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下,透过林梢依旧能看到太阳。
此时万籁俱寂,吴彧抬头看向山腰处的那座道观,果然并不大。
弯下腰,系了一下松开的鞋带,又顺便把另一只的鞋带重新系了一下。
吴彧朝着那道观走去,不过二十分钟,就顺着那条仅供三四人并排行走的阶梯,来到了道观门口。
道观的大门紧闭,围墙边立着根大扫帚。
大门口的那块空地上打扫的很干净,没有灰尘,更不必说落叶了。
看这道观也应该有些年头了,就看旁边的那两根古朴的拴马桩,就知道这道观应该是有些来历的。
吴彧走近一看,围墙自不必说,整个观门的木制结构都是斑驳的痕迹。
也就是刻着守一观三字的牌匾,看着还好一些。
轻叩门环,里边有人应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吴彧稍退半步,等着来人开门,听着门口一顿索索声,伴随着门枢的吱呀声,道观的大门打开。
是个年纪不小的老道士,头发早已斑白。
可看着精气神不错,看起来和武当山那些道士并没什么不一样的。
倒是那一身粗布所制的道袍,反而增添了半分出尘气质来。
吴彧为寻访元炁而来,此时到了守一观,定然是要进去查探一番的。
于是不等老道士先问,就解释道:“趁着假期来山上徒步,听人说这里有处道观,所以想着来拜访一下。”
老道士倒是没说什么,他这里少有人来。
之前附近的那些山户还时常来他这里走动,有时候头疼脑热也是来他这里号脉拿药。
可这些年那些人家,搬走的搬走,有的也早已不在人世。
最近几年,他这里平时倒是清净了不少。
虽然吴彧突然到访,老道士却也并未有什么不开心或戒备。
反而笑着将吴彧迎了进去,毕竟看着也是个学生嘛。
这荒郊野岭的,天都要黑了,总不能赶出去吧?
吴彧随老道士进了守一观,绕过主殿,直接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一半是菜园。
另外一半是三间侧房,看来是老道士居住的地方,其中一间还带着烟囱。
老道士让吴彧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又从厨房里拿来了热水和茶杯。
吴彧连忙接过老道士手中的物事,口中连连道谢,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白开水。
俩人就在这院子里攀谈了起来,许是很久没人来和老道士说过话,他很健谈。
问了吴彧的自身情况,当听说了吴彧的遭遇后,更是连道了几声慈悲。
吴彧倒是对自己的过去看的很开,反而问起了老道士的情况,“守一道长是一直呆在这里吗?”
“是啊,自从十岁那年被师父带上山来,已经过去五十六年了。”
守一道长是战乱年间出生的,在乱世中和家人失散。
十岁的他遇到上一位守一道长时,早已颠沛流离了两年半。
甚至连自己的俗世籍贯都不清楚。
没错,守一观里的守一道长,是个一脉单传的小派系。
更离谱的是,每任观主都叫守一道长。而且是师传徒一脉相承,至今已有五百余年了。
“那岂不是和武当山上的道观一样历史悠久了?”吴彧震惊脸。
“那倒是差不多,不过武当山那边的师兄弟们,有的传承早一点,有的晚一点。
倒是当年那位永乐皇帝陛下在武当山定下许多法脉,才有了今天武当的盛况。说起来,守一观也是托了那位的福气,也是当时一起立下的。”
守一道长似是对自家道观的历史很清楚,一边喝水一边回答着吴彧的问题。
“听说好多道观都和武当山景区里边的合并了,为何道长还要一人守在这里受苦?”吴彧不解。
毕竟之前那在景区边上的道观都废弃了,更不要说这历代只有一人的道观了。
“呵呵,我这一脉和那边的师兄们不一样,传下的规矩就是一直守在这里,守一观,守一道士啊。”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守一道长讲着讲着就感慨了起来。
看着老道士的表情,吴彧一时也不好接着问下去了。
一来属于人家传承的隐私,二来看老道士的神情,他也不好再问。
毕竟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宗教,大多是有些隐秘的,不管是信仰也好,还是规矩也好,都是人家所坚持的。
吴彧发现这里只有老道士一个人,也想到了守一道长没说出口的一点,毕竟听他说自己已经六十六岁了。
虽说身体看起来依旧强健,可毕竟是老人了,可是看来还没能找到传承的徒弟。
当然,这种话吴彧是不会问出口的,俩人闲聊了一阵,守一道长张罗着要去做晚饭,还邀请吴彧晚上留宿。
“附近如今都是荒野,之前的那些人家都搬走了,今晚不如在老道这里凑合一宿,明天再出发。”
