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追情梦六百年 第四十四章 用计擒国贼

甄元生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词汇。

“侦查取证，就是悄悄地去与这个栗漕有关的地方部门进行调查，找那些知情人录口供。这是第一个过程。第二个过程，就是使些手段，让栗漕直接交代。”

“栗漕焉能直接交代其罪行？”

杨继盛有些怀疑。

“据杨大人所言，这栗漕乃是一个荒淫之人，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其尹夫人，不知实否？”

杨继盛点点头。

“确实。”

“这就容易啦，让小小的栗漕直接交代有何难处？是这样……”

甄元生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贴到了杨继盛的耳朵上。

杨继盛听完甄元生的这番话，不由得摇着头笑起来。

“哈哈哈，如此不堪的计策，也能使出？”

甄元生心里说：这叫不堪的计策？在我们未来世界里的一些国家，政客间相斗，使出来的招，比三十六计还要多六计呢，这个美人计加后院起火的计就算不了什么计了。

近半夜时间，通过和杨继盛的开怀畅谈，让甄元生对杨继盛的了解愈深，仰慕的心情愈加真切。

第二天起，甄元生与杨继盛巧妙化装成商贸人士，白日里四处走访，用点小银小两贿赂了一些栗漕的近身人员，进行调查取证。

晚上回店，关起门来，两人将所收集的证据一一分类归整，做成一本流水册。

第一个过程，两人辛辛苦苦地四处走动，用了十多天的时间。经整理资料，看调查情况也差不多了，侦查取证进入第二阶段。

这个过程，必须用到县衙。杨继盛决定和甄元生分头行事。

甄元生继续实施谋略彻底攻破栗漕，杨继盛则以朝廷来员视察的名义露面县衙。

杨继盛让甄元生先在一个茶馆里喝茶，等候县衙派来的差人协助，自己换上官服，叫了一顶轿子直接来到客栈后院，坐了进去。

没有多长时间，由杨继盛从县衙指派来的一位很精明的捕快，来到客栈对面的茶馆里向甄元生报到。

甄元生便如是这般的给他交代了一遍，让他速去照章办理。

等县衙捕快走后，甄元生走出茶馆，煞费了一番工夫，在大街小巷里转了个遍，终于找到一个容貌姣好的歌妓。

甄元生将这位歌妓请到茶馆里，要了一壶茶，给她倒了一碗，并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不知这位姑娘姓甚，贵庚？”

“小女子无甚姓，官人就叫小女子小翠儿吧。”

经询问得知，小翠儿来这个县尚不足半年，与许多官员也不熟悉。甄元生让她卸掉浓妆，只要略加修饰了一下眉眼即可。

小翠儿照甄元生的吩咐，掏出纱巾把脸上的粉底擦去，将头发微微打乱，戴上耳坠和发簪。

甄元生一看，这小翠儿素颜后这么美，这古代人女人，个个都如仙女般，真让后代人汗颜了。

心想，这小翠儿一出面，那栗漕肯定无法拒绝，事情必成。他把如何行事的细节给小翠儿详细地讲了一遍。

怕有闪失，甄元生又叫她重复了一遍实施计划。

看看想想，没什么纰漏了，便与小翠儿说好了办完事的报酬后，让小翠儿先走了出去。

小翠儿前面走，甄元生在后尾随着她，向栗漕的兵营走去。

经过素颜淡妆的小翠儿，倒也显得楚楚动人，引得街面上的男人们注目相看。

小翠儿长衣紧裹下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然是有孕在身的迹象。

来到军营门外，小翠儿就要进去，被守卫兵士挡住。

小翠儿就大哭大叫起来。

“老爷，我是小翠儿，是老爷您的妾啊，这军士不让我进去，老爷快出来接我啊。”

