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雨助雪一般,雪越下越大,地上积雪已经很厚,梁武走在雪上,留下一串脚印,有深有浅,就像梁武心中的忧愁般,他也不知道此去平叛会遭遇什么,是否能将当年的真相再次查清楚,那件事是否和他们有关。
很快,东宫就到了,东宫内的侍女早已经准备好火盆和暖炉,为这寒冷的东宫增添了一丝暖意,火盆火光摇曳,照在梁武脸上,为梁武增添了一丝威严,宛如天上神仙下凡般。
梁武对站在旁边的杨燕说道“通知秦师,张相,还有吏部侍郎,礼部侍郎到我书房见我。
说罢还将手中的暖炉给了他。并说道:“暖暖手”。
“是,殿下,臣现在就去通知。”杨燕看着手中暖炉,心中一丝温暖流过。
很快,东宫中飞出几只鹰隼,朝四周飞起。
杨燕看了看时辰,对梁武说道:“殿下,已经丑时一刻了,响午还要出征,等张相他们来后我禀告你。”
梁武点了点头,说道:“你吩咐下去,烫两壶梁酒,一些小菜送到书房。”然后便躺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杨燕看到后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女便通知下去了。
杨燕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殿下,产生了一丝心疼,想到过去,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可以把这根刺拔出来。然后内心祈祷太子殿下此次出征一切顺利。
不久秦师先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殿门口就问道:殿下呢?只见秦师一身玄色长袍轻舞,手中一柄玉箫轻动,墨色长发随风清扬,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看似柔弱的身体却为他增了几分书生气息。秦师本名秦尧臣,从太子出生到长大,都一直守候在太子身边,太子遇事而不决总会问秦师的意见,对太子来说,他是长辈,是亲人,也是师爷。在梁燕大战中也献过诸多计策,只是不为人知,选择照顾太子。
杨燕听到声音,急忙从殿内走出,对秦师做出来禁声的手势,并带着他走向书房。也就在这时,大梁王朝的张相带着吏部侍郎郭才和礼部侍郎温辙一起来到了东宫。
大梁王朝的定海神针张相,字若辅,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披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腰间佩戴白玉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黑中戴雪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年近六旬,却有养济万人之度量,心怀扫除四海之心机。梁燕大战,其负责粮草供应、人员调配及守卫王都,在一次燕国派兵十万围攻梁都,对方将军宣称五天拿下粱都,切断梁王后路。当时都城只有五千将士,在粮食断绝,靠吃树根,草皮的情况下,张相和守城将士将大燕士兵硬生生的托住了一个月,最后等到了梁王回师。那次战役见者无不觉得惨烈,被史书称为梁都奇迹。大梁灭燕后,被封为大梁相国,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燕见状后,忙上前弯腰行礼:“拜见张相。”
张若辅点了点头。
杨燕又看向后面两位侍郎,行礼后道:“拜见郭侍郎和温侍郎。“
两位侍郎不敢怠慢,纷纷回礼。
杨燕看向张相,道:张相,两位侍郎,殿下书房有请,请随我来。
说话间,便带着几人前往了太子书房。
太子书房位于东宫的左后方向,距离太子的寝宫很近,也是梁武经常待的地方,走进书房,就能闻见淡淡的檀木香,细细打量,书房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由檀木雕刻而成的案几,案上放着各种书卷,并整齐摆放着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案几右边放置着官窑烧制的花囊,插着数枝梅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大梁版图,左右挂着两幅当朝皇帝的笔墨,其词云:为君者,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右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棋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内侧墙架上悬着一把宝剑。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杨燕安排好重人入坐后,便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卑职去叫太子。”
