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那些事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山上放牛 又见丽萍

凌丽萍一直趴在拖斗前的横杆上不抬头，有啥好羞的，直到赵叔把拖拉机开到她家门口，要不是我说到家了，她还趴着，太搞笑了。

“哎，到家了，丽萍。”我拍拍她的后背说。

“哦，”她应声抬头，不等我扶住她，即跳下拖斗，脸色依然红润。

“丽萍，俺就不下去了，晚上再去你家。”我对着她的后背说。

“哦，晚上见！”她转过身来应道，接着跟赵叔说，“叔，再见！”

“快进去吧！“赵叔朝凌丽萍摆摆手说，”丽萍，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明儿就走，叔今晚就会请你吃饭的，好好跟父母团圆一下吧，俺走了！”

说罢，赵叔一加油门开走拖拉机，此处正是上坡，马达声再次爆响起来，震耳欲聋，估计全村都能听到，转瞬来到我爷爷家门口。我跳下拖拉机时，不经意间发现凌丽萍还面向我们站在自己门口，我赶紧朝她挥挥手，大声叫她进去。

“呵呵，她还没进门呀！”赵叔回头看着笑道。随即开走拖拉机，此时刚爬上坡，路一下平坦起来，马达声顷刻变小了，就跟唱歌从高音一下变成低音一般。

凌丽萍这才转身进去。我真想返回去找她，回老家后，根本没好好跟她处一会儿。见她进去了，我才跑进爷爷家。

爷爷不在家，只有奶奶在推磨，磨黄豆，准备晚上做鲜豆腐吃。每次回老家，奶奶都会做鲜豆腐给我吃，那原汁原味的豆腐脑、不老不嫩的豆腐太好吃了，咋也吃不够，每次都把我撑的够呛，晚上不等上床或上炕，就开始放屁，一个接一个，跟连环炮一般，不过，奇怪的是，屁并不咋臭，放了那么多屁，都快把屋撑破了，也不觉得臭不可闻，照样顺当喘气儿。

我帮着奶奶推完磨，见时间尚早，刚三点多，就跑到牛坊找爷爷去了。

不想，爷爷不在，牛也不在，爷爷指定上山放牛去了，我最喜欢跟爷爷一起放牛了，最大的乐趣就骑牛玩，那牛个个听话温顺，牛鼻子一牵，随你去哪儿，从不对咱发脾气使性子，估计它们是看在爷爷的份儿上，“爱乌及鸟”嘛。爷爷养了六头牛，全是清一色的水牛，而且都是公牛（这样最好，省的有母牛，公牛们争风吃醋，不好好干活），生产队就指着它们耕地干活呢。

我直接由牛坊跑向村东的山坡上，果然远远望见爷爷在放牛，那牛一个个正对着山坡上又厚又绿的山草吃的欢，爷爷则坐在一旁一边叼着烟袋锅子，一边像是在哼哼啥，我立马加快步子，很快听清了，是在唱梆子戏。那牛们，一边啃草，一边摔打着尾巴，不时扭头瞥一眼爷爷，偶尔还“哞哞哞”几声，好像夸爷爷，“嗯，唱的真好听！”爷爷一听更来劲儿了，唱的那是抑扬顿挫，委婉动听，很有专业范儿。

爷爷书没读好（老爷爷是晚清秀才私塾先生，原指望爷爷能熟读五经，饱览群书，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可爷爷不争气，见了书就头疼，到头来，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只能放弃笔杆子，扛一辈子锄头），歌儿却唱的不赖，尤其是梆子戏，从小就被戏班子班主看中，想纳他为徒，可爷爷又不想专门从艺，不吃那一套，说，唱戏不过是唱着自娱自乐而已，他爱唱戏，但却看不起戏子，心气儿挺高，这也是老爷爷唯一称赞他的地方。

我悄悄躲到靠近爷爷的一块山石后，听爷爷唱了半天，实在不忍心打搅人家的闲情逸致，不想让一头牛发现了，立即向爷爷通风报信，跑到石头旁边对着我不停地哞叫，好像在说，“他爷爷，你孙子来了，藏在石头后不出来呢！”

爷爷起头没咋在意，可能唱的太投入了吧，把自己也唱入戏了，正在跟着戏里的角色一起娱乐逗趣呢。

但搁不住牛一直在“哞哞哞”吼叫，急的牛眼都快瞪出来了，就跟拉响了警报一般，不断惊醒着爷爷。

“噢，方儿呀，哈哈哈，啥时来的？”爷爷这才转向我，一见到我就乐的不行，接着走过来，不想牛们也一起聚过来了。

“刚来！嘿嘿。”我说着上前摸了把那头报信的牛又粗又长的大牛角。那牛竟仰头向我朝自己背上使眼色，我立马明白了，它这是要俺去骑它，不会是对我的一种歉意或一点儿补偿吧，不好意思，俺把你出卖了，呵呵，俺请你骑牛玩。

“不客气！咱俩谁跟谁。”我对牛说着抓住牛角飞身一跃骑到牛背上，接着就“驾”地一声赶牛跑上山坡，跑向那一片草原般的草地。山风吹在脸上，我唱起了跟爷爷学的山歌，牛听了直点头，爷爷听了直夸唱的好。这是我最惬意的时刻，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过，该多么美妙，简直赛过活神仙。

“哎——”我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喊叫，声音挺熟，环视了一下，不见有人，我不甘心，心想，不会是凌丽萍来了吧！

“哎——哎——四方！”呵呵，果然是她。但依然不见人影，她不会也像我躲藏起来听我唱歌吧。

不管她，我还懒得找你呢，就用山歌引你出来吧。

哎，山妹，山妹，快出来

早晚也得见哥哥

别再让俺等到洞房花烛时

急死个人来，急死个人

别再让俺掀开你的花盖头

其实，俺早早偷看了你

八百回来，八百回

...

不等我唱完，就见凌丽萍就从一棵柏树干后闪出来，连忙朝我挥手羞红着个脸笑道，“嘻嘻，快别再唱了，俺出来还不行！”

弄得爷爷大笑起来，水牛们“哞哞哞”叫的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