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片?确定刮不破?砖块、石块?我算是知道大北朝人为什么骑马都不用设马鞍了?都是铁屁股啊!至于土块还好点,但万一用力过猛,“噗”一声抓烂了——
呃、呃……
见我一副想吐吐不出来的样子,卢福关心道:“怪不得霍老爷吃不下饭,估计是肠胃不好,顶着了。回头老仆给您送点巴豆过来,打打就通了。”
我去!这老头,不是香油就是巴豆,有点正形没?
让他们把饭菜摆好赶紧滚蛋,之后往床上一躺。刚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吱呀”,院子里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不行,回头还得让卢道元把那几个门神给我送过来。
“霍先生在么?”
威严却又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咦,这不孟化龙孟大脑壳么?他干什么来了?
从床上爬起来,我假笑着迎出院中道:“是哪阵香风把统制大人您给吹过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客气、客气!”
孟化龙也笑得假惺惺道:“使者大人骗得在下好苦。唉,不说了、不说了。在下此来,专为感谢先生。”
“感谢我?”
我诧异道:“统制大人何来此言?”
“来人哪,把东西给先生抬进来。”
孟化龙不回答我,而是回头冲门外喊了一嗓子。
顿时有两名兵丁抬着一口箱子进入院中,不等我吩咐,已经又闯进了屋中。
“千两白银,不成敬意!”
孟化龙冲我挤眉弄眼道。
“等等等等!”
我忙摆手道:“国公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行贿受贿,孟大人您这有点——”
“过了吧”三字还没说出口,已经看到孟化龙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忽然醒悟,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又没掌权掌势,人家孟化龙贿赂我啥呀?
“先生何出此言啊?”
孟化龙叫屈道:“本官一点心意,全为感谢先生没有和在下那莽撞的侄儿比武。”
“感谢我没有和孟旺扉比武?”
我怎么有点懵逼?
“自然是要感谢先生。”
孟化龙装出一副庆幸样道:“先前听说本官那侄儿去寻先生晦气,在下就知道要糟,急切间也只能筹措出这千两白银,算是为先生治伤用。待到听说先生拒绝了和旺扉侄儿比武,本官就更要把这钱送过来了。不然伤了国公敬重的人,旺扉他的罪过就大了。啊,哈哈哈哈……”
我去,原来人家说的糟糕,是担心自己侄子会把人打坏了。既然担心,那第一时间难道不应该是赶过去阻止?反倒是筹措起了把人打伤后的医疗费?这是得有多瞧不起老子,才如此笃定受伤的人一定是我?
我算是听明白了,孟化龙这哪儿是感谢我来了?他就是羞辱我来了。
不过这种羞辱方式,我喜欢!
“孟大人客气了,本人正发愁明天比武不小心伤了贵侄子怎么办?”
你能羞辱我,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羞辱回去不是?不过我可没孟化龙那个财主大方。
进屋打开箱盖,我随手抓起一块银锭,出院递给孟化龙道:“请孟大人转交给令侄,就说这是本先生提前支付给他的医疗费。”
之后不等孟化龙出言反击,猴急猴急又跑回屋,抱住箱子喜孜孜道:“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发财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送钱的傻叉。”
说完才想起什么似地一回头,装着才发现外边还有人在的样子问道:“傻叉,噢不对,孟大人,您还没走啊?既然没走,能不能让您的人再给小的送过来一把锁?您别笑话我,咱小户人家,怕贼。”
孟化龙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面色铁青地隔门看着我。
见我吓得一缩脖,转过了头去,他这才冷笑一声道:“谢霍先生的医疗费,本官会把霍先生的话一字不漏转述给小侄,好让他在明天的比武场上,求先生您多多留情,别下死手。”
唷,涵养不错么?居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说了一些威胁的反话。这些话、包括他送钱的举动,对于他们这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场面上人来说,可能真的是什么莫大的侮辱,可对于我么……
我是流氓我怕谁?
“慢走啊孟大人!不送了啊孟大人!”
冲着孟化龙那愤而离去的背影,我乐呵呵地不停呼喊着,直到那一行人走出院门,这才用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但院外人应该也能听到的音量叫了一声:“傻缺!”
气走了孟化龙,我的心情那叫个爽!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和地上的银子,重新躺回床上,双手交叉往头后一枕,脱了鞋的一只脚高高抬起,翘在屈起膝的另一条腿上,晃啊晃的。
正爽得不得了,“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又又又传了进来。
妈了个巴子,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清静会儿了?
“呼”地翻身下地,腾腾腾几步冲到门口,然后我忙换上一副笑脸迎出院中道:“卢哥,您怎么来了?”