吴彧自然是从善入流,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也省去了守一道长准备好的劝辞,他心想吴彧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最是要强的时候,面皮估计会很薄。
又听他说自己那一大包里什么帐篷睡袋的,估计要费一般口舌,不想吴彧倒是答应的爽快。
登门是客,吴彧自然不肯做一个两手空空的恶客来吃白食。
就从包里拿出了两根黄瓜,两个西红柿带去了厨房。
又趁着老道士在忙着淘米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从梦境里取出来一些水果补充进背包。
却是不敢拿太多,毕竟背包的容量放在那里。
眼见吴彧拿着黄瓜和西红柿进了厨房,老道士一愣,没想到吴彧登山还带这些。
吴彧眼见老道士的表情,推说是在景区买的,毕竟要进山嘛,准备点水果蔬菜很正常的。
然后吴彧就发现,这小厨房用的还是土灶。
这倒是很好理解,毕竟山里木材取之不尽,其他燃料就没有了。
可这里竟没有电灯,吴彧表示大感震撼。
有赖于东夏国的基础建设,这里不应该没电的啊。
然后才回想起来,周围确实连个电线杆都没有。
所以,这里没通电?
只好趁着天还没黑,借着灶光,吴彧开始准备炒两个菜。
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爆炒青菜。
简简单单的一份晚饭,配上老道士煮的米粥,再拍上一份黄瓜。
守一老道士的食量还不错,一点都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
饭后吴彧勤快地洗刷了锅碗瓢盆,看的老道士一阵欣慰。
之后俩人依旧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医术。
老道士发现吴彧竟然有很扎实的功底,他要是知道吴彧几个月前还对这些一窍不通的话,估计会更加震惊。
吴彧学的是市面上的一些医书又结合自身修炼《全五行诀》关于身体的知识。
虽然没有实际治病救人的经验,但是对人体机能的认知,并未产生差错,没发生什么闭门造车的笑话来。
惹得守一老道士追问吴彧是不是什么中医世家,吴彧只好说自己是兴趣使然,多看了些医书而已。
顶多算是兴趣爱好,一些见解当不得真。
听到吴彧如此谦虚的话,老道士又是一阵笑呵呵,简直是看到了什么人间美玉。
吴彧只好换个聊天方向,想起来自己那保质期忒短的符箓,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起老道士关于画符的技巧。
毕竟也是第一次和道士交流,吴彧也是推说自己有些兴趣,平时也就胡乱画一些。
不想老道士听了之后,更加兴奋,两眼放光似的,拉着吴彧就进了屋。
点上一盏古旧的油灯,又取出一块朱砂,一打黄裱纸,就开始在砚台上磨起了朱砂。
吴彧顿时苦笑不得,本来是打算换个话题的,现在倒好,直接上手了。
看着老道士热情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心想自己学的符和这边的会不会重复啊?
感受到老道士的期望,吴彧也只好拿起笔画了一道金刚符。
当然,他还留了一点心思,改了不少地方。
万一被老道士看出来,说是某门某派的传承,自己也好矢口否认,毕竟是乱画的嘛。
虽说是乱画,但是主要结构还是金刚符,吴彧画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画完的瞬间,似有那么一道灵光在笔尖闪过,吴彧看到此景,一时竟愣住了。
他看的出来,老道士这里的物件都是有年头的,可却是半点元炁都无。
可刚刚那一瞬间,那一丝转瞬即逝的灵光,和自己平时画符时的景象如出一辙,不过是淡了许多罢了。
那边的老道士也是吃了一惊,以吴彧的手法,他明显地看出来,是有不错的画符功底的。
莫非是祖师显灵,不忍看我守一一脉就此断绝?
想到这里,老道士看向吴彧的目光就更加和蔼和欣喜了。
可突然想到,如今道门不显,若是那些名山大观还好,自己就这一亩三分地的地方,哪有年轻人愿意来嘛。
活了一辈子的老道士,修持多年的心境,此时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丝毫没办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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