌。

“大家也别闲着，后面的作战行动会和中南战争一样是各军区抽调整建制的部队，所以你们该练还得练。”

“总参谋长，那这大概是多大规模的？”

“十至二十万之间，但预备队会留出同规模的人数。另外让气象部队增加在孟加拉湾的云团制备数量，跟气象学院的科学家们商量一下研究一款短时间内自然聚合的物质……算了，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但结果上我要让缅国的降雨量在今年增加10%……”

“是！关于其他方面您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关于军区辖地调换，过两天会在正会上发表，还有各个部队常态化进驻西南地区进行轮训。”

一听到辖地改换、部队调换，大家的心里“咯噔”一声，刚刚热切的氛围又冷了下去。

看到这个场面，总参谋长严厉的环视着在场的人沉声说道：“你们不要给我把部队当做你们军区的私产，这是军阀作风！军队就是应该哪里需要往哪搬，为了初步保证计划实行，我决定进行军改，最初计划便是再次恢复大的作战编制！我意已决！清奇将所有复印件回收上来，散会！”

看着众人噤声，在被收上文件后默默起身退场，这位老将军有些心累：自己并没有前几任总参谋长那样的雄才大略，为国家指出一条明路，也不像陈老总一样有魄力，能够蹚出一条康庄大道，甚至因为决策高层的“战略误判”而导致现在面临的环境远比二十年前远东危机时来得更加糟糕，基于以上种种，他才不得不暂缓了老上级的零号作战计划。

因为在内部由于并不赞同南洋方向的扩张计划，也让他的声誉并没有那么高，远远达不到老上级那种“拓地千里，一呼而百应”的声望，但他也坚持相信：即使老上级依然健在也不可能同意那种没头没脑、只让人热血沸腾的计划，因为即便是当年很多人视之为“趁虚而入”的“九十年代初远东历史边境讨还作战”，依然遵循着“有理、有据、有节”让吃了大亏的露西娅在战后还得舔着脸过来求自己增加对其轻工业产品的输入和各类原材料的采买，虽然那个以强硬著称的总统上台，从来没给过东煌好脸色看，但在乔治亚战争结束之后，明显他的态度也开始放缓了，并进一步鼓励双方合作……

想到这老参谋长在内心还是吐槽一句普金的政治强人做派：真没没必要——东煌与新生露西娅的军事合作早在第一次车臣战争就开始了，毕竟露西娅在战后十分渴求大量轻工业品改善民众生活，僵化的毛子军队也需要拥有丰富城市攻坚战经验的军事顾问……只是毛子们嘴太硬，一直不肯承认这段时间的经济、军事交流，另外本世纪早期的《煌露军事科技交流备忘录》受到西方干预而就此作罢，也是两国交流上重要的创痕之一……

言归正传，自己缺少威望，也缺少等待的时间，他已经受够了那群该死的热血系崽种……总想以“国民需要胜利提振信心”为由绕开总参谋部去赢得他们漫无目的的胜利……想到这他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

“您没事吧？要不……”刘清奇有些关心的问道，他作为总参谋长的秘书官是知道老人身体有恙，情绪经不得大的波动。

“没有事。”其实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向他提出保重身体，早日退居二线，总参谋长其实有些心动，但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还是选择拒绝：他是没有威望，但许多早期的战略准备还需要他来做，至少得等到第一步构想达成他才能放心让后继者接任，说来他还得感谢那个小朋友，如果不是他将战役范围圈定在缅国，并阐明优劣得所，否则就是熬死他他也不敢奢望启动零号作战方案——在陈总长的构想里，第一步是鲸吞中南半岛，以气动山河之势逼得米粒不得不再一块他们不熟的地方和他们进行决战……且不说这在国际上会引来多大的波澜，就说军委那边也不会同意这样瞎搞。

没错，政治部是喜欢战争，但那是为了胜利，他们可不想去和米粒这个狠角色硬碰硬，而参谋本部就是要暗戳戳的推着他们走向对抗米粒的道路……不，对抗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经济到政治最后军事，没有人能忽略东煌的声音，而现在看来和米粒走向对抗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所以在找到下一任能够胜任此重任的人选之前，他还没办法完全心安理得的退隐终南山，哪怕最后他会走上老上级的后路——在长达78天的行动中，陈总长害怕出什么纰漏而拖着病体在总参没日没夜盯着前线的状况，最后在作战行动完成转向谈判阶段，他因身体问题再也无法坚持被送到了医院，最后病逝享年67岁，而在弥留之际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留下的遗嘱只有一句话：我死之后，总参谋部必须交给杨培风，否则我死不瞑目！

就因为那么一句话，自己得以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十五年，老上级的威信之高可见一斑，不过也是因为九二年到九五年有一个过渡的总参谋长，让参谋本部里内的局势比老上级走的时候更加严峻一些……

老人有些疲劳的双眼慢慢变得锐利：这些问题断然不可能留到下一任总参谋长来处理。

……

河中，碎叶，第62重型炮兵联队指挥部

“联队长，金城军区参谋部电令，让我们移防。”

“移防？为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向着Зарафшан（扎拉夫尚）继续前进吗？”

“安德烈大校！你给我适可而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联队政委看不惯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呵斥了他一句。

看着自己的老搭档脸色变了，安德烈·伊万·叶夫根尼大校讪讪地朝老搭档解释到：“大家不都是西北本地人吗？我想这一搬不就离家远了嘛……”看着老友又要教训自己，安德烈大校只能半举双手以示“投降”：“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难道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要交给我们吗？对了，柱子，上面有透露移防的目标地是哪里吗？”

张政委看这个“刺头”联队长终于进了状态，也将目光转到了梁柱那里，而电讯参谋终于有机会把话接着说下去了：“命令我们三个月之内完成所有的搬迁工作，自此我们的战斗序列由金城军区转移到益州军区，新的驻地是……绵州，我们也不是全员转移，联队仅保留两个203毫米牵引炮团，其他编制将由益州军区负责配齐……”

“那能帮忙在那边解决一下家属的搬迁问题吗？”

“这……原则上是同意的吧？”文件上没说，但惯例如此。

“老安，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打仗，要为国争光吗？怎么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婆婆妈妈的。”老张忍不住插嘴了。

“嘿嘿，我这不是要解决一下老婆和女儿的问题嘛，而且战士们刚刚过去肯定有些政策才能抚慰人心的，你说是不。”看着对方耍宝的样子，老张放弃和对方谈什么严肃性的性的问题了，不知道是不是露西娅人留下的“优良传统”，经常在他不在部队上的时候整出一些花活，让他经常被军区同事给打趣，什么“今晚政委不在家”之类的……

看着老搭档的脸色，安德烈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拍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都是小问题，我爷爷都是在东煌出生的，根正苗红的东煌人，只是年轻人嘛，爱玩，所以难免整出一些大活来，你作为领导要理解他们嘛！”

看着搭档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太爷爷就是安西外籍军团第四独立团的上校团长，后面入籍更是直接授予少将，爷爷和爸爸都是以少将军衔退役，可以说是军人世家了，为啥到这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通知厨房，马上要分别了，今天……不随后几天都给大家加餐，安西、露西娅、河中、阿尔泰各地美食全部安排上，即使走也要走得开开心心的，还有政委今晚在家也要把舞跳起来！”

“是！”得了命令的参谋直接跑路了，他可没有联队长那么厚的脸皮能挡得住政委凌厉的眼光。

虽然不免有些离别的伤感，但听到这几天吃的东西能可劲整，还有攒劲的节目，大伙的士气又变得高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