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格廊的他和她们 第二十章：好歪我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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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本来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闪，但到了还是没挪地方。眼瞅着党弘冲过来，他担心自己躲了，党弘会扑空摔倒。

党弘死马圪搂腰[注：1]搂住了莫许。一边拱，一边骂：你也不是个啥好人……

莫许脸红脖子粗，手足无措，尴尬极了。他可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城里小女孩竟会……

“这，这是咋啦？”莫许的爷爷跑了过来，眼瞅着孙子被小女孩拱的连连后退，也是干着急，没有一点法子。其实，小女孩一过来，他就认出来了。虽然耳背，听不清俩人说话，但从俩人动作看出来好像是小女孩给孙子啥吃的东西，孙子不要，还……

“爷，俺可没惹她，只是她吃的……”莫许想解释，但一时又不知该咋说，只能用手指着扔了一地的软枣……

“嗨！这丫头也真是……”莫许的爷爷哭笑不得。费了好大劲，好说歹说，连哄带劝，才拉开了党弘，指着扔了一地的软枣，苦笑着摇摇头，“丫头，这可不是软枣，可不能吃……”

“可俺小爸说……”党弘嘟着小嘴，两眼不停地眨巴。

“那是他捉唬你。”莫许说着抬脚接连踩碎了好几颗软枣。“看见了吧。这就是羊粪蛋。”

多少年后，莫许认识了牛豪，才知道这确实是牛豪搞的恶作剧。

原来那天，牛豪本来已经和村上几个同学约好趁学校放假偷偷上县城游戏厅打游戏，可一早起来，党弘却硬是缠着他要上后山够[注：2]软枣。起先，牛豪死活不答应，党弘急了嚷嚷着要去找牛豪老娘告状。也是怕老娘知道，也是这么多年,牛豪虽然和小两岁的侄女见面不多，但每次见面俩人总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甚至干架，而最后吃亏的都是他这个小爸。牛豪虽然打心眼里怯皮党弘，但又不服气，于是出于报复心理，牛豪就……

党弘打小最爱吃软枣，听小爸说后山道上就能捡到好多软枣，也是自格要强便独自一个人上了后山，果然捡到了好多软枣。她并不知道小爸是捉唬她。

如今，想起儿时发生的事，莫许只有摇头苦笑。

“……”牛豪也是脸红脖子粗。那天，他不光挨了老娘的骂，跪了搓板，还被一向顾不上管他的老爹破天荒地狠揍了一顿。当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捉唬党弘，还有他偷着去打游戏。

“行啦，豪哥，”莫许瞅瞅一脸尴尬的牛豪，“你呀，打小就不是什么好人，混世魔王，也就只有党弘能收拾了你。”停了下，“还有你老娘。”

“老莫，你这话我可不爱听。”牛豪撇撇嘴，“我不是好人，捉唬人，挨揍，跪搓板，那是咎由自取。可某些人不也一样让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莫许清楚牛豪这是在挖苦自己。其实，说心里话，他也打心里怯皮党弘。当年眼瞅着党弘要吃的不是软枣，他情急之下才出了手，可结果党弘狗咬吕洞宾；这些年，类似的事情，……；还有，刚才在车上，当着杜淼和他哥，党弘那张嘴，……

“我，咋啦？”牛豪撇撇嘴，“那丫头片子就是个扫帚星，沾着毛斤四两，六亲不认，还有，今这事，要不是她，我能操那小心眼，赖记上人家高媛媛。”

“你……”莫许指指牛豪，“你真是个……”莫许只有苦笑，摇头。牛豪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为人仗义豪爽，可有时候，也有点太那个……。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牛豪这话没毛病。如果不是在机场偶然遇上党弘，今天这事也许就不会……

“老莫，我可告你，今这事，你可不敢让她知道了。那丫头片子指不定……”牛豪没把话说完。打小他和党弘就是铜勺的碰上铁笊篱，见面就吵吵甚至干架，而每回闹到最后吃亏的总是他这个当小爸的。说心里话，他打心里怯皮党弘。至于后来，避免和党弘见面，除了怯皮，还有……。

“豪哥，所以，我觉得……”莫许瞅瞅牛豪，“你们叔侄俩，好几年不见，这碰上了，不打个招呼，恐怕有点……”苦笑着摇摇头，“豪哥，这党弘可是个无冕之王，那眼毒着呐。就你这小心眼，……”其实，莫许也是有小心眼的。

“那是她的事。我管不着。”牛豪摆摆手，“反正我……”

又有人走了过来，是刘秘书。

刘秘书是跑过来的。手里还拿着个手机，有些气喘：刘董，高董打电话请你马上回公司。

“啥事？”牛豪眉头一蹙。刚才他离开工地时，高建设还在工地上。

“……”刘秘书摇摇头。“听口气，好像……高董很……”

“……”牛豪瞅瞅莫许，苦笑，“老莫，这可是圣命难违。未来的老丈人发话了，我可不敢……”两手一摊。

“你小子，……”莫许只有摇头苦笑。

“行啦。老莫，呆会兜着点，咱可是哥们，别瞎逼逼。”牛豪使劲拍拍莫许肩膀，瞅瞅不远处的跑车，苦笑，“改天，我请客，叫上你那位刁蛮的公主，也算正式认识见个面，还有他哥……”

“你是说？杜垚。”莫许瞅瞅牛豪，“行啊，臭小子你这是想先下手为强啊。”莫许想起了前忽时，牛豪的老爹曾向他打听过杜垚。

“老莫，他可是你未来的大舅哥，我这可是为你铺路搭桥走后门。”牛豪呵呵一笑，“当然，也是为了我自格和公司的长远发展。”牛豪早就听说：老爹和高叔有意让杜垚加盟新成立的公司，负责工地施工。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他得……

“行！请客的理由冠冕堂皇，没毛病。不过，我可不承你的情。”莫许苦笑。

“你小子，就是个跑腿的，应个名，白吃行了吧。”牛豪拍拍莫许肩膀，“老同学，那时间地点你定。提前给刘秘书说一声。”

“莫哥，”刘秘书点点头，“那我恭候您电话。”

“……”莫许也点点头，“那，党弘呢？”

“你说呢？”牛豪眼睛瞪得老大，“好歪我也是她小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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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死马圪搂腰：平安方言。从腰部搂住。

[注：2]

够：平安方言。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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