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父皇，我真不想监国 第43章 商人如狼争盐价

这一刻，他们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团结。

不用猜也知道，那些商人背后都有着官员的支持，行事之间互通有无，所购买的盐也会均分各家，真正实现了“利益共享”的商业信条。

而这，无疑让其他散商的生存空间变得极其狭窄。

尽管心中对此愤愤不平，但无人敢大声抱怨，毕竟，他们的对手身后都有着官府撑腰。

就在这双方阵营分明之际，城门口忽然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

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一支长长的车队出现在城门前。

瞬间，每个人都激动不已。

看着秦军士兵慢悠悠地检查关牒，不少人心中暗骂，这些兵卒还摆谱，就不能快点吗，耽误我们赚钱。

但脸上却挂着笑容，耐心等待军卒完成查验。

经过一系列严格的盘查之后，车队的头车终于驶进了城门洞，其余商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蜂拥而上，将头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幸好，车队早有准备，只见身穿仆役服饰的大汉纷纷抽出腰间的长棍，毫不客气地向人群挥去。

顷刻间，哀嚎四起！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仆役手中的棍棒多数是冲着那些抱团的商人招呼。

这一顿棍棒过后，周围顿时清出一片空地。

众商人虽惧怕棍棒，却又担心自己稍有退缩，别人就会抢占先机，买不到盐，只能硬生生站在最前方，一边龇牙咧嘴忍痛，一边满脸堆笑地向仆役赔不是。

直到所有车辆顺利进入城门，排列整齐，这场面才告一段落。

紧跟着，车队中走出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对着四周的商人深深一鞠躬，若红莲在此，必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她哥哥的好友，张良！

作为赢烨麾下唯一一个只让李斯、扶苏见过的新面孔，出来干这种“坏事”自然是当仁不让。

“我知道大家今日前来，是为了购买盐，所以不多说废话，为了方便各位交易，我们已预先将盐分好重量，每斤盐的价格，等同于十斤铜！”

当最后价格被说出时，张良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十斤铜！

这几乎相当于一两黄金，这盐价简直是天价！

（注：文中设定1两黄金=3D5000枚秦半两，1斤=3D16两，1斤铜钱=3D32枚秦半两，因此1两黄金≈10斤铜）

（另外，秦朝1斤约为现在256克，1两=3D15.8克，1株=3D0.69克，1两铜≈24株，1枚铜钱≈12株）

一般百姓买的盐，也就一斤五斤铜而已。

这个价格简直丧心病狂，但看到那些眼睛发绿的商人，张良不由得身子一抖。

他哪里知道，曹参当初甚至卖到了十二斤铜的高价，现在这十斤，简直就是良心价了。

随着张良闪身避开，那些商人犹如饿狼扑食般冲向马车，一把抓起早已瞄准标有编号的袋子，扔下预备好的铜钱，便匆匆离去，仿佛火烧眉毛般急切。

他们奔跑的速度之快，看得张良瞠目结舌，难以想象这些体重超过二百斤的胖子竟能如此迅速。

而且，那么大袋的盐，难道不重吗？

他忽视了自己与这些商人身份的不同。

他在盐场待了两天，了解了制盐的方法，对他来说，盐并无稀奇之处。

只要有工具，找一处盐矿，他自己也能制盐。

但对于这些商人而言，盐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确切地说，这已经是黄金，一斤盐价值一两黄金！

在全咸阳人眼中，盐成了堪比重宝的存在，稍有不慎，恐怕还会引来劫匪。

尽管大秦律法严苛，但财帛动人心啊！

没过多久，几十辆马车上的盐袋就被席卷一空，转眼间变成了堆积如山的铜钱。

只留下一群满面遗憾的商人，以及周边瞪大眼睛的围观百姓。

此时，张良才意识到赢烨让他提前分装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交易速度太快，如果现场称量分袋，只怕要卖上一天，甚至可能会引发混乱。

随着买卖结束，车队载着满满的铜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缓缓驶出城门，而出城门的那一刹那，城门口赫然出现了一支全身披甲的军队。

军队分为左右两队，将车队团团护卫住，向着城外行进。

既然钱已到账，自然就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毕竟，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次。

一旦揭开盖子，朝廷情势还能控制；若是多做几次，只怕会掀起更大的波澜，导致朝堂动荡不安。

那些没能买到盐的商人，皆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

这……这不是盐商队伍吗？

怎么……怎么会和军队扯上关系？

而那些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同样是一脸懵懂。

刚才他们还在心里嘀咕，打算背后埋怨这群盐商眼里只有钱，不顾百姓疾苦。

结果，眨眼间，盐商就变军队护送，这让原本想咒骂的嘴巴，一下子闭上了。

只是他们的眼神，与那些商人同样充满了困惑。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一撮盐竟然要价十个铜板，他只能在心里暗骂盐商无良，继而痛苦地转过身，再也不敢朝那首饰铺子瞥一眼，匆匆忙忙地直奔盐铺而去。

尽管首饰承载着重要的情感寄托，但确保一家老小吃饱有力气劳作，更是生活的重中之重。

售卖盐巴的地方离售卖首饰的市场并不遥远，没过多久，张二勇就轻车熟路地抵达了目的地——那个他平日里常去光顾的盐铺，与店里的伙计也勉强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尽管那个伙计始终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

然而，只要稍微说些好话，总会多得到一点点盐，每一点都是实打实的银两！

正当他准备迈步进店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问：

“喂，你是来买盐的吗？”

