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秘事 【第四十五章】觉醒

从伤口中长出的手，手心咧开的洞慢慢变大，仿佛一张人类的嘴巴。

突然，从这怪异的嘴巴里射出数条长舌，其中三条直奔泉夜、叶凌和韩加诺而来。三个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舌头牢牢缠住脖子，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大勇冲过来抱住老鬼这条胳膊一通撕咬，阿江和另一个鲛人阿胜也冲过来，挥起匕首将三条舌头砍断。六个人还在喘息之际，老鬼突然改变方向，奔吴非飞去。吴非抓起地上的发光石向老鬼砸过去，老鬼闪身躲过，并飞速来到吴非近前将吴非拦腰挎起，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非非！”

叶凌跃上栏杆，双脚发力猛地跃起抓住老鬼的双脚。突然而来的重量使老鬼重心猛然下降。他摆动双脚企图将叶凌甩掉，吴非趁老鬼注意力正分散，举起匕首刺进老鬼的头。

然而，骇人的一幕再次出现，从老鬼的头部伤口处又钻出了一只手。但这只手并没有要伤害吴非的意思，转而奔脚下的叶凌去了。同时，原本揽住吴非的老鬼的手突然松开，吴非直接坠入海中。

叶凌见吴非坠下，松开双手也想跳入海中，却被老鬼一把抓住：“嘿嘿，主动送上门的我怎么能放你走呢！”

叶凌挥起木锥猛刺老鬼的手臂，老鬼没有痛觉一般依然抓着叶凌不放。

“你抓我也没用，我身上的图早就没了！”叶凌大喊。

“哼！那你就只能做我的腹中餐了！”说着，老鬼张开血盆大口。

叶凌双手扣住老鬼的上下颚，那尖牙直刺入他的手掌。他忍住剧痛，双手猛然往相反的方向发力，老鬼的嘴巴慢慢被撕扯开，越扯越大……突然，从老鬼口中伸出一只手，抓住叶凌的脖子。叶凌感觉脖子像被吸盘吸住，忽然全身的血液一点点地涌向脖子，涌向被老鬼抓住的那只手的手心。

渐渐地，慢慢地，他的四肢开始发软，意识逐渐模糊甚至有些许梦幻。他仿佛进入一个长长的隧道，隧道尽头有一洞口。叶凌站在洞口前，突然一个长相异常丑陋的小鲛人冲到洞口，他脸上和胸口有数条抓痕，鲜血正涌出。

小鲛人抓住洞口想钻出来，却被身后的几个稍大些的鲛人抓住尾巴，拽着胳膊拖进洞内。突然，那小鲛人的身体越变越大，刚刚还在折磨他的那几个鲛人顷刻间被撕成几段。

叶凌正感觉不可思议，却见那丑陋的鲛人突然冲向自己，这时叶凌才真正看清，那丑陋的家伙是老鬼！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死了么！

此时叶凌闭上眼，屏住呼吸，感受着自己全身的血细胞在血管中互相碰撞，涌动，仿佛开足马力的机车刹车突然失灵一般，一直往前冲，往前闯。

在这个过程里，血液的温度、速度，瞬间升至顶点。控制不住了……快控制不住了！叶凌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烧灼一般的疼痛，这疼痛在膨胀，但却令他异常爽快。

“杀了他！”突然从叶凌身体里发出一声低吼，连他自己都被吓住了。

“谁？谁在那儿！”

“我！我是你！”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更加真切。

“啊！啊……啊！”

叶凌的耳边突然响起阵阵哀嚎，这哀嚎响彻整片海面，整个夜空。他猛然睁开双眼，却见老鬼正被无数丝丝缕缕的白光缠绕，包裹，从这些白光中发出窃窃私语般的声响，如巫师口中的咒语单调冗长，它们钻入脑中企图将人的神经撕裂。叶凌捂住耳朵，大叫一声坠入海中。老鬼被那团白光裹挟着没入海下。

……

“怎么样？烧退了么？”

“还没有，这次烧得时间有点长。不过他背上的纹身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法？”

“变淡了很多。”

叶凌，隐约听到有人悄悄低语。他慢慢睁开眼，房间里光线明亮，应该是早上了。他感觉四肢酸痛，口干舌燥。他支撑着坐起来，这才看清，低语的人声来自泉夜和韩加诺。

“嘿，你们两个，跟我也说说。”叶凌说道。

“哎呦，醒啦。感觉怎么样？”

“不好。老鬼死了没？”叶凌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难说。不过，看昨天的情形，一时半会儿不会找来。”

叶凌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他回想昨天最后那一幕，左思右想始终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然后一阵叹息。

“叹什么气啊，不是该高兴么！”韩加诺走到叶凌跟前，说道。

“不对劲儿，我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你们帮我分析分析，我这是怎么了……昨天吧……”

叶凌把昨天和老鬼在海上缠斗时产生的奇怪感觉跟泉夜和韩加诺说了一遍。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那老鬼好像要吸你的血，或者你的魂？然后你进入到他的潜意识里，再然后，你的潜意识被唤醒。”韩加诺踱着步子一脸认真地分析道。

“什么前意识后意识的，我都听不懂你说的。还有，我怎么会发出那些白光的呢？我当时恍恍惚惚的，完全搞不清状况。”

“那些白光，不是你发出来的。”泉夜说道。

“什么？那……那是哪儿来的？老鬼自己弄的？”

泉夜摇了摇头，说道：“是鬼船。”

“对对对，我记得当时鬼船突然震了一下，那些发光石跟着不停地摇，然后好多条白光从石头里钻出来汇聚在一起，向你和老鬼的方向过去。当时我们都看傻了。”韩加诺补充道。

“我不明白，鬼船怎么会……”叶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腾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杀了他！……我是你！……白光……杀了他！……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呀，快说呀！总是没头没脑的。”韩加诺跟在叶凌身后催促着。

“你们等着我！”说着，叶凌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东西攥在手里，急匆匆地往甲板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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