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卡人生 15：求知若渴，虚构神明

‘啊？’保安嘴里的土豆泥瞬间不香了。

讲真，如果是在原先的世界，他不介意去“开导”下一位中二自闭的少年。

实际上，他也确实有不少这样的朋友，大家相处的都很愉快，相互之间从不吝啬帮助，每个人的生活都在越变越好——至少心态上是这样。

但现在，他所处的世界与往日有着许多不同，在无法确认真假的情况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想到这，保安站起身…

正当莫林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在背后巴望着他时，他推开了遮掩入口的干草。

然后又拉上了。

“外面，下雨。”说着，保安绕过莫林，又坐了回去。

独留其一脸茫然。

‘而且就算现在走，真要有什么诅咒之地，诅咒之子，我都待过打过照面了，该染都染上了，还跑个啥，传给更多人吗？’摆弄着竹箱，保安不打算到处传火。

“你为什么不走？”莫林似乎有事想不通。

保安瞪大眼，脖子前伸，指了指入口“雨！”

平原上，他体会过在野外受凉的后果，还好症状没有恶化…

听到保安的答复，莫林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呆愣。

紧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比起诅咒，居然更怕下雨吗？”莫林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颓丧。

保安摇了摇头“诅咒，我没见过，淋雨，会得病。”

‘不怕那是假的，但怕有用吗？’

‘万一是真的，那也只能说倒了血霉…’

‘还是得积极解决。’

“你是旅行者，应该见过不少东西吧？”这次是莫林主动打开了话匣。

‘不巧，鄙人刚来旅行。’

保安很想这么回答，但眼见气氛艰难向好…

“见过，一点…”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等下需要怎么胡编乱造。

听到这，莫林哦了一声，便没了响动。

保安：？

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吗？

懂了，是谦虚惹的祸。

也许是莫林对生人无意倾诉，又或他本就寡言少语，草垛内再度恢复了先前的沉寂。

思来想去，没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保安从竹箱中抽出那本经过转译的《初级冥想法》。

没想到保安此举引起了莫林极大的反应——“你有书！你认字？！”

‘不对，这是什么字？’莫林瞪大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书封上的文字。

而保安心中起了嘀咕…

‘啊？这也流行焚书坑儒？看来以后我要读书得注意点了…’

他下意识将手中书页一合，顺便往怀里收了收。

“有书，不对？”保安问道。

莫林咽了口唾沫，稍稍平复过情绪后，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你不是耶鲁人？”

‘耶鲁人能有我这种口音？’

“不是。”保安摇了摇头。

“那你是哪里人？诺德人？还是提里斯人？”莫林的眼中燃起了巨大的兴趣。

‘这小孩不会是要吃人吧…’

只听过生吃小孩，倒没听过小孩深啃大汉的。

摇摇头，保安正准备道明自己的来历，忽的想起自己曾经沉迷的一款游戏…如今自己也是故事里的人了。

用用又何妨？

“我来自宏朝。”这次保安的话难得没有停顿。

“轰钞…”瞳孔扩大了一瞬，此时莫林的视线像是越过了保安，望向更远处的国度…

此时，莫林的神态充满了复杂的渴望与不甘，某种压抑许久的情绪似乎正逐渐酝酿…

“那里的人都可以…”莫林咬了咬嘴唇“都可以得到自己想阅读的书籍吗？”

就像圣提里斯教国…

‘又是一个渴望知识的人啊…不过这什么耶鲁王国，对书籍的封锁居然这么严格吗？’

“我知道的（据我所知），不是。”保安说到这便停下了，他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莫林脸上所透露出的那种神往也在逐渐消散。

看到这，保安挑了挑眉，连忙接道：“只要努力，就能看书，而且，那里的书，很多，只要，愿意学习，所有人都可以，接触，文字。”

“就像我，因为旅行，正在学习，耶鲁的文字和语言。”保安的追答十分恳切。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莫林心中险些平复的激荡与渴望再度升起。

“我可以去吗！你可以带我去宏朝吗！”莫林的语气激动起来。

呆愣片刻，保安连连摆手“不行，回不去，回不去了。”

莫林僵住了。

‘回不去？为什么回不去？’

‘难道宏朝…也是像圣提里斯那样不接受外来者的国度吗…’

‘神的国度…伯恩也是自愿放弃恩典，从神国脱离的旅人吗？’

见少年因情绪剧烈的跌宕起伏而浑身轻颤，保安深深的吸了口气。

呼出长长的鼻息，他问莫林“你是想，认字，还是看书、学习？”

面如死灰的少年紧咬口唇，他的眼中还残留有一丝希冀“你有什么办法？”

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保安语气郑重的一字一句道：“我可以，通过，仪式，祈求知识。”

保安的回答更加肯定了莫林心中的猜想。

至少他本人所掌握的知识已经超过了所有村民的总和。

单认字这一条，他便能胜过所有人。

可即便他掌握着如此多的知识，相较于这世间的一切来说，仅仅是沧海一粟，依然太过渺小。

知道的越多，莫林便越能感受到自己曾经的无知…

他渴望知道更多。

但，尽管他对知识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却也依旧保持着应有的谨慎——在神学领域。

“你向谁祈祷？”不动神色的，莫林后退了两步，愈发靠近草垛的入口。

同样的，保安也察觉到了少年所表露出的谨慎。

在反思的同时，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想要立刻编造出一个听上去真实可信的神明——并且不能犯忌。

‘宏神？不行，总感觉太潦草，而且我用耶鲁语…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女娲？呃…也不太行…’

无神论以及本身作为唯物主义者的立场让保安只能将这个充满神话色彩的名字当做一段历史，古人所描绘的美好愿景，通过故事与传说的形式延续下来……

他没法对“女娲”二字产生任何敬仰感。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怎么能指望他人相信呢？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在保安的脑海中闪过…蓝的“缤纷多彩”。

‘能够在那种地方工作…应该也接近这里所谓的神明了吧？’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神明始终都只是更加强大的生物或比落后者更为先进的文明聚合体，最起码不会是基于无知与崇拜所塑造的抽象存在。

他没有否定这个世界的神明——但至少，他得亲眼见到。

不过在此之前，保安仍然遵循着自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