心里面那个吐槽:你说你这破老头,那么大一个国公爷,出门不说铜锣开道、净水泼街,起码也应该前拥后呼,带上他三五十个保镖吧?这好,连个提前通知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悄悄咪咪。咋地了,搞基来了?
“贤弟!”
卢道元一见面便开始大摇其头道:“本事高低,比武场上自见分晓,又何必和人逞口舌之利?”
“咦,卢哥,你咋知道的呢?”
说着话我跑到小院门口探头向外,左右两侧空空如也,连一个三丈以内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们耳目的侍卫都没有。
“不用找了,外面没人。”
卢道元径直收伞入屋,嘴里还没好气地嚷嚷道:“孟化龙堂而皇之让人抬了千两白银前来,片刻间却又怒气冲冲而去,不用问也知道是被你气走了。”
“卢哥英明!”
我笑嘻嘻跑回屋中道:“那种送钱上门的傻缺,不骂都对不起他。”
“说得也是!”
出乎我的意料,卢道元竟然哈哈一笑,表现出他豁达的一面道:“骂就骂了,只要贤弟你跟在愚兄身边,想来孟化龙还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吓得一缩脖道:“听卢哥这话,孟化龙他还敢把兄弟我怎么样?”
“你也会害怕?”
卢道元一边说着话,一边动手把他面前的杯子和我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酒,悠哉放下酒壶道:“边关战将,哪一个不是杀人如麻?远的不说,贤弟你可别忘了,陆功成是怎么死的?”
我倒是不关心陆功成是怎么死的?我关心的是卢道远这架势。啥意思?又要开饭了?这老头,他还没吃饱?小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吧?
见卢道元已经端起酒杯,没办法,我也只好举杯陪了一口。
放下杯子,卢道元示意我拿筷子。
我是真为难,不吃吧,情面上过不去,吃吧,万一吃出个毛病来,那不真成傻缺了?
见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卢道元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贤弟不会连这点事也看不开吧?如果你要是和哥哥说你害怕了,当哥的才真要瞧不起你了!”
怕么?我当然怕了。咱就一老实巴交的良民,怎么能受得了被贼惦记的感觉?何况还是一群要人命的贼?最怕人家孟化龙冲卢道元的面子不杀我,而是见我一回打我一回,我受得了么我?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问道:“卢哥,明天的比武你是怎么安排的?”
卢道元愣了一下,刚刚举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用诧异的声调不答反问道:“贤弟你不是真的害怕了吧?”
“让卢哥你失望了。”
看得出,卢道元很好地掩饰住了他自己的情绪,但我却没有那么深的涵养功夫,于是直截了当道:“兄弟只是突然间觉得很累,天天防来防去,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不是我来这里的初衷。所以兄弟我希望能早点解决这个问题。”
“你的初衷?”
卢道元定定地看着我。
他当然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没有想到我这成天没个正形的人会突然间喊累。
“当高衙内啊!”
我提醒他道:“起码也做个地主吧?”
卢道元狠狠瞪我一眼,显然认为我是在捉弄他,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面色,用一种私密的语气轻声问道:“贤弟你希望愚兄怎么安排?”
不得不说人家卢道元,连试探都试探的这么有水平,明明怕我这个被他视为最大底牌的打手突然间变成个甩手不干的怂包,但听在人耳朵里,却透着一股亲切的关怀。
只是我们二人这气氛……
我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我的想法说出来道:“明天的比试中,兄弟希望卢哥能想办法安排孟化龙和孟旺扉叔侄一起上台。到时我有把握一刀将他们二人同时斩杀,一了百了。”
听了我的话,卢道元笑眯眯的脸当时就僵住了。
“喂,卢哥、卢哥!”
挥手在卢道元面前晃了好几下,卢道元才再次苦笑出声道:“贤弟,如果你说你怕了,做哥哥的虽然会失望,但起码知道你还是个正常人——”
“诶、诶!”
我打断卢道元的话道:“是不是信不过兄弟?我可是认真的。”
“就因为你是认真的,愚兄才不明白贤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卢道元放下刚刚操起的筷子,严肃地对我道:“你知不知道孟化龙一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连愚兄都不敢有这种想法,你又怎么敢任性而为?”
“是!”
我点头道:“如果单为了杀一个孟化龙,卢哥你只需要把他骗进内堂,摔杯为号,刀斧手一拥而上,就可以把人乱刃分尸。但你的前程甚至性命,也就为这个鼠辈搭了进去。所以才要由兄弟我动手啊!比武场上,伤亡难免,想来这城中的将士们也无话可说。即便事后孟化龙的兄长、乃至惠王要来对付我,明面上也挑不出兄弟的毛病不是?况且那也应该是在与大北朝擂台比武结束之后的事了,到时候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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