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真是这么想的?”皇后方远影大声问道。
肖玹屏住呼吸沉着气,这几日舅舅宋丞相一直在调动自己私下蓄养的暗卫精兵,深入精确到皇宫的各个角落,只为这么一天。
“微臣只是说出事实……”
宋丞相抬头看向皇后,眼里是得意,“大皇子在先帝在位期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协助朝堂政务,先帝一直有意培养大皇子,况大皇子也不负众望!”
“就拿先前的旱灾,那也是大皇子亲自南下收购米粮才解了这城里的灾情。无论从方方面面来说,大皇子人品贵重又爱民如子心中有大爱,将来定是咱们成国不可多得的一位明君!”
宋丞相说完又立马匍匐在地,大声喊道,“臣以为,应当即拥立大皇子继位!”
皇后神色凝重,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官,又看看挺直脊背跪在青砖地上的侄子方清朗,心里忧虑不安。
“宋丞相!”肖琰突然轻笑一声。
“本皇子该说你是有私心呢还是说你狼子野心呢?”
匍匐在地的宋丞相听到肖琰的话立马撑起上半身子,佯装颤颤巍巍的怒视肖琰哀嚎道,“微臣一片忠心天可怜见,三皇子怎能说出如此污蔑老臣的话!”
跪在宋丞相身后的张博通心惊胆颤,方才皇后的神色显然是不悦宋丞相的话,朝堂之中的官员除了个别傲气凛然的不愿加入皇权富贵的争夺里,大部分官员各自早已站好了队,就连张博通也早早站在了大皇子的阵营里,这也是他不愿自己的儿子与三皇子来往的缘由。
“忠心?”肖琰转过身子,看向宋怀民,“明眼人听你说的便会了然,你是大哥的舅舅,理应是拥立他,说你有私心可有错?”
“微臣……微臣~”宋怀民舔着一张涨得通红的脸结巴起来。
“中宫无所出,长幼有序也理应是大皇子!即便微臣不是大皇子的舅舅,说来说去还是该大皇子继承。”
宋怀民眼珠子转动,“臣是有私心,可私心便是让成国有一位明君继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如若这算私心,三皇子您这般说微臣也就受着吧!”
皇后听了宋丞相的话脸上青红一片,强装镇定的笑着说,“该是怪本宫无能,没给先帝留下嫡子,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为难!”
肖琰匆匆瞥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握紧拳的方清朗,对宋怀民轻声讥讽道按道理,“如若父皇没有留下遗诏口谕,这皇位定是如宋丞相所言立嫡立长!”
“可偏偏事与愿违!”
肖琰踱步走到肖玹的身旁,笑了一声,说道,“大哥您应该听到父皇的口谕了吧!”
跪伏在地上的官员纷纷翘首,就连方清朗也猜不透肖琰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肖玹自上朝堂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静静站着。
“大哥,原本臣弟是无心做这成国的皇帝,可臣弟实在是在不能违背了父皇临终的遗言。”
“臣弟怎敢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肖玹心中悲凉又酸苦,抿紧嘴唇不愿出言配合肖琰的话,可偏偏肖琰不愿放过自己,非要扯到自己为他辩解,即使他愿意交出父皇藏好的遗诏。
“大哥,父皇早已写好遗诏,你拿出来给朝堂众官员瞧一瞧!”肖琰语气轻松,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肖玹阴测测地盯着肖琰,手指在衣袖里捏得关节泛白,死死咬紧后槽牙。
皇后看着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暗流涌动的眼神,暗自在心里拍手称快。肖璟害死自己的皇儿让自己痛不欲生,也要叫他的孩子一个个都下去陪他才叫好。
“玹儿~”皇后关切的问道,“先帝确有遗诏留下?”
朝堂之中迅速一片喧哗声,底下的官员交头接耳的嘴脸让肖玹手心冒出了汗,他实在不敢去看舅舅宋丞相的脸。
半晌,在一旁等着肖玹开口的肖琰有些不耐烦,沉声说道,“大哥,今日这事该有个定论!”
“父皇已经离咱们兄弟众人而去,臣弟虽不愿在此时讨论起此事,可这毕竟关系了成国的千千万万老百姓,国泰民才安!”
肖琰抬手晃动自己小拇指上的扳指,一脸笑意盈盈地模样看向肖玹。
肖玹眉头紧锁咬紧嘴唇,慢慢轻启双唇吐气道,“父皇叮嘱我要辅佐三弟登基!”
“啊……”一名官员一脸不可置信的出了声。
跪伏在地面的宋丞相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说话的肖玹,眼底浓浓的失望情绪让人心疼。
顿时,跪在堂下的官员们有的一脸庆幸与欣喜,有个唉声叹气,有个甚至直接磕头大喊陛下万岁。
张博通的心如浇了一盆冰水凉透了,三皇子即位他的仕途怕是到了头,只是心里更多更害怕的是儿子张安义会成为肖琰的禁~脔。
不知是不是先帝崩逝走得悲凉,这几日气温骤降天色阴沉冷风嗖嗖吹,亮堂堂明晃晃的大殿之内也是暗沉不已。
皇后方远影站在龙椅旁,光线反射阴暗看不出她的表情,只是在听完肖玹的话后,看着堂下哑然失笑的方清朗发怔。
“来人~”肖玹抬起头,转向身后的群臣。
小宝一直侯在大殿的外头,突然听到大皇子的声音,知道是让自己进去,连忙整理一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就往大殿里跑。
“大皇子~您的东西!”小宝一路低头瑟缩佝偻着身子小跑,跪到大皇子的面前递上黄色锦缎包好的圣旨。
大皇子拿过服侍自己的太监小宝递过来的圣旨,挥手让小宝下去。
肖玹抽出圣旨,修长纤细的手指打开明晃晃卷轴,看向众人面宣读起来。
“成国253元年,多年来朕竭虑殚心,朝乾夕惕,励精政治,不惮辛勤训诫臣工,不辞谆复。今朕躬不豫,奄弃臣民,在朕身本无生,去来一如。但皇考圣祖仁皇帝托付之重,至今虽可自信无负,而志愿未竟,不无微憾。三皇子肖琰,秉性仁慈,居心孝友,品行刚正。考量于诸子中其心性最得朕钟爱。今元年六月,朕亲书谕旨,加以密封,藏于大殿牌匾最高之处。”
肖玹几乎是僵直了身子咬着牙宣读下来,肖琰听完满意的走向明黄黄的龙椅前,面对众人目光挺直了腰杆,大声喊道,“众卿还有何意议?”
方清朗率先起身又抬高双手行大礼下跪喊道,“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员心知皇位继承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个个带着谄媚讨好的表情一脸喜悦的行叩拜大礼。
宋怀民受不了打击还匍匐在地上,蔫头巴脑的紧紧盯着前方的肖玹,眼神是怒意和斥责,更多的是不甘和恨意。
皇后周身手脚发凉,死死打量着身旁的肖琰,他的五官实在太像死去的珍妃王羽嫣,甚至是那种阴狠的性子也不输他母妃,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让大皇子俯首称臣不敢与他争皇位。
“众卿平生!”肖琰大刺刺毫不掩饰的坐上龙椅,坐上了他不在乎的龙椅皇位上,可这种万人之上呼风唤雨的权利让他有些陶醉了。
肖琰看着底下跪拜自己的众人,又瞥了眼身边跪下来给自己行礼的皇后方远影。
肖琰冷笑的看着这个冷漠的害死母妃的女人,伸手摸着冰凉又宽敞的龙椅,这才有了报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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