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当剑歌 第十五章：人心隔肚皮

陇西大营的驻扎很有特色，如果在后世兵家的眼中，这样的地域放置如此多的大军，那无疑是找死的存在。

但是钱旭飞却不这么认为，先来说说这里的地形，三面环山，中间之前是一块巨大的开阔地，前方就是葫芦口一般的存在。

都知道，兵家最忌讳的就这样的地形，因为只要是进去了那就是找死，但是钱旭飞反其道而行之。

这样做也得益于他手下的全部是轻骑兵的缘故，机动性非常好，再加上周围几个山头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这才有了如此大胆的驻军方式。

一进大帐，钱旭飞就要行礼，但是却被刘烨用极快的步伐拉住：“二哥，我若是受你这么大的礼，这六万士卒可要吃人了。”|

钱旭飞憨厚的一笑，拉着刘烨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

钱旭飞手下一干将军急忙参拜这位小王爷，虽说将来这雍凉王能不能世袭罔替还是未知数，就算是世袭罔替，哪一位才会是最后的王爷更无从可知，但是他们在军中多年，个个都是人精，即便是这位将来就是个寻常人，但是当下他依然是那名义上的小王爷。

刘烨没有接受众人的跪拜，只是笑呵呵的回道:“各位都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我在各位面前就是个后辈小子，况且二哥还在这里，各位就不要客气了。”

钱旭飞心里对这位年少时彻夜缝制雪地靴的小王爷又又了几分好感，任谁都一样，今日若是他在陇西大营以小王爷的身份自居，钱旭飞明面上不说，但是心里绝对会留下一个疙瘩。

钱旭飞心里不免高看了这位浪迹江湖六年的小王爷。

刘烨主动坐在了大营中的第二把交易上，大档头等人站在了刘烨身后，钱旭飞见此也没有客气，主动坐在了自己大营主将的位置上。

“押上来……”

随着钱旭飞的声音落下，两个士兵押着那将官子弟进来了，这将官子弟进来一看里面的阵势，身体一个机灵。

“跪下……”随着那押解士兵话音落下，这位百夫长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道：“属下前锋营百夫长王尔涛拜见大将军，拜见各营主将……。”

钱旭飞淡淡的问道：“军中司马何在……这位按律该当如何处置……。”

中军司马这位整个大营的军法主要将官坐在右边最靠后的位置，他走到中间说道：“按照王爷颁布的雍凉军法该杀……。”

钱旭飞点点头，示意中军司马继续说下去。

“大将军，按照我们陇西大营的规矩，公然强抢民女者，该杀……毁坏民财者该杀……毁坏农田者该杀……。”

这位名为王尔涛的将官子弟已经吓傻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刘烨，心里努力的搜寻者一切信息，总是不知道这一位究竟是什么人。

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找不到为自己脱罪的理由，今天必死无疑。

随即反咬一口：“大将军有所不知，今天属下巡查陇西城防，突然间接到属下来报，一伙装扮成陇西富家子弟的柔然间隙潜入了城内，这才前去锁拿，并不是他们说的强抢民女啊，请大将军明察……。”

钱旭飞呵呵一笑道：“贼人……平日里你们这些将官子弟犯些小错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们的父辈都是随着老王爷来到雍凉打天下的，甚至很多人在打赫连勃勃的那一战中再也没有回来，义父常说这些人能不杀就不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公然违抗军令。”

王尔涛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忙哀求道：“大将军，你就相信属下一次，他们真的是柔然探子。”

钱旭飞怒斥道：“死到临头你还在这里大言炎炎，不知悔改，真是可惜了你父亲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用他的军功为你求来的百夫长之位，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停顿了一下站起来作揖道：“小王爷，你看这人如何处置……。”

钱旭飞泄气了，瘫坐在地上，他想到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想到小王爷。

钱旭飞仰头一笑，自嘲的说道：“是啊，这些年没有战事，我的确是把你们放的太开了，中军司马，记住，明天开始，各营只要是违反军法，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拉下去……杀……。”

王尔涛爬到刘烨的脚下：“小王爷，是小人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小王爷的人，如果知道，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刘烨冷笑一声：“你啊，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老家伙初来雍凉的时候这里是个什么样子，再座的可能都知道，这才多少年啊……。”

“如果今天这位姑娘是别人势必要被你糟蹋了，人生在世，军人的职责就保家卫国，为国为民而战，你啊，忘记了自己是个兵，罢了……。”

刘烨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再坐的每一位都听得见，他们这些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最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小王爷，就冲您这句话，王大麻子把儿子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帐内突然间冲进来一位断臂的中年人……。

不用想就知道，这位一定就是王尔涛的父亲了。

“父亲……救救我……您曾经为老王爷挡过刀，父亲……您救救我……。”

对于王尔涛的话王大麻子没有理会，转而说道：“小王爷年纪轻轻，但是他知道我们这帮老兄弟抛头颅洒热血的初衷……，我王大麻子儿子被小王爷杀，我心服口服……。”

所有的老将也暗暗的感叹刘烨的处事方式，确实，谁能拒绝那些战场上厮杀的岁月……时至今日……。

钱旭飞站起来说道：“小王爷说得对，你错就错在忘记了自己是个兵，雍凉的兵，忘记了自己父辈流血的惨状……。”

接着说道：“拉下去……杀……中军司马监斩……。”

王尔涛被拉下去之后刘烨来到王大麻子的身边说道：“王叔叔……对不起……我……。”

王大麻子感激的说道：“小王爷，人心隔肚皮……我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今日若饶恕他，这陇西大营还何来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