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勋 血债

“就这么一晚，萧家的族子死伤惨重，我的丈夫战死，二哥疯魔——难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求助吗！”

萧姬玉痛苦的闭上眼，她这些年始终忘不掉那天的景象，姗姗来迟的人都在讨论她萧家的惨状，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迟到感到愧疚。

为首的越南终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那天是有些生气，差点把不离伤到，还好迁星也在，他帮了我，但是对常殷的死亡也无计可施。”

“他帮我恢复了丈夫的尸体，带着我回房间休息，那一次之后，北域和万界宗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曾想长大后的两个孩子非要离家去万界宗学习。”

余钦认真的听着萧姬玉述说，她是一个孤独的强者，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开，想必也很想他们留下来吧。

“没成想啊，他们刚好遇上一次大规模的清扫战争，不离和道儿被困，阿生也用尽全力去救二人，可是妖魔太多了，只有阿生能够杀死它们。”

“绝望间，道儿赋武，情况有了改变——他怎么会赋武呢，这个孩子不听话，偷偷学了内功心法，在阿生的帮忙下，两人找到了援兵，也救下了不离，可惜不离星图受损，此生无法精进半步。他已经到了快要赋武的阶段了。”

故事也不长，却说尽了萧家孩子的悲哀。

萧姬玉看着眼神清澈的余钦，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你也是个孩子，这些事不要去深知的好，看看时间他们应该回来了，去找珏琊玩吧。”

“我想陪着萧奶奶待会儿。”

余钦把脑袋枕在萧姬玉的腿上，女人有些惊讶。

“和我？我又不是什么好玩的性子——”

“不，就安安静静的陪您。”

少年笑着从食盒里面摸出两块糕点，塞给萧姬玉一块，自己吃了一块。

“我和您讲讲阿生吧。”

“好啊——”

……

回来没见到人的萧珏琊有些迷茫，他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余钦的去向，萧不离倒不觉得有什么，还在算账上的支出。

“感觉这些年入不敷出啊，北域越来越冷了，渊塞渡口的货船好几次都没能破冰而行，要想个办法。”

“城门的检修到时间了，需要抽空去看看。”

“灵兽的孵化期……买进来的煤炭……珏琊，你在做什么。”

萧不离絮絮叨叨的时候竟然还抽空看了一眼萧珏琊，发现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觉得自己侄子已经过了玩泥巴的时期的萧不离，决定问问他。

“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是谁在搬重物吗？”

萧珏琊指着那些痕迹，萧不离看了两眼。

“孙先生的商队动身了？他们不是说要过一段时间等等寒潮过去吗？”

萧不离有些疑惑，打算找到对方问问，结果孙先生自己找过来，手里还举着一封信。

“瞧瞧，萧老板，变天啦！”

“什么？”

萧不离接过那封信简要看了看，眼神从严肃变得迷茫，然后变得奇怪。

“没看错的话……万国会取消了？”

“对啊老板，我这里一大批的货都是给万国会准备的，第一批的御鸢都飞到南域啦，忽然间不要了，这不全部砸了嘛。”

萧珏琊觉得奇怪，想问问余钦怎么回事，他和明月应该能联系上。

找了整个萧家都没有发现他，正当两人以为余钦睡的被雪埋了的时候，萧姬玉和他有说有笑的出现在俩人面前。

“你们回来啦！”

“你先过来。”

怀疑明月真的出了事，余钦赶紧利用黑洞和明月联系，黑洞开了很久，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回事？”

余钦刚刚想再来一次，一只金色的蝴蝶从黑洞里面飞出，落在了余钦胳膊上。

余钦伸手去抓，蝴蝶抖动翅膀，金色的鳞粉慢慢变成一封信。

南域危。

几人惊讶的看着这简短的一句话，只有萧姬玉知道这件事多么致命。

“南域的裂痕清扫是三年一次，万国会之后进入禁地清扫，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个传音蝶是东域的东西。”

“明家？”

萧不离疑惑的看向那只蝴蝶。

“他们不守着那片海域，去南域趟什么浑水。”

“情况不明，我们去南域看看吧。”

萧珏琊看向余钦，余钦也点点头，萧家离不开人，萧姬玉只能祝福自己两个孩子安然无恙，萧不离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礼物，打算着找个时间送出去的，眼下只能先拿出来。

“拿着防身，一定注意安全，有事可以和我们说。”

“好。”

少年点点头，看向南方，同时，在无忧岛喝茶的施乐也收到了来自明月的求助信。

“这东西你确定是给我的？”

