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
此时,案子已审理结束。
包拯正准备拟写奏折上奏朝廷。
没办法,涉案的人是当朝太尉,按照大宋的规制,包拯这个开封府尹的确没有权利审判高俅。
如果是强行逮捕高俅,这属于以下犯上。
若是弄不好,非但定不了高俅的罪,反而先背上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不能单纯的为了当青天,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朝廷处理。
“圣旨到!”
“开封府尹包拯接旨。”
“皇上口谕,宣包拯即刻进宫面圣!钦此!”
看着传旨的太监,众人心中一紧。
一般情况,包拯是极少参加朝会的。
皇上突然传来口谕,这可不是好的征兆。
公孙策道:“皇上突然宣大人觐见,想来是高太尉已恶人先告状,在皇上面前参了大人一本,大人千万小心。”
“唔!”
包拯点点头。
这一点,他早已料到。
以高俅的德行,得罪了他,他不可能轻易罢休,恨不能弄死包拯才解气。
不过皇上既然宣包拯入宫,包拯反倒放心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刘太后为了顾全大局,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将自己罢官处理。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刘太后并非那般是非不分。
想到这里,包拯心里无疑是欣慰的。
随即,命备了轿撵,径直入宫。
“臣包拯,见过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
“免礼!”
“谢皇上,谢太后!”
礼毕,包拯假意问道:“不知皇上和太后宣臣进宫,所为何事?”
“包拯!”赵祯故作怒气道,“高太尉参你包庇罪犯林冲,图谋不轨,可有此事?”
包拯侧头看了一眼高俅,方道:“回皇上,绝无此事,臣一向执法如山,从不徇私枉法。实不知包庇之说,从何说起?”
赵祯道:“林冲手持利刃,擅闯白虎节堂军事重地,行刺上官,图谋不轨,罪无可逭,你为何不依法裁决?”
包拯道:“回皇上,林冲擅闯白虎节堂,疑点重重。此案关乎人命,臣不得不重新调查。”
“经臣查明,林冲乃被人设计陷害。”
“所谓行刺上官,图谋不轨之说,纯属子虚乌有!”
“哦?”赵祯眉目一凝,“何人陷害于他?”
“回皇上,此人正是高太尉!”
轰!!!
闻言,群臣均是一怔,便是赵祯也停顿了一下。
高俅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行,怒道:
“简直一派胡言!”
“包拯,皇上面前,容不得你颠倒黑白。”
“林冲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敢污蔑本官。”
听着两人互相攻讦,百官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谁也不敢作声。
垂怜内的刘太后,仿佛也看戏一般,不做表态。
见状,包拯心中似乎也猜到了刘太后的意图,想让是想借机打压高俅。
看到这里,包拯瞬间也有了底气。
于是,冷笑了一声,道:“高太尉,包拯是否颠倒黑白,你心里清楚。你以为,你位高权重,便能一手遮天,欺上瞒下了么?”
“你……”
高俅虽然怒火中天,恨不得一把掐死包拯。
但毕竟做贼心虚,神情显得无比慌乱,“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高俅!”
不容他说下去,包拯直呼其名,喝道:
“你纵容高衙内强抢民女,杀害无辜,罪行累累,恶贯满盈。”
“如今又恶人先告状,欺瞒圣上和太后,你罪该当诛!”
听着包拯这番肯强有力的指正,大殿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以往,百官也只是听说高衙内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至于常年身居皇宫内苑的刘娥和赵祯,又怎会知晓这些。
两人都不大相信,堂堂太尉,竟会纵容儿子胡作非为,欺压百姓。
“包拯,凡事都要有证据,你可知,诬陷朝廷大臣可是大罪!”赵祯故意抬高嗓音提醒。
包拯听音知意,铿然回道:“回皇上,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臣愿一力承当。”
“究竟怎么回事?”
“臣已查明,自从高俅任指挥使以来,高衙内便到处强抢民女。”
“但凡物色到漂亮女子,必以各种手段掳掠到府,良家妇女多有不堪受辱而自尽者。”
“林冲误入白虎节堂,正因高衙内看上了林冲之妻。”
“什么?”赵祯身躯一震。
“三月前,高衙内在大相国寺偶遇林娘子,见林娘子长得艳丽,光天化日之下便行调戏,所幸林冲赶来。”
“因是上官高太尉之子,林冲只得饶过。”
“不想高衙内贼心不死,几次三番调戏不成,一病不起。”
“府中随从遂告知高太尉。”
“高太尉得知经过,非但不予制止,反生毒计,欲除林冲,成其好事。”
“遂托人假意卖刀与林冲。次日,又以看宝刀之名,将林冲骗至白虎节堂。”
“为掩盖罪行,高太尉拘捕林冲后,便交开封府发落,欲借臣之手杀了林冲。”
“臣知事有蹊跷,故暗中调查,将陆虞侯、富安等人逮捕审问,方真相大白。”
“皇上、太后,此案牵涉几条人命,高太尉罪不可赦。”
常年身处皇宫的赵祯,哪里敢相信,平日里满嘴忠君爱国,仁政爱民的臣子,背地里是如此的龌龊不堪。
更可恨的是,高太尉干了这么多坏事,竟无一人上奏弹劾。
赵祯心里突觉自己成了戏台上任人摆布戏弄的猴子。
想到这里,目光不由看向包拯。
此时此刻,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朝廷中有包拯这个耿介之臣了。
朝廷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大臣,他这个皇帝也不至于被人当猴耍。
垂帘内,刘太后秀眉微蹙,依旧一副宠辱不惊之态,格外冷静。
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阴笑。
作为一国之掌权者,刘太后对大臣私下的作风了如指掌。
臣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无结党营私,有无以权谋私,刘太后心里都清楚得很。
但治理国家不同于治理一州一郡那样可以粗暴一点,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在掌权者的眼里,更在乎的是朝局稳定,并不是简单的赏善罚恶。
在处罚大臣之前,他们首先考量的并不是臣子的功过多少。
而是先权衡利弊的得失,对朝政影响的大小。
刘太后即便想办高俅,也绝非是因其品行不端,而是内心里对高俅的忌惮。
这是大宋朝的君主,刻在骨子里的猜忌和不信任。
掌权者不会让大臣在一个位置上坐太久。
不但如此,朝廷还会不断地增设官员对官员进行牵制。
比如宰相的兵权,直接被枢密院分割。
行政权则是置参知政事分割。
而枢密院的兵权,又有兵部制约,同时置三司分割。
即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
又如司法权,置刑部、大理寺分权,又让开封府和御史台参与司法。
高俅当这个殿前都指挥使已有数年之久,刘太后其实早有罢免之心,只是一只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林冲一案对刘太后来说,无疑是高俅自己往枪口上撞。
想到这里,刘太后冰冷的声音从垂帘内悠悠传出:
“高太尉,包拯所言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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