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听说了吗?”随苏远辰一起进赵家的贴身小奴小荣忿忿不平地说,“这赵家的小姐,说是在书房勤学苦读,不肯跟您同房,但是却去了万翠楼,她怎么能这么对您!”
“小荣,休要无理,怎么能随便议论主子?况且女子逛青楼天经地义,娘子终日勤学苦读,偶尔出去放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我自己又不是无事可做,怎能日日妨碍娘子。”苏远辰沉静地练习着书法说。
“哼,少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赵家小姐真是不知好歹,偏去招惹那些庸脂俗粉。我可就认少爷您一个主子。”
“小荣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这样不懂礼数了。这几日你可以跟我学学认字,读一读《男德》、《男训》。”苏远辰劝诫道。
“识字可以学,《男德》、《男训》我才不要学,凭什么男子要受女子压迫?”小荣仍是不服气。
赵家花园外,赵米米正在跟管家来福议事。
“上次已经跟张三娘说过我猫毛过敏了,而且我们也不敢吃那龙虎凤。该用什么理由再去拜访张三娘呢?”赵米米苦恼地问管家来福。
“这有什么难的。就说老奴想领养一只小猫便是了。上次老奴见那些小猫生得可爱,便有心也想养一只。只是怕小姐会觉得我玩忽职守,便没敢提。”来福答道。
“好管家,您想养就尽管养便是了。”赵米米欣喜地把手搭在管家来福的肩膀上。
赵米米与管家来福来到张三娘处。
“贵客又来了?”张三娘言语虽用的是敬词,但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嘲讽,“怎么是又想试试吃龙虎凤了?”
“不是,是我的管家来福,想领养一只小猫。”赵米米向张三娘说。
“正是,正是。”管家来福跟着附和道。
张三娘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米米和来福,说到:“跟我来吧。”说着便推开了西厢房的门。
小猫原本都在西厢房追逐打闹,上窜下跳,见有人来开门了,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然后又四下逃散,躲到角落里去了。
“三娘姐姐,说来奇怪,您的这些猫也没有拴起来,开门却怎能一只也不跑走。”赵米米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些猫从小就在这屋里未出去过,猫最怕陌生的环境,圈养起来的猫很难有勇气主动迈出门的。”张三娘回过头来盯着赵米米说,“它们觉得熟悉的就是安全的,陌生的就是危险的。”
赵米米觉得头皮发麻,赶忙避开张三娘的目光,转而去看小猫们,“管家,您看您喜欢哪一只,我们好把它抱养回去。”
这些小猫形态和花色各异,个个都很可爱,赵米米的眼睛都要看花了。
“就那只吧。”管家来福指了指角落里蜷缩着的一只瘦弱的玳瑁猫。
“管家,这只猫花色好奇怪,好丑啊,而且瘦瘦弱弱的,不如我们换一只领养。”赵米米见小猫滑稽的花色,不禁感概到。
“唉,小猫哪里有丑的呢?况且这只小猫胆子很小也不亲人,恐怕很难被领养。不如我们带它回去好好疼它,日后定能出落成一只好小猫。”管家来福说着把小猫抱起来,小猫夹着尾巴有些害怕,但是不反抗,也不咬人。管家来福把小猫搂在怀里,小猫害怕地把头埋在管家的臂弯里,低声喵喵地叫了几声示弱。
管家来福忙心疼地轻抚,安抚小猫,“乖,乖,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猫似是听懂了,不再低吟,又往管家来福怀里钻了钻。
赵米米付给张三娘领养小猫的银两,假意随口问道:“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遇见李家小姐带着心上人也来领养小猫,那李家小姐也是颇有爱心呢!”
“她?”张三娘轻蔑地一哼,“她爱男人可多过爱猫呢。”
果然上次遇到的正是李家小姐,赵米米心里暗想。
“姐姐的意思是说,李家小姐对上次与她同来的公子情根深种,情真意切?”赵米米继续试探。
张三娘听了赵米米的话,嗤笑起来,“得了吧,全宁县的人都知道李家小姐放浪不羁,酷爱拈花惹草,只有那万宁自己蒙在鼓里,像吃了迷魂药似的。只是人家次次来拿钱领猫,我也不好当面揭穿什么。”
万宁?赵米米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颤。
从张三娘处离开,赵米米一直心神不宁。
赵米米掏出怀里的金镯子,只见内壁刻着,“愿生生世世,万宁。”生生世世后面还有一处凿痕似是刻坏了。
这是从柳荫河里捞上来的镯子,莫非这万宁就是杀人凶手,行凶之时手镯不慎落入河中?
“小姐。”管家来福抱着小猫,忽然表情严肃,压低声音对赵米米说,“您有没有感觉到,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我们?”
赵米米细耳一听,确实附近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但却不见人影。
赵米米停下脚步再仔细听,那脚步声却不见了。赵米米继续走,耳边的脚步声似是又响起来了。
张三娘住得比较偏僻,赵米米见周围四下无人,不禁心里惊慌,跟管家来福慌张地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走到人多的地方。
“哎呦!”在拐角处赵米米迎面撞上了一个温暖而馨香四溢的怀抱,抬头只见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这位小姐,没事吧。小生莽撞,惊扰了小姐。”对方躬身作揖,向赵米米表示歉意。
“没……没事。是我自己跑得太快了。”赵米米揉了揉额头,心里不自觉地想,这男的真香……等等……赵米米定睛一看,“万……万宁?”
“小姐怎么认得我?”万宁不解,嘴角依旧挂着礼节性的微笑。
……
“我在张三娘那见过你。”赵米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如实说出来。
“哦……”万宁应着,眼里不知为何闪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随即又微笑着问道,“那小姐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万宁的,莫不是张三娘说的?”
“自然不是!”赵米米不想出卖张三娘,坏了人家的生意,“匆匆一面,便觉得公子美貌举世无双,是我自己上街打听的。”
万宁眉宇间闪露出一丝不悦,似是不喜欢油嘴滑舌、轻浮之人,不再理会赵米米,想要离去。
“等等,我捡到一个镯子,可是公子的?”赵米米从怀里掏出金镯子,递给万宁。
万宁看到镯子,心里一惊,愣了一下,转而接过镯子,“多谢小姐了,是我的,应是不慎掉落了。”
见万宁拿过镯子想要离开,赵米米心里慌了,若万宁真是凶手,我不是把证据还给他了吗?到时候怎么指认他?
赵米米慌忙去抢夺镯子。
“小姐这是何意?”万宁与赵米米拉扯起来,见赵米米没有将镯子还给他的意思,万宁温润如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狠意,一把扯过镯子把赵米米推到一边。
管家来福见状上前帮忙,但年老力衰,仍拉扯不过万宁。
完了,万宁要跑了。赵米米心里凉透了。
正在此时,只听见有人大喝一声,“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都站在那,谁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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