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随剑行 楔子

“爷爷，我睡不着，你给我讲讲大剑尊的故事吧。”一个七岁的稚童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好，我的乖孙子，爷爷这就给你讲大剑尊慕安的故事。”老人抚须，温和道。

稚童被老人取名为齐若风，父母不知去向，将他丢弃，被老人捡到养大，在外人眼中，这老人十分神秘，但在若风看来，从来都是最疼自己的爷爷，每当难眠时，老人都会讲上那么一段传奇人物的故事，让七岁的若风无比向往那神话般的修真世界。

老人摸出一个破旧木盒，用手揩去上面的灰尘，默念道：“匣中断剑已无灵，愿灵归去伴英魂。”

木盒随后被打开，一小截漆黑的断剑，看上去岁月久远，古朴纹路虽模糊但仍显不凡，剑身毫无锈迹，一见便知，若非残缺，必是一把绝世好剑！

“在那个剑道横行的时代，有一小宗杂役，终日砍树劈柴，却从这粗活中体悟到了剑意。为此，他对剑修甚是向往。”

“一次偶然，他得到了一把木剑。于是，在空闲时间，他总会不断练习剑法，谁都不曾想，那砍柴剑意竟造就出一位绝代剑尊出来。”

“这杂役剑道天赋异禀，他以砍柴剑意成道，不断磨练自身，靠着天赋与努力，无敌于天上地下，终成一代剑尊人物。”

“但在最终一战中，他被数位魔道尊主围杀，持一把宝剑杀到天穹染血，宝剑断裂，最终陨落。为此，数位魔尊付出惨重代价，重伤足足休养数年才恢复。”

随后老人看了看手中木匣的断剑，叹息一声，“此剑便是大剑尊慕安陨落前所使用的宝剑。”

“啊？爷爷你认识慕安剑尊？”齐若风惊讶。

大剑尊慕安，那是存在爷爷口中故事中神仙般的人物，此时听到慕安的宝剑在爷爷手里，齐若风自然震惊。

“认识，要知道慕安剑尊手底下还有一位关门弟子至今存活，孙儿，你能猜出来是谁么？”

齐若风挠挠头，小声道：“难道是爷爷你吗？”

“哈哈哈哈，孙儿真是聪明。”老人大笑一声，将匣中断剑取出握于右手，眼神瞬间如同出鞘利剑般凌厉。

“爷爷，你这是……”齐若风话尚未完，老人右臂一振，一道剑光飞出，斩向窗户。

窗户瞬间破碎，与此同时，破碎的还有一个人形黑影。

“风儿，今夜注定不会平静，若我将死，我会把你送走。”

“哈哈哈哈，剑尊之徒果真不同凡响，如此警觉，但这又如何，你的暗伤不可能治好，永远无可能突破至尊主境。尊主境之下，谁能奈我何？”一中年道人自虚空走出，出声道。

此人身着紫袍，面容冷峻，手持漆黑长枪，仪态着实不俗，神秘莫测。

“百世帝，你也好意思嘲讽我？你超过我，足足用了百世，却仍止于帝主境，未曾尊主。若非我有暗伤，不然早已尊主，你拿什么嘲讽我？”老人的声音不存一丝一毫温度，有的只有无尽的杀意。

一旁的齐若风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老人这般的强势，难怪他人总说老人神秘。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慕容海，这个道理你自然明白，天赋高又如何，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不照样成了他人眼中的平庸之辈么？”百世帝语气略带讥讽，眼中杀意毫不遮掩。

下一瞬，百世帝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老人身后，以指为爪，带着磅礴的魔道气息抓向慕容海，直逼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海冷哼一声，回首持断剑一刀劈出，砍在了指爪上，两位帝主的对决不会平静，恐怖的气浪蔓延开来，凡人或境界低微者只要触碰一丝就足以爆碎。

慕容海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齐若风旁边，左掌中有一金色大宝瓶出世覆盖住了齐若风，宝瓶内可观外界，而外界不可内观。

“你的这一式，比起之前，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百世帝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

“若我巅峰，你又岂会是我对手？”

“起！”慕容海大喝一声，念动剑诀，断剑上掀起滔天剑气。

下一刻，万剑遮天，老人身上剑气翻涌如海，携万剑而出。

“华而不实罢了。”

百世帝手中帝枪乌光闪烁，浮现数道紫纹，挥手间有紫气东来缠于枪上，漆黑帝枪，携紫气抗万剑！

万剑冲锋，剑气却被那一把帝枪不断磨灭，有消失之势！

终是体内有暗伤，慕容海不能力敌，被震退数十丈，咳出一口血。

“老家伙，我说你那一式华而不实并不为过，多年未见，竟退步到了这般田地，比我想象中还要羸弱。”百世帝仍旧傲慢，居高临下。

“岁月不饶人，但我也不会饶人！”慕容海双眸有火光浮现，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柄天剑，剑气在身上流转，气息比之前强上了不少。

“燃烧本源么？就算如此，你也杀不了我，自身还容易透支而死，何必呢？不弱跪下求情，将手中之剑奉上，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爷爷！”

“爷爷！！”

齐若风在大宝瓶内听到了百世帝之言，想到老人可能会死去，泪水自眼中流出，便以小拳头疯狂锤击宝瓶内壁，大呼爷爷之名。

“乖孙儿，不哭不哭，你会没事的。”老人不提自己之事，满心只在乎自己孙儿的安全。

百世帝不留给慕容海再出声的机会，手持漆黑长枪猛的突刺而来，这一枪贯穿了虚空，速度肉眼不可及。

慕容海双袖一振，有十万剑气自八方而来，化作一张天地罗网覆盖整片虚空，浩瀚剑气对上帝枪，整片大地摇晃不止，近乎裂开。

天地昏暗。

随后那十万剑气开始疯狂变幻剑阵，硬生生将帝枪打出了一丝裂痕，摇曳不止。

最后那余下剑气化作了一方大道之手，向着大地按压下来，漆黑长枪刺进手掌仅仅数寸便不得再进。

画面定格，一把漆黑长枪硬撼大道之手，气息波动令人心神剧颤。仙人之战，若是其他凡人在此，皆要爆碎。

画面破碎，一抹剑光斩碎了虚空，影响了空间道则，剑光蔓延出去十万里，劈山无数。

百世帝衣衫褴褛，仪态不复，眼中只有恨意，突然间，他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燃烧本源，虽战胜了我，但你终究免不了一死的下场。”

老人身上气息慢慢平息，出声道：“我早应该死去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这样死，也好让你明白，我即使大不如前，哪怕手中之剑断裂，也可胜你！”

慕容海转身看向大宝瓶内的齐若风，温和一笑，“孙儿，一人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不管宝瓶内的齐若风如何挣扎，断剑飞出，影响时空道则，斩开了虚空与大宝瓶一齐飞入进去消失不见。

慕容海面上笑容消失，身躯突然失去了力量支持，栽倒下去，这是本源枯竭了。

“当真是不可理喻！我正是为此剑而来，而你却将它丢给一个七岁孩童，慕容海你该死！！”百世帝支撑着站起来，怒吼着。

漆黑长枪再出，贯穿慕容海，慕容海早已是必死之人，但即使这样，仍不能解百世帝之怒。

“我辈剑修，只凭一人一剑行于天下。师父，匣中仙剑已有主，您开心么？”

这是慕容海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