张二勇身体不由得一颤，这种语气的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要么是军士，要么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绝非他这样的升斗小民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他回头一看，心中顿时沉到谷底，果然是个身穿黑甲的军士，威风凛凛，显然不是城门口那些守卫可比，于是他立刻拱手行礼。

“草民见过军爷，禀告军爷，草民正是前来购买盐巴。”

其实这番话显得有些多余，甚至他认为军爷的询问也是多余之举，来到盐商区域，除了买盐还能有何事？

“那就来这家店铺吧！”

那黑甲军士听罢，手臂往后一挥，一块镶着“皇家盐栈”四个金光熠熠大字的招牌映入张二勇的眼帘。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皇家？

这是什么时候开的店铺？前几天进城的时候，他还未曾注意到呢。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叹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是……卖雪盐的店铺？”

“雪盐？”

这个新名词钻进了张二勇的耳朵，让他一时之间懵住了，不知道雪盐是什么东西。

他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衣着打扮和他相差无几的老农正盯着店内，口中不住赞叹。顺着老农的目光望去，店里那一座座装满盐巴的仓库高高堆起，上面一片皑皑如雪。

他愣在原地，恍然间明白了雪盐为何物……

同时，他紧紧握住了贴身衣物中的十个铜板。

此时此刻，他注意到身边的这位老农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就在此刻，眼前的军士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老农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军士连连磕头，大声哀求道。

“恳请军爷手下留情，草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年复一年仅够温饱度日，不敢奢望丰衣足食，只希望活下去就好，这十斤铜换一斤的雪盐，草民实在消费不起，请军爷宽宏大量，让草民去买十铜一两的粗盐吧！”

说到最后，老农磕头如捣蒜，眼泪鼻涕齐流。

昨天，他也曾在城门围观，自然知晓盐价的情况。

听到这话，张二勇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他终于明白老农为何要后退，十斤铜一斤的雪盐，这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无疑是天价。

就他口袋里那十个铜板，恐怕连半分都买不到，这简直是要他全家人的命啊！

这些盐商已经够狠心了，没想到连皇家也要插一手进来。

思绪纷飞，但他身体却做出了诚实的反应，学着老农的样子后退一步，也跪了下来。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面前的军士就已经不耐烦了，手指向众人一指，厉声喝道。

“少啰嗦，都给我进去买盐，谁告诉你们十斤铜一斤盐的？”

“这里只需两个铜板就能买一两，这是给你们占便宜的好机会，你们还扭扭捏捏的，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军士说得斩钉截铁，言辞凿凿，然而被他指向的众多农民却纷纷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

两个铜板一斤盐？

军爷您当我们傻啊。

粗盐都要十铜一两，这雪盐岂不是要五十铜？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们骗进去，然后强迫我们高价买盐吗！

顷刻间，求饶之声越发震耳欲聋。

军士见状，急得面红耳赤，自己明明信誓旦旦接下了这项任务，本应简单易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说真话竟没人相信。

道理讲不通，就用实际行动来说话，他随手抓起面前一人，拽住他的衣领推向店铺门口，口中怒吼。

“进去，回头看我一刀砍了你！”

张二勇看着对自己咆哮的军士，脸色苦涩难当，心中无比酸楚，心想今日回去该如何交代啊？

下意识地，他的目光投向了之前常去的那个盐铺方向，那个熟悉的店员正站在门口注视这边，虽然距离不远，但在他看来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身后已跟上了七八个同样遭遇的人，他们满脸愁苦，脚步蹒跚，面色苍白地跟着他走向店铺大门。

至于向那个店员求助，他想都没想过，毕竟他觉得那个店员哪敢和军爷叫板，更何况这家店铺还打着皇家盐栈的旗号。

无奈之下，他只能认命般地踏入店内。

与此同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群人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也是那小子搞出来的幺蛾子？”

角落内，一阵低沉的怒喝陡然响起，听见这句话的人皆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纷纷低下头，无人吱声。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想要为赢烨辩解几句，但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实在是，无从辩驳。

如果赢烨在这里，定会认出这群人就是罗网汇报中、目前还在赶路上的嬴政及其近臣。

没错，嬴政此番也施展了一招暗渡陈仓，表面上大军浩浩荡荡，实际上他却悄然微服私访。

只不过，此刻的嬴政心头怒火熊熊燃烧，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怒容，但周围章邯等人全都清楚，此刻嬴政正处于极度愤怒之中，任何人都不可轻易触怒他。

“陛……老爷，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那位军士说盐价是两铜一两，也许……”

蒙恬鼓起勇气试图为赢烨开脱几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抬手打断。

“据探报，昨日有一批军士乔装成盐商，进入咸阳城，以十斤铜一斤盐的价格抛售了两万五千斤雪盐，全城百姓亲眼目睹，你觉得……这是假象？”

“现在，这个军士公然在我眼皮底下强买强卖，你觉得我是瞎了吗？”

听着嬴政压抑着怒火的质询，蒙恬连忙拱手低头，连声称是不敢再多言，然后垂首默立。他知道，今天赢烨所做的事情确实触碰到了嬴政的底线，自己无法再插嘴了。

毕竟，皇家从百姓身上榨取利益，无异于动摇大秦根基，谁能忍受得了？

而且，还是如此嚣张跋扈！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赢烨祈祷，七公子，我能做的仅限于此，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瞬时间，角落变得寂静无声，犹如鬼魅之地，无人再敢言语。

然而，步入其中后，事实却非表面所见，特别是在那些温文尔雅的伙计为他展示盐品，并告知盐价之时，事情似乎发生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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