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弟子们的询问。
宁中则也没有再遮掩什么。
岳不群都已经将话说开了,她再遮掩,也没什么用。
索性直接摊牌。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你们师父说的不错,我们确实要面临移花宫的报复……”
她将之前与岳不群商议的内容。
一一告诉了华山派众弟子。
并且把自己最后的立场声明了一遍。
“其实你们师父说的也对,咱们不能把所有的机会都压在十方剑阵之上。”
“所以,若是有愿意跟岳掌门离开的,师娘我也不会伤心,不会生气。”
“反而会庆幸,会为你们祝福……”
“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你们就是华山派未来的希望。”
言尽于此。
宁中则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
再也不看弟子们的表情。
正气堂内。
再次陷入沉默。
华山弟子们,都被师娘这一番颇为悲壮的话刺激到了。
有人几乎立即就要表态。
愿与华山派共存亡。
但也有许多脑子清醒的,拽住了冲动的家伙。
相互之间,眼神不断。
沉默良久。
还是令狐冲率先说了话。
“我愿与师娘一起,留守华山。”
此言一出。
立即有人响应符合。
“我们也愿与师娘一起守在华山。”
定睛一看。
却是为数不多的几位女弟子。
此时一个个目光坚定,神情坚毅。
很有一种壮烈侠女的味道。
有了好的开头。
想必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弟子愿意留下。
宁中则也终于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些许欣慰。
可是。
每个地方都有硬骨头,也都不缺软骨头。
二师兄劳德诺。
代表退缩的一方,率先发言。
“师娘,师父那边也不能没人跟随,我们几个……愿意前往随行伺候,以报答师恩。”
随着劳德诺站出来的。
一共有四人。
令狐冲一见他们,立刻就急了。
“劳师弟,你们怎么能离开华山呢?你们是十方剑阵的主力,谁离开你们也不能离开啊。”
当初修炼十方剑阵。
宁中则规定的,是所有弟子都要练习。
但因为大家多多少少,都从小师弟那边得到了上乘的武学。
一直在勤练新武功。
对剑阵的练习,反而没那么多。
唯有劳德诺这几个人的小群体,被秦云书特别关照,也被江玉燕拒绝传武。
所以。
他们能接触到秦云书创造的武学。
只有十方剑阵。
于是。
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已经成型的十方剑阵主力人员,至少有一半,都是劳德诺的小群体。
宁中则也很清楚这件事。
但她却没有强留。
“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走还是留,都是我华山派的弟子,这一点,到哪里都不会改变。”
“师娘!”
令狐冲有些急切。
想要劝说她挽留一下。
却遭到了宁中则摆手拒绝。
劳德诺几人见状。
也赶紧跪下磕头:“多谢师娘成全。”
说完。
便站起来转身。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十方剑阵的主力去了一半。
也就代表着,对抗强敌的胜率又减少了一半。
不,不对。
不是一半,而是全无。
因为剑阵是否完整,所代表的胜率,只有零和一百。
要么成,要么死,没有中间数。
这种情况。
在场的华山弟子,全都清楚。
眼看连唯一的依仗也没有了。
所有人都开始心生退意。
“师娘,我……也去守护师父……”
“师娘,我也去……”
“……”
零零散散。
不管多么犹豫与纠结,最终还是有一大部分人选择了离开。
本来二十多人的正气堂。
最后只剩下不到十人。
男弟子五人,女弟子四人。
这个数量,连十方剑阵所需的人数都不够。
宁中则心中哀叹。
看来,也只有让玉燕加入剑阵了。
唉。
好好的华山派,只因我们意见不合,就闹成这样。
我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
当宁中则找到江玉燕的时候。
江玉燕正在指导岳灵珊剑法呢。
岳灵珊与秦云书的年纪一样大,都是六岁。
但两者却不能相提并论。
毕竟,秦云书是穿越者,心智比年纪成熟了二十多年。
而小灵珊呢。
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六岁幼童。
但有的时候,人就是喜欢对比。
不管是江玉燕,还是其他的师兄师姐。
见过秦云书的懂事与悟性之后。
都有一种潜意识的错觉。
好像六岁的孩子。
就该像秦云书这样聪慧。
甚至连身为母亲的宁中则。
都有意无意的以秦云书为参照。
对小灵珊越发严厉起来。
所以。
她也在秦云书之后,开始接触武学了。
不得不说。
有秦云书作为对比。
真是岳灵珊的人生惨事。
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一根木剑,哼哧哼哧的比划着。
忽然看到远处走来的宁中则。
小灵珊立即扔掉木剑,跑了过去。
“娘亲,娘亲……”
“你来看我了吗?”
这明显逃避练武的架势,看的江玉燕一阵莞尔。
师娘才把你放在这里不到半天。
值当的想你么?
宁中则也明白岳灵珊的小心思。
但却没有戳破她。
反而真的抱起她亲了亲。
然后才与江玉燕谈话。
把华山派‘分裂’与移花宫的事情告诉了她。
江玉燕听完。
顿时是又震惊又惶恐。
“怎么会这样,师父他怎么能弃我们而去呢……”
“别这么说,玉燕,这只是我跟你们师父见解不同罢了。”
“这哪里是见解不同?师父明知危险,却还将您独自留在山上,这还不是对我们的放弃吗?”
或许是因为秦云书对岳不群的感官不好。
顺带着也影响了江玉燕。
说起师父的不是来,她是一点也不留情。
听到这些话。
宁中则也是心中一痛。
她一直不愿将这件事视为舍弃、抛弃。
只当做是与岳不群一时争吵,或者看法不同而已。
现在听江玉燕这么说。
她也忍不住有些绝望了。
脸色也瞬间惨白。
见此情形。
江玉燕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改口道歉。
“对不起,师娘,是我口无遮拦,我不该随便非议师父。”
宁中则却摆了摆手。
抓住江玉燕的双手握了握。
“玉燕,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我想让你也加入十方剑阵的练习。”
“以你的功力……对了,你现在到了哪个境界了?”
江玉燕腼腆一笑。
“回师娘,我已经到了先天境巅峰,正在冲刺宗师境界。”
哦。
先天巅峰啊。
宁中则点点头。
又忽然一愣。
惊呼道:“什么?先天巅峰?”
这……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这个师娘,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天呐。
这才几个月而已。
玉燕就到了先天巅峰?
还要冲刺宗师?
她才十四五岁啊。
如此年纪的宗师,即使寻遍整个江湖,也找不到几个。
这,难道就是两人一起青莲妙经的速度吗?
宁中则忍不住询问:“小云书呢?他到了什么境界?”
不想。
江玉燕却摇了摇头。
“弟子也不知道,只觉得,小师弟比我高出很多,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宁中则的心又跳了几下。
连玉燕都感受不出来?
是宗师吗?
难道,还能是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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