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点多了,唐华开始做饭做菜。
快8点时,在山下镇子里干体力活的叔叔和堂弟回来了。过年后没有多久,尽管天气冷,但为了赚钱,他们仍旧去山下镇子里做苦力活。
三人一起吃饭。饭间,叔叔问:“华仔,你昨日检查得怎么样?头痛还严重吗?”
“叔父,您别担心了,医生说什么事都没有。”
“你是不是经常担心家里的事导致头痛?没多大关系的,你两个堂弟尽管不成器,但他们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唐华听后很感动,忙说:“叔父,看您说到哪里了?我跟唐明、唐清两个弟弟本就是亲兄弟,小时候还‘桃园三结义’呢。”
说完,唐华还对着唐明闪了闪眼睛。
叔父又自言自语道:“还是叔叔没有能力啊!这最小的唐清在外面边干杂活,边学习打拳击比赛,要不是为了多赚钱,他怎么会从事这个工作呢?”
“叔父,弟弟唐清就处于叛逆期,他也喜欢打拳,只要小心点,将来不打黑拳,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不要总是担心了。”
叔父没有讲话,但他对家里的情况很是叹气。因为这个家太穷了,他担心兄弟三人以后结婚都很困难。
旁边的唐华,心中也是有种强烈的自责和愧疚。他暗暗地觉得自己很没有用,都已经23岁,大学毕业,却如此的落魄和仿徨。
饭后,唐华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八段锦”,这是他在大学时期学来的,每天都坚持练习,他认为这个对修身养性和身体很好。
到了晚上十点钟后,唐华准备睡觉了。
昨天晚上没有训练,他有些小遗憾。尽管明天早上可能会头痛,但他仍旧对今天晚上有些小期待,他希望能够做梦。
或许做梦、脑部疼痛,加上“灵敏”的嗅觉,能够让他充实不少,愧疚也会少不少。
唐华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梦来了。
一刚开始,又重复着以前的内容:香、微香、香一点、很香、臭、微臭、辣、微辣、……,这几乎常见的各种气味结束之后,马上是单一的随机各种气味突然出现与消失:
淡香突然出现,待唐华潜意识里确定位置和属性后,淡香马上消失;
微辣突然出现,待唐华潜意识里确定位置和属性后,微辣马上消失;
……
这里面还有很多味道,唐华无法说出它们的名字,但是能够在意识里做出对各种味道的反应。
到底对这种是喜欢还是厌恶,是愿意接近还是远离,是熟悉还是陌生,是兴奋还是冷静,是痛苦还是高兴,……。
前面的训练基本上是都是旧内容重新学习一次而已。完成这些训练后,唐华潜意识感觉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
马上,梦中马上出现了新内容,这次是一次出现了两种味道,它们出现的位置不一样,这需要唐华在潜意识里做出反应,包括位置和气味属性。
等他潜意识做出反应后,马上在不同位置,又不断出现新的气味,……,如此下来,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唐华终于潜意识无法再跟随梦中的情节,无法做出反应,他放弃了追随,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仍旧是头痛不已。不过,他心中还是很高兴。
看来,山上的效果就是好。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唐华搞不清楚。
就这样,唐华又连续训练了几天,时间已经到了3月初。梦中的训练已经进行到了多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需要马上作出反应。
唐华实在搞不清梦中他的反应代表什么,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本能判断气味属性和位置。
当然,梦中与现实世界不一样。如果有了臭味或刺激性味道,现实世界还可以用手捂住鼻子,但梦中会怎么做呢?
他决定以后买一个好点的相机,在床边用相机记录他晚上的整个睡眠状态,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在睡觉情况下,手脚动作、面部表情、五官等,这样或许能够深入挖掘做梦的秘密。
3月初的一天上午,叔父与唐明早上6点就出发,到镇上做体力活了,他们在建筑工地装卸和搬运建筑材料。
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么多选择。很多穷苦老百姓不再去抱怨工作时间长和工作多辛苦,而是设法找到一份安全、长期、收入可以的工作。
上午10点左右,唐华突然接到唐明的电话:叔叔在工地里突然昏倒,人处于昏迷状态,镇上医院根本治不了这种病,镇上的医生建议立即送往省城。
唐明现在和工友使用工地上的工程车正送叔叔前往省城医院检查和急救。
唐明让唐华把家里存储的现金全部拿出来,然后去镇里工地老板进行结算,那里有6000元未结算工钱,最后去省城医院汇合。
听到这个消息,唐华心急如焚。他赶紧取了叔父藏在家里的钱,只有5万余元;
唐华也取出了他放在家里的全部现金积蓄,只有约2千元。他这大半年当小学老师的工资大部分还了上大学时的助学贷款。
拿着这5万2千多元钱,唐华赶紧从山村里出来,他急着先赶往镇上拿到叔父和唐明的工钱,然后再去省城。
叔父一家人住在华夏西部靠近太白山的一个小山村,这里也就九户人家,而且还住得稀稀疏疏,相隔几十米远。
政府多次让他们动迁到镇上,但他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对这块地方有感情,同时山里还可以挖掘和种植一些中药材,甚至打猎,大家都不愿意搬迁,最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唐华在山间的小路上快速地走着,尽管仍旧头痛厉害,但他没有心事去想头痛,更没有心事关注自己鼻子能够闻到什么特殊气味,鼻子是否比上次更灵敏。
他的叔父不仅是亲叔叔,还是他的养父。
八岁那年,唐华为帮助家里,他到山里去采集野生的蘑菇。
本来他对这一带很熟悉,哪知道却掉进了一个深的山洞缝里,脑袋被砸,昏迷了一天。
醒来后,凭借强烈的求生意志和内心的坚持、随身所采摘的一些野生蘑菇,壕沟里的水以及山洞里的苔藓,他在山洞缝里活过了十天。
最后,被路过山洞裂缝的村里人听到山洞里发出的微弱叫声,连忙召集众人,这才把唐华救了出来。
唐华失踪了之后,他的父亲不分白天黑夜、深山野岭地寻找他五天,又饥又饿,又疲劳又悲伤,最后怀着对儿子无尽的思念和内疚过世了。
唐华的妈妈在丈夫过世、儿子没有音信情况下,第六天也伤心地过世了。过世之前,唐华母亲将唐华托付给了他的亲叔叔。
他叔叔对他很好,尽管叔叔有两个儿子,年龄比唐华小,但在父亲过世后,叔叔一直鼓励唐华继续上学读书。
叔叔基本上每年把到镇子上打工挣的钱都花光,这样一直支持唐华大学毕业。而唐华的两个堂弟则初中毕业就想办法外出挣钱,或者山中找中药材挣钱。
如今,叔父发生了倒地、昏迷不醒的事情,让唐华再次感觉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第一次感觉天塌了是当初从山洞里被救出来,身体恢复了一点,却得知父母因为他都过世时。
那时候,他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跪在父母的坟前,连续三天,一直哭、不说话,甚至昏倒很多次。
在去镇子的路上,唐华下定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救自己的叔父。不管是亲情,还是恩情,他都有义务肩负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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