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追情梦六百年 第八章 婆婆允亲事

许久，古柳婆婆方止住了哭声，把小莲儿拉起来，为小莲儿拭去泪珠。

“诸葛天渊乃一凡世浊物，焉能与我家余容儿匹配。”古柳婆婆伤心的自言自语地说着，“如不加以阻止，任其这般下去，又该如何是好啊？”

突然，古柳婆婆腾地站起来，拿起青杖：“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这个孽缘害了余容儿。我要去除掉这个孽障。”说着就要出门。

小莲儿一看，吓坏了，赶忙跪下来紧紧拉着古柳婆婆的衣襟，劝阻道：“古柳婆婆，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古柳婆婆，您消消火呀。”

“焉何使不得？难道就由着这孽障害了余容儿不成？”

“古柳婆婆啊，您也知道余容姐姐的秉性，看似温顺，实是刚烈。余容姐姐一旦认定，无人能劝得下。若古柳婆婆一意要拿诸葛公子问罪，余容姐姐定然不许，若硬强持，恐余容姐姐会……”

经小莲儿这么一说道，古柳婆婆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苍凉地自言自语着：“自那诸葛天渊来投宿，我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妥。咳，天意如此，可天意不该如此啊。”

“古柳婆婆啊，既已如此，不如想个良策，能够使诸葛公子脱胎换骨，也好配我家余容姐姐。”

“小莲儿啊，何来那么容易，并非同物，相结合已是有违天意，怎么让他脱胎换骨啊？”

“古柳婆婆，您是余容姐姐和我最亲最亲的唯一亲人，您一定有办法的。何况，诸葛公子来自六百多年后，也是有缘份的啊？古柳婆婆，您想想办法呀？”

“咳，小莲儿啊，婆婆我也拗不过天啊，有何办法？”古柳婆婆很是无奈。

“古柳婆婆啊。”小莲儿一劲敌摇晃着古柳婆婆的手，央求着“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古柳婆婆。”

“不是古柳婆婆不管，是古柳婆婆的确没这个能量。既如此，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古柳婆婆，您不反对了？古柳婆婆您真不反对了”小莲儿惊喜地连声发问。

古柳婆婆苦涩地看着小莲儿含泪的笑容，缓慢而又深情地说道：“反对有何用？我又反对的了么？这段情缘竟然是跨越天伦啊？幸好不是同类。唉，小莲儿，余容儿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真是福分哪。”

“古柳婆婆，要不是余容姐姐救护我，要不是古柳婆婆您倍加地爱护我，我早已化成泥土了。”古柳婆婆的一番话，令小莲儿回想起过去，不由地伤感起来。

“好啦好啦，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又提将起来，还嫌我的耳根子不清静是不是？”古柳婆婆爱怜地拧了拧小莲儿粉嫩的脸蛋。

小莲儿伏在古柳婆婆的腿上，望着古柳婆婆慈祥的脸，含着幸福的泪珠笑着说：“我就说，古柳婆婆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古柳婆婆。”

“别在这里贫嘴了，还不快去看看你余容姐姐去。”古柳婆婆担心起余容。

“小莲儿遵命，这就去看望姐姐。”话音未落，人已如青燕，飘得无影。

古柳婆婆凝重着神情，暗暗思量：这以后，会是如何情况，她都不敢去想。

沉思片刻，古柳婆婆咬咬牙，走到雨雾中，对着苍天跪了下来：“天尊在上，为了余容儿，一切苦难罪责就由老身担当吧，即便让老身我粉身碎骨，收去我的性命都在所不辞，只求千万保全余容儿和小莲儿。”说完连叩了三个头。

诸葛天渊与余容满脸泪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想着威严的古柳婆婆，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两人的心里都充斥着难以言状的痛苦。

