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使徒 朋友

“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样。”仓库里的女孩这会也不哭了。什么嘛，这么高冷，简直没有人性。

“谢谢你的礼物，这应该是我近些年来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了。我收下了。”楚辞微低着头，倒是把手里的猫眼石收起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那现在我是你的朋友了吧？”卡蕾拉笑的很是开心，好像收到礼物的不是楚辞而是她一般。

“不行。”楚辞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楚辞。”女孩的笑戛然而止“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为什么。”

“不行，必须有！”

“好，因为我的朋友都死了。”

平静的话语说着冷漠的话，就好像在叙述一件你来我家吃饭啊，又或者是今天放学我们一起去参加某个酒会啊，然后对方开口说说好的。这种稀疏平常的话，听起来又是那么的麻木且荒谬。

“死了？开玩笑的吧，就算想拒绝我也不用这么荒唐的借口吧。”卡蕾拉下意识低觉得眼前的男孩在骗人，只是为了拒绝她的接近，居然说这样的话。

“不是敷衍也不是欺骗，我的朋友确实都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有的死在漠北，有的在南江，更多的在北海。”楚辞猛地抬头，十六岁的男孩，还没有到卡蕾拉一般的高度，平日里藏在刘海里看不清的那双黑色的瞳孔，此刻却异样地平静而明亮。

“夏国领导东方诸国与圣曰会战，战场如同绞肉机般，每天都在死人的。”依旧是平静的话语，扔在卡蕾拉耳朵里却如炸雷般掷地有声。

她很想说点什么来反驳眼前的男孩，比如什么你才多大？又比如什么你看上去这么赢弱怎么打仗。但偏偏，她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眼前的男孩没有撒谎，在那双平静的眼睛下，藏着火焰与愤怒，蓄着仇恨与鲜血。

“可是，都过去了不是吗？至少现在，我们都在学院里，你不用想这些的，你可以想一下毕业了想做什么呀？”卡蕾拉试图缓和眼前近乎僵硬到凝滞的气氛。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一个机修工。”倒是有问必答，一点都不考虑气氛和别人“至少可以安稳地度过余生，嗯。”

“你看，所以我做你的朋友，我还可以给你介绍生意啊，这里可和平了。我可没那么短命，好歹我也是个公爵，虽然是未来的。”卡蕾拉做了高鬼脸。

“就这么说定了噢，干嘛整天苦着脸，多笑笑，好像个苦瓜一样.，明明也是个帅气小伙来着。”

说着女孩伸出手来，在楚辞嘴角扯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的笑容

“你看，这样不就好看多了。先走了噢，我可不想给舍管抓到，关乎清白的啊喂。”不等楚辞反驳一句，卡蕾拉轻盈地翻上屋顶，在仓库的屋脊上向女校舍方向跃去。月光下，身影拉长，就像一直白猫。

朋友吗？楚辞提起猫眼石，苦笑着摇头。朋友，对于我来说未免太奢侈了一些，也太，不值得了。

蹲下身去，捡拾起被狗撕碎的信件。沾染了灰尘，来自那个遥远国家女孩的清香已不复存在。展平，拼凑的信最后一句，用着娟秀的字迹写着：

哥哥，别太孤独啊。

是啊，别太孤独，可是人生没有你，岂不是太过孤独了。楚辞的眼里似乎涌起疯狂的情绪，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呢，怎么会呢。

是夜，惊雷骤起，似乎在回应着眼前的男孩，浓厚的黑夜好像漫无边际，又好像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