士兵一听，又一个指挥使的小老婆来了，而且肚里还带着一个。他们不敢怠慢，但又不敢让进去。

一个军士忙搬出一个木凳子让小翠儿先在营门外等候，一个军士则飞快地去向栗漕禀报。

正在喝茶养神的栗漕一听说是老婆来了，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来。

一看，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但摸样倒十分俊俏，也好像有些熟悉，说不定还真是有染。

“老爷，您怎么就不管小翠儿了呢？您看，这您家后代还在踢为妾的肚子呢。”

小翠儿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随着军士跑了过来，料想这位就栗漕了，便嗲声嗲气地叫起来。

栗漕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也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搞大了她的肚子。

看着小翠儿的美貌，栗漕心想，先不管那么多了，接回军营再做安置。

“小翠儿，既然来了，就随为夫暂在军营休息几天吧。”说着十分亲密地搂起小翠儿，顺势亲了小翠儿一口。然后拉着小翠儿就要往军营里走。

小翠儿便扭扭捏捏地把栗漕摁在木凳上，给他捶起双肩来。栗漕一把抓住小翠儿的手，把嘴贴在她的脸上狂吻起来。

小翠儿则半推半就地顺从栗漕，就是不动步。

栗漕光顾着与小翠儿在军营门口亲热了，并没注意到自己原配老婆尹夫人已经站在了身后，怒狠狠地喘着粗气。

“啪！”一声清脆，在栗漕的脸上响了起来。

刚要震怒的栗漕回头一看，傻眼了，脸上立马挂起笑容，腿肚子开始了颤抖。

栗漕的老婆紧接着又是几个大嘴巴子打了过来，打得栗漕两眼直冒金花。

栗漕只是无奈地陪着笑，不敢动一根指头还击。

经栗漕老婆的这一闹腾，很快引来一大群百姓凑过来看热闹，把栗漕整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在路边悠悠哉哉的那位县衙捕快，看闹得差不多了，便高呼着分开人群，不由分说地将栗漕的老婆架起来塞进她来时坐的轿里子，抬起来就朝衙门跑去。

没等栗漕反应过来，轿子已经没了影，再找那位自称是他小老婆的小翠儿，也早已没了踪影。

装着栗漕老婆的轿子刚一到县衙，知县甄峻岷就按钦差杨继盛的安排，立刻升堂审讯。

随后赶来的甄元生刚要与知县甄峻岷打招呼，被杨继盛用眼神示意随他暂避屏障后面听审。

栗漕的老婆仗着老公的权势，一到公堂上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小小知县竟敢把老娘请到这里来，看你是不想在清溪县混了。”

“大胆泼妇，竟敢大闹公堂，还敢辱骂本官，来人，将这泼妇重打二十大板。”

早就对栗漕恨之入骨的知县甄峻岷，有钦差杨继盛的支撑，决心好好修理一下这对恶霸夫妇。

只不过此时只能真喊却不能真打，要依计行事。

“你为何要打老娘板子？”栗漕的老婆怒吼起来。

“你协同指挥使栗漕侵吞国库资金，贪污军饷，对士兵敲诈勒索，并且危害本县民众等等，不打你难不成还要犒赏你不成？”

“他是他我是我，他有没有贪污与我何干？你这昏官怎地连这都分不清，真是糊涂虫一个。”

栗漕的老婆这一说，知县甄峻岷笑了，这鱼钓的，鱼钩还没下呢，鱼就紧忙着往钩上扑来了。

“据查，栗漕贪污搜刮来的银两都被你所收藏，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你有何证据这样说？小心我家官爷来了收拾你。”

知县甄峻岷大吼一声。

“你招还是不招？”

“招什么招？不招你敢把老娘我如何？”

知县甄峻岷一看，不来点真功夫是不行了，他一挥手，喊道。

“赏她板子。”

