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是来给您盛饭的！ 第207章得意洋洋

珍妃由两名宫女搀扶着在电闪雷鸣的宫墙里疾步，身旁是肖玹，前头还有潘总管提携着灯笼带着着路。

宫道上两旁都是石柱灯火，风火雨打几乎火光微弱。

身后的小宫女撑着比身形还大的油纸伞遮住珍妃，可狂风吹来的暴雨哪是一把油纸伞就能遮挡的。

珍妃满脸都是不悦，风吹得她发髻有些松散，繁琐的步摇晃动纠缠在一起，发出叮里咣当的声响。

身旁的肖玹紧皱眉头一言不发，跟随的太监小宝努力撑着沉重的油纸伞。

“烦死了……”珍妃抽出纱帕擦了脸上的雨水，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冲刷了大半，没有粉黛的面容看上去刻薄又寡恩。

“孩儿说了您在寝殿门口等轿撵来，孩儿自己先去……”肖玹冷冷的。

珍妃语气暴躁不不耐，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肖玹，刻意压低嗓音，“如今是何情形了！”

“那小畜……”珍妃余光扫到前头冒雨前行的潘总管，神色暗了暗才咬牙开口道，“三皇子还在陛下的寝宫，谁知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你若不把握现在的时机，被三皇子抢了先，就晚了！”珍妃说得认真，“说到底，陛下还没立太子，诏书也不见得写，就算写了也能改，胜负还未定。”

大逆不道的话，由珍妃红艳艳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

肖玹眉头皱紧眉头，捏紧的拳头手指甲嵌进了肉里，疼痛的快感才让他心里觉得畅快，“是。”

肖玹沉闷的回答让珍妃微微皱眉，思及方才母子二人的争吵，珍妃觉得肖玹到底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自己日后怕是难以压制得住。

越想越觉得，心里也渐渐有些惧意，珍妃换了脸上不耐的表情，带着一脸慈母宠溺的眼神看向肖玹，语气也是柔和了不少，“玹儿，母妃这一切全是为你筹谋打算，我一个妇道人家，争权夺利是有什么用？”

“还不是为了儿你的将来呀！”珍妃泫然欲泣。

肖玹在心里冷笑，母妃的野心难道不是舅舅的野心？自己只是他们兄妹二人往上爬的工具。

“孩儿知道了。”肖玹闷声闷气。

珍妃见好就收，知道自己说太多会让肖玹反感。

母子二人一路上不再言语，跟紧潘总管的步伐往宣成帝的寝宫赶。

大雨滂沱，肖琰是不打算出宫了，夜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宣成帝虽是醒来，可谁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别的，个个只是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内心见不得人的肮脏实在太多。

“今夜雨这么大……”肖琰坐在廊沿，自言自语。

方清朗挨着他，只是静静呆着并不出声回应。

“师兄～”肖琰淡淡一笑，“从前咱们和师父在军营里，最爱的就是下雨。”

“那时候就可以躲懒，不用早起操练可以睡大觉，喝酒背诗那时候竟觉得特别有趣。”

方清朗看着天空中白色的闪电，偶尔劈过爆炸似的雷声，一晃而过的白光照得肖琰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肖琰的眼角挂了两行泪，说不清的什么感觉，方清朗直觉跟宣成帝有关，可自己都处理不好父子的关系，又有什么理由去安慰肖琰。

“肖琰，你……”方清朗欲言又止。

“啊？”肖琰不经意抬手胡乱一抹脸，“你想说什么？”

“你和张安义他……”方清朗问道，“听谢陆说还有几日就是张安义成亲的日子了。”

肖琰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沉闷又压抑的情绪让他脑子想爆炸。

“噢～”肖琰露齿惨笑一声，“我会让管家替我备一份大礼，到时候你让谢陆送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清朗不清楚肖琰的想法，只是直觉肖琰对那个张安义很是上心。

“你要是想……”

肖琰咻的一下迅速起身，对着方清朗身后的人笑意盈盈，朗声喊道，“珍娘娘～大哥～”

方清朗一惊，立马回身便看到暴雨前来的珍妃母子二人，被暴雨淋湿了大半衣襟，脚上的鞋子淌着水。

二人被冰凉的雨水打湿显得尤为狼狈，肖玹看着肖琰刻意人前对兄长的敬爱模样感到无趣，脸上表情也是冷冷的。

但是见了方清朗行礼却是淡然一笑，珍妃瞥了一眼方清朗，她听过这个少年将军的传言，也知他是皇后的亲侄子。

只是珍妃与皇后是死对头，皇后的亲信就是她的仇人，又况她听哥哥说他与肖琰那个小畜生是一伙的，当即对这个少年将军没了好脸色。

“方将军是吧～”珍妃轻视的瞥了方清朗一眼，“起来吧！”

“你倒是起心，你姑姑不来让你代替她守着陛下，可是会用人！”

肖玹不悦，妇人总喜口头上逞强，但他自己心里对方清朗却是欣赏的，无论他是否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方清朗听了珍妃的话蹙颦，起身说道，“珍妃说笑了，臣今日正好轮值。”

珍妃讥笑，“正好？天底下哪这么多巧事儿。”

肖玹不愿在此浪费时间，身上濡湿的衣服让他感觉很难受，说话的语气也渐渐不耐，“母妃，咱们进去吧！”

“父皇还等着儿臣与母妃呢。”

肖玹的语气让珍妃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一想到宣成帝立马召见自己与肖玹，当下得意得不行，也就不与肖玹计较了。

珍妃又看了看肖琰，眼中是小人得志的嘴脸，“琰儿啊！”

“本想着你父皇身子不好，明儿个再来请安。可你父皇惦记玹儿和我，这不……”

珍妃指了指廊前的暴雨，“这么大的雨，硬是让我们来说说话。”

“也不知道你方才怎么陪你父皇说话的，竟又让玹儿去陪他！”

珍妃笑得极为开怀，胜利者的姿态。

“是！”肖琰莞尔一笑，“父皇惦记珍娘娘和大哥，儿臣定是比不了的。”

珍妃飘飘然，“当然～本宫服侍陛下多年，情分自然不是一般的妃嫔可以比拟。”

“况你大哥这些年替你父皇分担政事，你父皇定是想到了你大哥的好……”

肖琰看着珍妃夸夸其谈的样子觉得很讽刺，却也不想与个妇人争高低，只是淡淡说道，“珍娘娘说的是。”

“你是应该向……”

肖玹突然厉声说道，“母妃～”

“该去见父皇了！”

珍妃正欲说话突然被肖玹冷戾的声音打断，心头微微发颤，站在原地发怔。

潘总管突然掀开门帘大声对外头的众人喊道，“陛下请珍妃娘娘和大皇子殿下进～”

“是～”肖玹回答完，立马往寝宫里头去。

珍妃被潘总管的声音惊了一下，才后知后觉方才自己言语不合时宜。

当下有些后怕，珍妃抬手尴尬的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着装，拿出纱帕擦拭了脸上雨水的粘黏，瞪了一眼眼前的方清朗和肖琰，快步往屋子里走去。

方清朗和肖琰面面相觑，接着二人又无声的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