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秋分 第一章 儿时

第一次见到秋分，是在小院里，那时我五岁，而秋分刚刚学会走路。我经常在院子里和他一起玩积木，他的脸软软的，让我总是情不自禁会去戳一戳。日子就这样美好而又宁静的逝去。我以为我会和秋分在这个小院里一起长大，然后傲游世界。但清晨的一声玻璃坠地的声音打破了沉睡着的小院。

“你tm又拿钱去赌博了？”耳边想起一个尖锐的女声，这是秋分的妈妈，我心想到。我对秋分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这个女人叫刘蓉，总是早早的出门，直到很晚才回来，秋分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在我家解决的，他每次只需一小碗白粥，负担也不大，再加上他长得很逗人喜欢，我爸妈便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有时觉得白粥不够营养，还会在里面加上一个蛋黄。时间久了，外人便开始对秋分妈妈指指点点，说她不照顾家事，天天在外面鬼混，说不定已经和哪个男的纠缠上了。也有些叔叔会打趣秋分“小秋，你妈妈不要你咯，打算把你送给你姐姐咯”秋分是否能听懂我不知道，但他大概是察觉了话中的恶意，每次听到了诸如此类的话他都会扯着我的手臂哭。因此，我很讨厌那些无聊的叔叔婶婶们。

室内一个男人好像嘀咕了几句，却让这火烧得愈来愈烈，“你天天在外面吃喝嫖赌，有考虑过我和秋分吗，要不是我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这个家还有个样子吗？”女人的干吼好像如憋闷久了一般，喷涌而出，但又闲得那么无力。回应她的，不是男人的道歉和承诺，而是有一个沉闷的撞击声。“李长海，你个狗日的，居然打我？”......“哇——”，秋分应该是被吓住了，止不住泪水的流淌。我急急忙忙地冲出去，希望李长海没有伤害我的小弟弟。门外集聚了小院里的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在问发生了什么，有的在劝他们冷静下来。我挤到前面去发现秋分没事，便松了一口气，撇眼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刘阿姨的脑门上汩汩地流着鲜血。我不经失声大叫，“快来帮帮刘阿姨呀，她留了好多好多血。”我觉得我的声音也不小，可是周围没有人上前一步，正当我疑惑不解时，身后一只手将我猛地往后拽，慌乱间我抬头对上李长海的眼睛，那是一双我从未见到过眼睛，红血丝填满了眼白，一股阴气向我袭来。我急忙回头发现是爸爸后，埋在他的大腿出哭了出来。“乖乖不怕啊乖乖不怕”爸爸蹲下来轻柔地拍打这我的背，我也慢慢地缓了下来。拉着爸爸让他带我去小镇上玩，我和爸爸快步离开了这个如地狱般的地方。那时我不会想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会有一位少年向我抱怨当初为什么不把可怜的秋分也一同带走。

我和爸爸一直在外游荡到了下午三点，我还去吃了最爱的巧克力冰淇淋，那个叫“秋分”的小男孩好像已经被快乐挤出了我的脑袋。直到回到了院子，发现秋分家的门禁闭着，我才缓过神来，有些紧张地问妈妈“妈妈，秋分呢，他不来我们家吃饭吗？”“小秋呀，已经和他爸爸妈妈搬家了。”妈妈回答中带有一些伤心。“秋分的爸爸打了他妈妈，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他会不会打秋分啊，妈妈……能不能让秋分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可以当他姐姐……”我在房间里一直叭叭不停，爸爸妈妈也不理睬我，其实我知道，秋分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和我一起搭积木，不会和我一起拼图，也不会来我家喝白粥了。“对了，秋分走的时候让我把一件东西给你。”妈妈边说边在上衣口袋里摸索着什么，那是一块拼图，是半个月前我和秋分一起拼的拼图中缺少的那一块。

拼图完整了，我的童年却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