还没等第五下板子打到她的屁股，栗漕的老婆像猪一样嚎叫着，把栗漕的家底全给翻腾了出来，并哭哭啼啼地画了押。

征得杨继盛点头后，知县甄峻岷立刻下令将栗漕的老婆押入大牢，指派人马前去搜查栗漕之家。

安排完后，知县甄峻岷仍然稳坐公堂之上，等着大鱼上钩。

正如所料，栗漕独自一人来到县衙。但令栗漕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张开嘴骂一声娘，一根绳子绑住了他。

经过细致地明察暗访，查明了浙南闽清卫所指挥使栗漕贪污军饷之事属实。

因卫所指挥使栗漕玩忽职守，大肆侵贪军饷，残害士兵，造成大批兵士群体逃亡，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亦是罪证确凿。

杨继盛让甄元生汇集所有的证据及证人证词证物连同栗漕老婆的供词，同时将栗漕秘密收监看管，待择日押回京城向皇上复命。

为了防意外，杨继盛将驻扎在衙门一个外村里的大队人马叫来在县衙会合。

杨继盛把甄元生给知县甄峻岷简单介绍了一下，也不容他两个同姓进行一番交流，就让甄元生也亲着官装，一起率队来到栗漕的军营里，进行了一番安抚，指派了临时代管军官。

一应实施妥善了之后，杨继盛与甄元生重新以商贸人士的面目游步街头，打算好好地领略一下异乡的人文风情。

正走着看着，忽见前面几个衣着烂陋的男女老少，像似一家人，在不停地点头作揖地乞讨着。

他们的脸色均呈苍白无血。謇而次濑弹劾奸相。

杨继盛看到这些难民的穿着和听他们乞讨的口音，都与本地人明显不同，心存疑惑，便令甄元生前去询问。

甄元生虽然在莫名的诞生地已经对南方语言有所掌握，但还是没能完全听懂他们的说话内容。

只好在本地人的简要翻译下，采用手势带猜测，才大概听明白了，他们是被南园皇庄的庄头逼迫而出来逃亡的。

杨继盛听了甄元生的汇报后，轻轻地摇摇头，命甄元生把这一家逃难者安置在一个小酒馆里。他又拿出些碎银，嘱咐让这一家吃个饱饭，并吩咐酒店老板再给他们多一些干粮。

安排完，杨继盛同甄元生回到了县衙。

回到县衙后，杨继盛叫来知县甄峻岷，把在街上遇到的逃难人家的情况简要描述了一番。

“这是什么来由？”

甄峻岷不敢隐瞒。

“大人如前所见仅是一户流落逃难之人家，其实还有更多，均系北岭南园人氏。”

“甄大人说那一户是北岭人了？”

甄元生问了同姓县官一句。之所以问，因为他不久就要到北岭上任就职，北岭也是小莲儿的家乡。

“回大人，正是北岭人氏。”

甄峻岷忙回答。

甄元生感到好笑和不自在：怎么，我这来自未来世界的人，突然一下子就成大人了？在古代当官，可真叫官。

“据说，因南园官庄改成皇庄后，现在在不断地扩张。听闻皇庄广征良田，却不给佃金。甚至强拆民居以作仓房，令百姓无从生存。另听闻，自南园外逃者，遍布着岭北地区，现已危及本衙之处。据统计，南园县外逃在外的人里，已逾近四成因饥饿患病至死。”

甄峻岷继续汇报着。

杨继盛一听，勃然大怒。

“如此酷残，县衙不去查管吗？”

甄峻岷口齿喏喏，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他心里很明白，一个小小的县衙怎敢去查他？那面对的可是一只凶残的老虎利齿，何况这后面还有一只恶龙。

“难不成，这皇庄的庄头是只狮虎不成？目无王法欺压百姓，败坏朝纲，竟是如此的混账！”

杨继盛吼叫起来，把甄元生都吓了一跳。

看钦差杨继盛大人震怒，叫骂不停，七品芝麻官的甄峻岷，面显惊恐之色，慌忙跪倒在地。

他被夹在里面，不知所从，汗水开始从肢窝里往外溢出，他偷眼望了一下甄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