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是骨。
不可剔除的附疽之骨。
他们支撑着一座王朝不会崩塌。
这一点,曹操对此早已有过领略。
曾经他被兖州士族所奉,登临兖州牧,却启用颍川士人为核心,最终伐徐州时,被兖州士族联合吕布所背刺。
想要剔除这些病骨,必须寻找新骨来代替。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圣明,亦难以一己之力治天下。
故而,奉天子立都许昌时,他便对颍川士人留下几分冗余。
程昱对铜雀台所作所为的解读,让他打开一扇新的门户。
那便是保留对士族的任用,拔高百姓的基础,让庞大的人群诞生可以冲击士族基本盘的权贵。
长此以往,权贵更替,士族不存。
“仲德。”
曹操神情凝重道:“此事,万万不可轻言。”
程昱苦笑不已,说道:“非我所言,他人早已看出真谛,若不然也不会有其他人冲撞司空府,想要让主公阻止公子的所作所为。”
曹操戏谑道:“怪不得,连子孝他们都来了。”
“主公。”
“宗族不能乱啊。”
程昱忧虑不已,出声进言道:“闻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宗族,勋贵,士绅,是拥护司空府的三辆车舆,断一车舆而弃,则有倾覆之危!”
“多虑了。”
“毅儿什么也没少。”
曹操抬眸一瞥,淡淡道:“夏侯楙,曹泰,典满,满宠,许定,丁仪,杨修,甚至连何晏他们都被任用,吾儿自有大计。”
“诺。”
程昱心惊胆颤。
话虽如此。
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曹毅的手段太过凶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犹如他虑。
许昌,被彻底轰动。
依附司空府的士族,朝中士卿无不议论纷纷。
有反应迅速的士族公卿,派遣仆从前往收购,欲要垄断。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誊抄书籍是难事,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成书。
故此,许昌四城的店铺,开售不过半个时辰,所准备的部分货物,便已经销售一空,只有其他储备货物还在售卖。
譬如价格奇高的瓷器,还有些许的食盐,布匹等等。
教坊司。
三楼,雅舍中。
丁仪敲打着算盘,核算盈利情况。
郭嘉翻看着录薄,说道:“公子,你的纸张,书籍,不过一个时辰便被卖空了,明日,后日怎么办?”
“奉孝先生。”
“利之所在,人尽皆来。”
曹毅抿了口茶,淡笑道:“今日所售卖,不过是囚犯劳改所制,锦绣商会早就开设不少工坊,聘请工匠妇孺参工,月俸五百钱!”
郭嘉微微一怔,猜测道:“公子有意如此售卖?”
“自然。”
曹毅斜睨道:“若是大肆售卖,早就被许昌士人踏平,每日售一点,总有士人以为可以买尽,垄断,不让这些东西流入坊间!”
“原来如此。”
郭嘉一时间陷入沉默。
怪不得,他刚才看到一筐筐的五铢钱倒在地上。
也明白铜雀台已经被人所监察,所作所为都会被士族第一时间针对。
或许,限定一人一购,便是为了造出奇货可居的假象,让士族派遣大量的人出来购买囤积。
“啪嗒。”
骤然,一声脆响。
丁仪抬头恭敬道:“公子,基本的收入已经核对完成,串珠算盘六万四千三百套,卖了三千余万钱;成册书籍四千五百套,卖了两千余万钱,纸张十六万,卖了一百六十万钱,至于瓷器,酒水等等,需要闭店后核算。”
“嘶。”
郭嘉不由吸了口冷气。
不到一个时辰,四个店铺卖了五千余万钱。
如此庞大的吸金量,还是多从士族手中赚取,太恐怖了。
“尚可。”
曹毅淡笑道:“从里面划出一千五百万钱还给司空府,然后划出三千万钱,在雍丘睢水沿岸建设工坊!”
“诺。”
丁仪恭敬道。
曹毅再度道:“锦绣商会之事,我便交给你处理,一切按照既定章程行事,若是有不决之事,可来三公曹右侧的铜雀台府寻我。”
“诺。”
丁仪俯身应下。
继而,带着录薄算盘离开。
今天锦绣商会造成的轰动还未完全消弭。
来教坊司三楼雅舍,不过是禀报一下收入情况。
商会内部,还有其他事情需他亲自处理,譬如与司空府的对接。
“公子。”
“此事,几日可停?”
郭嘉有些无措,苦笑着问道。
“奉孝先生。”
曹毅放下茶盏,沉声道:“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既然已经开始,那什么时候结束,不是我一人之言,民安则政安,民强则军强,民富则政富!”
“那一夜。”
“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嘉叹道:“令公子作国中之大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知是行之始。”
“行是知之成。”
“知行合一,我心即理。”
“那一夜,只是明白了些许事。”
曹毅展开忽悠大法,讲出后世圣人学说。
他总不能直言,自己找回灵魂深处的记忆。
以俯瞰的角度,明悟大魏立国前的弊端,想要借势夯实根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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