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一儒 第二章 偶遇马周

袁天纲骑着毛驴，走了近一个月时间，来到长安城西，进入金光门后，穿过西市，到西市东北处光德坊时，正是中午巳时，看到坊间巷子里有一蒸饼铺，铺内有二十余岁妇人正在卖蒸饼，袁天纲一看，其满月般脸庞，高鼻梁，红嘟嘟嘴唇，声响洪亮：“卖蒸饼啊，卖蒸饼，一文一个。”

袁天纲目不转睛第盯着这娘子，心里念道：“好一个蒸饼西施！”

于是就拿出一文钱钱，正要买饼时，忽然耳边有人喊道：“娘子，请给我来一个蒸饼”。

袁天纲侧身一看，原来是身边一位身着皱巴巴的白衣青年，其两肩高耸，脸面略红。他看着蒸饼，于是也喊道：“贫道也来一个。”然后与白衣男子相视一笑。

娘子分别递给我们一个蒸饼。然后狠盯着白衣青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白衣青年接过蒸饼，像是几日没吃饭的样子，将蒸饼狼吞虎咽地一口吃尽。袁天纲付完钱接过蒸饼后，边吃边问娘子：“贫道袁天纲，益州阆中人。这附近有房出租？”

娘子一边做蒸饼一边应道：“妾身蒸饼铺附近没有客栈，你们若想住宿，可以从这光德坊向南走过一个巷子，到延康坊，那里有客栈。不过长安过往客商很多，这些客栈往往人满为患，不知还剩有房间？”

身旁白衣青年答道：“在下马周，博州茌平人，也想住店，只是，只是囊中羞涩。”

袁天纲与娘子一听说这位白衣青年是马周，马上都惊奇地看了看他，

娘子在一旁急切地对马周说道：“马郎，妾身王韵，夫君赵三郎已过世三年。不怕你笑话，妾身昨晚睡觉做了一梦，梦见一匹白马，自东而来，到店里把蒸饼一口吃尽。妾身拿擀面杖驱赶，不觉腾空坐上马背。那马化为火龙，冲天而去。醒来时浑身都热，琢磨此梦异常。没想到今日遇见马郎，正应了昨夜之梦。”

袁天纲心里想：“这位白衣青年难道就是马周，未来的大唐帝国宰相！”

王韵微红着脸继续说道：“妾身蒸饼铺后院空着一个房间，如不嫌弃，可以暂住。”

袁天纲马上说道：“马郎，你我共处一室如何？至于房费算我的。”

王韵马上说：“马郎，若现在手头紧，暂不必付房费，待以后宽裕再说。”

马周感激地向王韵与袁天纲分别行叉手礼致谢。

于是，王韵放下手中活计，带他们进入蒸饼铺后院一房间，打开房门安顿他们。

袁天纲安顿好后，第二日就拿着武都督写给高士廉的推荐信，去高士廉府第上门拜访，扣门环后，从高府出来一中年仆人。仆人问道：“乾道，来我府做什么？”

袁天纲行叉手礼，答道：“贫道袁天纲，益州阆中人，这次来长安专门拜访你家官人，这里有一封利州武都督写给你家官人的信。”

说着，袁天纲从身上拿出那封信想交给仆人看。那仆人也不接信，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我家官人道终南山闭关修道，还未归来。”

袁天纲听罢深感失望，就急问：“你家官人何时回来？”

仆人答道：“这不甚知，我家官人修道，短者数月，长者数年。”

袁天纲于是向仆人再行叉手礼，离开高府悻悻而归。

此后数日，袁天纲只好暂居王韵家里，平时在长安西市街头给人看相算命挣几个小钱，等待高士廉归来。

在王韵家里一日两餐，王韵都殷勤供给酒食。袁天纲先付给王韵五两银子作为食宿费用，而马周好像理所当然一样，毫无谦逊之意，放荡不羁般大吃大喝，每次逢酒必熏醉。王韵脾气甚好，始终不怠地照应着。

袁天纲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发现马周与王韵相见时眉来眼去，便清楚这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双方未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而已。

袁天纲思忖道：“我看过新唐史，马周现虽未发迹，但将来会位极人臣，做到中书令的宰相之位！王韵虽然是一寡妇，但双方情同意和。我就有些不服气了，马周就是一个酒鬼，王韵这美妇怎么会看上他？但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何不找机会捅破这窗户纸，来成人之美？”

有一日，吃罢小食，在闲谈中，马周好奇地问袁天纲：“袁乾道，我看你这些天都在西市给人看相，能不能帮我也看看相？”

“诺！”袁天纲于是仔细地打量着马周，先看看马周的前后脑，再看其面色发红（估计是马周这个酒鬼经常饮酒导致），然后看到马周的背还有点驼背。然后说道：

“马郎前额至发际处骨骼隆起，兼后脑有隆起的枕骨。而且你的背上如同背着东西，应当是贵不可言，将来位极人臣做到宰相！而且没有人谁会像您一样，君臣和谐契合般相处。”

马周听到袁天纲说自己能做到宰相，马上面带惊喜之色！

“但您面色发红，面部左右耳朵的命门颜色暗淡，耳后骨没有隆起，耳无根，恐怕不是长寿之相。”袁天纲继续说道。

马周刚还正沉浸在欢喜之中，听到袁天纲说自己不能长寿，于是叹息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我能实现经纬天下的宏愿，短寿又何妨？”

王韵在一旁听后，心中一阵窃喜，“妾身守寡多年，近日偶遇到此人，没想到自己眼光不错，马周居然是宰相之材！”

于是王韵急切地问道：“袁乾道，请帮妾身也看看相吧。”

袁天纲心里思忖着，我如果想成人之美，鼓动王韵与马周成婚，马周将来做宰相，王韵作为夫人自然是宰相之妻！于是答道：“娘子面如满月，鼻梁高挺，唇若红莲，声如洪钟，乃大贵之相，将来必是一品诰命夫人。”

王韵听罢与马周相视一笑，均向袁天纲一起行叉手礼道：“谢谢袁乾道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