门外的雨，似乎也在为他们难过，疏疏密密地结成一帘水幕，想把一切苦恼都与他们隔离开来。

诸葛天渊抚摸着余容的秀发说道：“我适才已对天起誓，绝不辜负余容妹妹之情，愿活与余容妹妹同在，死与余容妹妹同魂。”

听诸葛天渊这一番话，余容含泪展笑：“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魂灵可以共同吗？”说着，余容从头上取下一株发簪递给诸葛天渊：“此乃家母所传我之物，现送你以作信物。”

诸葛天渊接过一看，上镶嵌一朵余容花，晶莹透剔，栩栩如生，如在荷塘边所见的余容花一模一样，不禁爱不释手，把它紧紧地贴在心口上：“此生非余容妹妹绝不二心，人在簪在！”

发完誓，诸葛天渊将发簪贴心藏好，从腰盘下取出一块玉佩交予余容：“此佩虽非贵重之物，亦是诸葛家祖传之物，现留于余容妹妹，权作我的定情之物。”

余容接过玉佩，用秀娟包裹好，藏之梳妆盒内，温顺的靠在诸葛天渊的怀里。

诸葛天渊拥着心爱的余容，想起古柳婆婆要将自己打入地狱的愤怒之情，不由暗泪涕下，落在余容的脸上。他暗自叹息：“这古代谈情说爱咋就这么难？还要提着性命。”

看诸葛天渊伤心的面容，余容却也一时无从劝起，便也跟着诸葛天渊哭泣起来。

正兴冲冲跑来的小莲儿，看到他们两个还在伤痛着，不免也倜然泪下。她揉揉眼睛，控制住自己，突然地喊叫着：“姐姐，姐姐。”

小莲儿地叫声把诸葛天渊吓得一哆嗦，以为古柳婆婆又来了，急忙将余容扶正，头也不敢抬的双腿跪在了地上。

小莲儿见状，不由嘻嘻哈哈地笑将起来。

“小莲儿，不要再捉弄相公了。”

“相公？嘻嘻，怎么着，古柳婆婆还没答应呢，这诸葛公子就成了姐姐的相公？姐姐，你这可是私定终身啊？”小莲儿愈加地笑个不停。

诸葛天渊的脸色绯红，不知该是该站起来还是继续下跪着“我真是不容易啊。”

余容也是一阵的脸红，后悔不该贸然称呼起相公来。

“起来吧，别跪着了，姐姐的相公。”小莲儿笑着对诸葛天渊说道。

“小生谢过小莲儿姑娘。”诸葛天渊一边道谢一边尴尬地站了起来。

“小莲儿妹妹，不知古柳婆婆还在生气否？都怪我惹得古柳婆婆如此动怒，要是古柳婆婆由此身体欠佳，都是余容的罪过了。”说罢眼泪又要流出。

“罢了罢了罢了，老身已经应允，还不道谢更待何时？”小莲儿学着古柳婆婆的声音逗起他俩来。

余容一听，非常兴奋，一把将小莲儿拉过身边，急切地问道：“小莲儿，此话当真？”

“怎么，难道老身还欺骗你不成？”小莲儿继续学着古柳婆婆的腔调。

“别耍嘴皮子了，速将原由讲给姐姐听。”余容笑着轻轻拍了小莲儿一下。

小莲儿就把和古柳婆婆对话的前前后后一字不落地给余容讲述了一遍，说完长叹一声。。

余容听罢，将小莲儿搂在怀中，含着泪喃喃地说道：“谢谢小莲儿妹妹，让小莲儿妹妹受罪了，姐姐应向小莲儿妹妹赔罪才是。”

“姐姐，其实古柳婆婆心里最疼的就是你，你就是古柳婆婆的命根子，古柳婆婆她老人家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姐姐应该见谅才是。”

“我知道古柳婆婆这样是为了我，我从内心十分感恩古柳婆婆。我为有这样的好古柳婆婆感到幸福。”余容轻轻地抚弄着小莲儿的秀发，感慨道。

诸葛天渊也是激动万分，连连向小莲儿作揖答谢，心里想：“天晴了，曙光就在前面。”