施乐疑惑的看着信使，信使坚定的点点头，男人看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

“得了，你主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和你说不清，走吧，去见这封信真正的去处，万界宗宗主。”

施乐无奈的起身离开，他能察觉到这封信不简单，但是越南终看完之后就决定把自己派南域帮忙，他觉得诡异。

“我？”

“嗯。”

“你确定？”

“嗯。”

“不再考虑考虑？”

“别废话。”

眼见他心意已决，施乐更迷茫了。

“不，老头，你想想，确定吗，梦妖啊。”

“你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还有一个人。”

“是我吧。”

迁星从一边伸过脑袋看了看信，眸子中闪过很多不可言说的情绪，越南终闭上眼靠着椅背。

“你，我不希望你去。”

“南终，你不想知道吗。”

“那不可能。”

“可是山河笔是真的。”

迁星看向还在自我怀疑的施乐，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我们终究要面对那场噩梦，无论是不是逸南还活着，亦或者这世上第二个山河笔的现世。”

“那都是不可埋没的血债。”

……

小五闲着，萧姬玉就让它送两个孩子离开北域，不知道为什么，余钦尝试很多次去呼唤明月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进入到南域地界已经过了快三天，小五一落地就赶紧离开，它是北域有头有脸的灵兽，出现在南域会被说道几分，短暂的告别小主人之后就飞入长空没了踪迹。

“它好漂亮，每次都觉得很漂亮。”

余钦呆呆的看着小五离开的地方，萧珏琊检查了一下祖母给的东西，确定无误之后才把还在发呆的余钦拉走。

“它们一族寿命有四百二十年，小五是赤羽后代，应该能活八百年。”

“它现在多大啊？”

“三十？我也不确定。”

萧珏琊想了想，只能给个大概数字，两人落在南域的升阳街，在武塘城内，是南域最边缘的地带，现在看着人烟稀少，倒也不怕被发现。

“老乡，老乡！”

余钦抓住一个埋头赶路的老人的肩膀，热情的打招呼。

“这是做什么呢，没见着多少人。”

“啊？外地的？万国会你不知道？”

老人瘦的和竹竿一样，精神却很好，余钦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这不听说万国会出事了吗。”

“嗨，能出什么事，我儿子前段时间还修书告诉我已经解决了，现在皇城内已经准备妥当，一些使臣都到了，明月公主亲自迎接的呢。”

说到这里，余钦却不解的看向萧珏琊，萧珏琊没有说话，只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老乡，你可见到过来售卖的商队。”

“商队？”

老人想了想，正打算说什么，一个妇人赶紧从一边跑出来，紧紧抱着老人的胳膊。

“我的老哥哥，你可不能再走丢了，阿诚刚刚说你出来遛弯，这咋一个不留神就跑这里呢？”

妇人警惕的盯着俩人，看到萧珏琊身上的家纹之后还是狐疑一番，试探的问道：

“你是哪家小公子啊。”

“他——”

“万界宗弟子，前来云游的。”

萧珏琊拉了拉余钦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说，余钦赶忙闭上嘴，妇人听到是万界宗弟子，才放下心来。

“俩位公子也别嫌弃我个老婆子说话不中听，现下这个时段，还是别来我们南域的好。”

“婆婆大可详细说说。”

余钦扶着老人另一边的胳膊，和妇人一起把他带回了屋子，也难怪妇人担心，老人这个弯溜了快半圈城，到家的时候周围都没有几户点着灯。

“夜深了，今夜就在我这老哥哥家里将就将就，明个一早，最好是赶紧离开南域的好。”

妇人安置好老人之后领着两个少年走到院子另一侧的厢房，萧珏琊全程没说话，不知道在看什么，倒是余钦一直在问一些事。

“南域的万国会开多久啊，我们也是想着借这个机会长长见识的，谁料想刚刚进南域，就被劝着离开。”

妇人见这俩人真的是外地人，也不知道情况，干脆把俩人拉到屋子里，点着灯，详细说了说。

“万国会一般来说就十天，十天后，我们南域八王从禁地离开，万国会后的扫荡军进入禁地进行清扫，八王能短暂的歇歇，也就一个月左右，扫荡军离开禁地，八王再次进入去守护裂痕。”

“南域的裂痕？”

余钦好奇的问道，妇人点点头，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们都是边缘的人啦，也不知道皇城什么情况，但是这次万国会有些闹剧，看情况是好了，不如两位小公子自己去看看。”

萧珏琊觉得天色不早，谢别妇人之后拉住还想问东问西的余钦休息。

“你觉得，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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