东宫殿内,杨燕对梁武道:“殿下,人已经到了,都在书房等候。”
杨燕见殿下还未起身,便站立在旁边等候,不一会,梁武醒来了,然后起身前往书房,并扭头对杨燕说到:“魏先生到了的话,让他在内殿等我,不要让他们碰面。还有你去拿两盆炭火到书房,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可以靠近。”
杨燕听到后,回应道:“是,殿下,卑职亲自在门口守候。“
梁武点了点头,杨燕办事他从来都是放心。
很快,梁武来到了书房,书房众人看到梁武,全部起身,躬身道:“殿下“。
梁武点了点头,然后压了压右手,示意他们都坐下。对着众人道:“辛苦大家了,都快天亮了还要过来东宫”。
然后拍了拍手,外面的杨燕听到后,立即将火盆、梁酒、小菜送了进去。
梁武看着这些熟悉的人,开口道:“云州叛变,叛军杀害了黄刺史一家,父皇命我调平阳大营的十万将士前往云州平叛,并查清黄刺史一家冤死真相。”说完,梁武先后看向了秦师、张相、两位侍郎。
此时,张相沉默片刻后,看向太子殿下,开口道:“殿下,此次平叛恐怕是陛下对你的考验。”
这句话一出,全部人都看向张相。
张相似乎没看到他们都看自己,然后继续说道:“二皇子虎视眈眈,朝堂大臣摇摆不定,陛下此举是想看下殿下还会不会像十一年前一样,同时也是试探殿下是否有参与其中。”说罢便看向梁武,端起酒杯将梁酒一饮而尽,口中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梁地地出北方,冬季偏寒冷,很多百姓都会通过喝酒来驱寒,梁酒就孕育而生。梁酒酒色微黄,酒花细密,香气饱满,入口净爽,口感柔和,陈香十足,酸、烈、苦味皆有,但却不重,下喉顺畅,层次均匀,略带余香。原来叫陈年酿,相传是一个叫陈年的酿酒师傅,用陈年的粮食等,经过多道工艺发酵后,放入地窖中进行埋藏,待酒味浓厚的时候开坛。梁帝在梁燕大战前,每次都会喝一点,灭燕后,大梁建立,梁帝认为新朝新气象,变改名为了梁酒,寓意大梁国祚像梁酒的味道一样,绵延不绝。
秦师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也说道:“但云州牵扯到各方势力,稍微处置欠妥,恐怕很容易引起陛下对殿下的猜忌,同时万一查出此事和其他殿下有关,殿下又当如何处置。”
梁武听完他们两个说的后,思索片刻后,说道:“父皇,开始让我推荐平叛人选,我没有推选,最终父皇派我去。”
温侍郎听后欣慰的说道:“殿下,这次做的很对,倘若你推荐了,那在陛下看来你早就有准备,容易……”
梁武看下吏部侍郎郭才,说道:“伯父,你的意见呢。”
吏部侍郎郭才听后,看向梁武,想了想说道:“殿下,这是吏整理好的云州官员的所有信息,对云州可信官员都已经逐一做了标记。“说完,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梁武。
梁武听后,将折子接过,看向这位年近四十多的侍郎,笑了笑,然后说道:“伯父还是一如即往的考虑周全。“
张相脸上洋溢着满脸笑容,也不加掩饰的指着郭才说道:“我的门生当中就属他最深得我心。“
吏部侍郎郭才听后摆了摆手,对着梁武、张相行礼道:“多蒙殿下、张相点拨提拔。
这时,秦师看了看他们,然后开口说道:“殿下,陛下既然已经选定殿下作为平叛统帅,不管陛下要考验什么,都不用过多放在心上。现在我们应该探讨下,几个方面。第一,云州各州县叛军号称近三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应该如何平叛。第二,云州阳城有大量铁矿,叛军是否已经掌握。第三,倘若其他皇子插手其中,殿下应该如何处置。”第四,黄刺史一家遇害,是否存在隐情。第五,叛军首领自封为萧帝,其人究竟是谁。”
张相此时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得思索着。
整个书房瞬间无人说话,气氛也越来越紧张,针落可闻。此时伴随着外面的雷电落下,巨大的惊响,惊醒了众人。
梁武站起身后,看着外面电闪雷鸣,仿佛这天要吃人般。
张相此时开口打破了书房的寂静,说道:“云州位处于我大梁南部,在往南则是南蛮部落,云州是大梁抵御南蛮的一道重要防线,必须要及时平叛,掌握在朝廷手里,迟则生变。通往云州的山路崎岖,密林密布,障气弥漫,行军不便也是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叛军切断了云州和中都的联系,云州内部的消息,我们都无法掌握。我个人分析,叛军肯定没有完全掌握云州,传回来的消息说整个云州沦陷,但云州各州、县肯定还在全力抵抗,叛军号称有三十万,但实际应该不到十五万。同时阳城驻扎着阳城大营,有近5万人,很多都是经过梁燕大战的将士,阳城铁矿应该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叛军首领自封萧帝,我翻阅了典籍都未找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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