“无需谢我，还不快谢你家娘子？”小莲儿又逗笑起诸葛天渊来。

诸葛天渊被小莲儿调笑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捏着声音向小莲儿道谢：“多谢小莲儿姑娘大恩大德，小生定当没齿难忘。”

“不需要你谢我，只要今生今世好好地对待我家姐姐就行，你若敢背弃我家姐姐，看我不活剥了你。”

“小莲儿姑娘放心，我诸葛天渊决不辜负余容姑娘的恩爱之情。若然背弃余容姑娘，诸葛天渊将天地不容，死无葬身之地。”

小莲儿还要再说什么，余容阻止道：“好了小莲儿，别再取笑于公子了，快带我和公子前去向古柳婆婆赔罪吧。”

“是，姐姐，小莲儿住嘴就是。”小莲儿答应着搀扶起余容，示意诸葛天渊跟在身后，朝古柳婆婆住处走去。

余容三人来的古柳婆婆门前，只见古柳婆婆正在走廊间挥动着青柳杖，指天画地，盘旋如风：起杖似遨游东海，平杖如拜佛听经，腾跃胜长虹经天，滑步堪班姬赋诗。好美的步形，好俊的影踪。

诸葛天渊看得不由自主地喝起彩来，心想：香港武打片的演员比起这位古柳婆婆来逊色的不止一点了。

古柳婆婆停住舞杖，狠狠地瞪了一眼诸葛天渊：“看来诸葛公子你也是会家子了，难不成诸葛公子你想与老身切磋切磋？”

诸葛天渊吓得赶忙跪将下来：“晚辈给古柳婆婆赔罪了。”

“你何罪之有？罪在老身。”

“古柳婆婆。”余容叫着，跪在诸葛天渊的旁边。

古柳婆婆看着余容脸带倦意，神情疲惫，不由心疼起来：“小莲儿，还不快将你姐姐扶起来，愣在那里做什么。”

小莲儿走过来把余容扶起，用手背打了一下诸葛天渊，示意他也站起来。

“谢谢古柳婆婆饶恕晚辈的罪责。”诸葛天渊给古柳婆婆磕了一个响头。

古柳婆婆转过身去不理会诸葛天渊，由小莲儿扶持着拄着青柳杖径直走回了房间。

诸葛天渊只好站起来，低着头胆颤心惊的跟随余容走入古柳婆婆的房内。

古柳婆婆向余容招手，让她到自己的身边来。余容走过来，软软的依靠在古柳婆婆身上，泪眼婆娑的望着古柳婆婆。

古柳婆婆愈加的怜惜起余容来，她把余容揽到怀里：“可怜的孩子，古柳婆婆刚才冲动了，别见怪古柳婆婆才是。”

“都是余容惹古柳婆婆生这么大的气，伤了古柳婆婆的心，是余容不孝了。”

“傻孩子，古柳婆婆何时生你的气了？”说着古柳婆婆看了一眼诸葛天渊，诸葛天渊一看吓得又要跪下，小莲儿从旁止住了他。

“你给我过来！”古柳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

诸葛天渊不敢近前，在小莲儿连推带搡下，艰难地挪步到古柳婆婆跟前：“晚生、晚辈敬听古柳婆婆教诲。”

“一会晚生一会晚辈的，要老身我教诲什么？”古柳婆婆反问起诸葛天渊。

“是，是，是。”

“是是是，是什么？”古柳婆婆又要来气。

“我，我，我……”诸葛天渊张口结舌。

小莲儿见诸葛天渊如此语不达意，禁不住笑起来，余容也忍不住笑了。

看着余容和小莲儿那般开心，满脸的笑容，古柳婆婆的脸上也灿起了微笑。

雨，似乎很懂情义，停了下来，几缕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洒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