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 第七章

陈牧：今西凉献祥瑞，寡人当如何处置？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王者所宝为贤，嘉禾神芝，皆虚美尔，所以《春秋》不书祥瑞，愿大王申令有司，自今凡有嘉瑞、奇兽，勿复以闻，皆勿得献。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关中旱饥，寡人当如何处置？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为天下计，大王当谴宣慰使，开仓济民，通渭水以解旱情，宽赋敛，省徭役，理冤狱，则，民心可得而有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太原公陈泰，英果似寡人，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为人君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发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今王后、世子皆无恙，若奸臣逆探王意，知大王奇爱太原公，必有危王后、世子之心，卒成巫蛊之祸，悔之晚矣！

陈牧：非先生之言，寡人几著大错，当为先生秘之。

陈牧：今春以来，怪事连连，寡人甚惑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愿大王着御史，巡梁地，抚百姓，访冤情，惩吏治，差可解过。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与先生对弈，寡人输矣，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故计定于内而势成于外，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暗合兵法之道，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楚王凌吾太甚，寡人欲伐之，可乎？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楚王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犄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深，便当移兵东与齐、燕并力，则中原必乱、大势去矣，且彼贤才尚多，将相辑穆，未可一朝而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使燕、齐得计，非策之上者，愿大王含垢忍耻，连楚以制燕、齐，暂待须臾，北方大定之日，便是吾王旌旗南指之时。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愿忍之。

陈牧：今车骑将军郭况，大败契丹于敦煌，寡人当如何处置？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晋末乱华即是明证，迁之河套以为屏障可也，切勿处之内地以生肘腋之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世人皆乐生惧死，寡人亦然，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生，吾所愿也，死，吾所惧也，然天有定数，人有运数，吾，欣然往之，不亦可乎，当生则生，当死则死。

陈牧：先生之言壮哉，寡人受教矣。

陈牧：古者圣王之制，何也？寡人愿闻先生之见。

萧凡：夫圣王之制，史在前书过失，工诵箴谏，庶人谤于道，商旅议于市，然后君得闻过失也，闻其过失而改之，见义而从之，所以永有天下也，此乃圣王之制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