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圣杯战争 第三章 救赎之道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宫野志保终于对安徒生的存在做出了一点反应，她顺着荧光摸到了实验服上位于心口的口袋。

此刻，这枚被安徒生称作救赎之道的致命毒药，静静地躺在宫野志保的掌心。

上次对工藤宅的调查情况瞬间涌入她的脑海，那只变小的小白鼠与工藤宅消失的童装闪电般划过。

“作为童话故事大王的我，在阁下的故事中阅读到了那段经历。显然，这枚药丸发展出了一些奇特的功能，而我则可以通过一点小小的魔法，来让这种特性成为必然发生的事件。”

安徒生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闪烁着荧光的粉尘随之落下，并飘向少女的掌心，附着在那枚APTX4869的外壳。

一点小小的魔术手段和一些可食用的戏法粉尘。

“服下它，然后逃出去，顺着你的直觉去工藤宅，活下去。等到我们下一次见面，我会帮助你获得圣杯、实现愿望。”

大概率是逃不出了吧，安徒生心想。她的愿望会是什么呢？让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复活，还是别的什么？如果用这种话术来给她希望，也许之后的日子她会活得轻松一点？即使她可能等不到自己了。

不过本就该死在吊灯下的安徒生也不指望自己能活下去，能多活一会儿并见到自己喜欢的纸片人角色已经很满意了。

沉默良久的宫野志保这才开口：“我们不一起走吗？”

“我会的魔法不多，我写过的故事中并没有幻影显形或者穿墙术这类魔法。”

安徒生决定把自己伪装成真正的安徒生，并为自己补充了一个从创作的童话中获取魔法的caster职介应具备的功能，而这些魔法大部分可以通过魔术和欺诈来实现——虽然以后可能没机会继续表演。

“而且我还需要拖延一点时间，来帮助你出逃。我也许会通过变成一只白天鹅，或者一只拇指小子？请你放心，一位优秀的童话作者会通过各种绮丽的幻想为孩子们创造奇迹。”

宫野志保多大了，成年了吗？好像日本20岁成年来着。管他呢，需要救赎的人都是孩子。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服下了胶囊，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想了想，安徒生把藏在大衣内侧的各种魔术道具塞进了戏法口袋，然后把大衣和宫野志保的实验服交换了一下。

“这件大衣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带你远走高飞，只是以防万一。在我的预知中，通往工藤宅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危险。”

其实是安徒生需要白大褂来伪装宫野志保。虽然他比较瘦，但还是比长期熬夜加班的宫野志保壮了不少的，需要实验服来遮一下自己的身形。

等待药效发作的过程中，小黑屋内一直沉默着。

宫野志保的心情显然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她抱膝坐着，屋内有些冷，两手攥住大衣的边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湖蓝色的双眼还在打量着眼前戴着棕褐色假发的安徒生。

假发也是安徒生刚刚自称用魔法变出来的。其实是用一些玄乎的手法从戏法口袋里掏出来的。

“你真的是安徒生？世界童话大王安徒生？”

“如假包换。我还见过你襁褓中的祖母呢。”安徒生从宫野志保的故事中读到了这一段，所以也知道了她手里攥着的蓝宝石项链的来历。

宫野志保不由摩擦了一下脖颈上的蓝宝石。

“圣杯战争究竟是什么性质的事件？”

“一场神明的游戏？就好像角斗场一样。”安徒生对此了解不多，他就看过fate的一些设定资料和同人小说，正作看都没看过。

“圣杯真的能实现各种愿望吗？”宫野志保这会儿已经开始期待自己之后的生活了。在见识到那场超乎世界观的召唤仪式后，她对这种奇迹前所未有的渴望。

“当然，它依托于神明的伟力。”

安徒生只知道非英灵的他甚至没有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实现愿望更是天方夜谭。他推测宫野志保的愿望大概率是让死者苏生，只能画画大饼。

一声痛苦的哀嚎从屋内响起，打断了两人RPG游戏式的谈话。

宫野志保没有任何防备，痛苦就席卷了全身。不过她只在最开始发出了声音，之后就一直死死咬着牙齿，身体不停地颤抖，大衣被她的双手攥得褶皱。

安徒生守着门口，门外并没有任何人声或者脚步，但少女还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段时间过去，安徒生眼前只剩下一个用大衣包裹住身体的小女孩。

没有过多的言语，安徒生把自己的圆顶礼帽扣在宫野志保的头上，撬开了通风管道的盖子，向宫野志保招手：

他走到刚刚推进来的小车旁，上面盖了一层黑布，同时把小推车的四面都遮住了。

因痛苦而陷入恍惚的宫野志保并没有注意到安徒生的一系列动作，连头顶多了一顶帽子都没有察觉。她的双目无神，唯有这段话在她的如同一直火矢刺入了她的耳膜，点燃了她的血液，然后滚烫地奔涌向她的心脏。

期待是一种半清醒半疯狂的燃烧，使焦灼的灵魂幻觉自己生活在未来。

“走吧，走吧，去迎接你的新生活。”

热泪已经盈满了她的眼眶，她试图用自己刚刚变小的双腿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随后便跌倒在地。

“看来还不太适应小孩子的身体。”安徒生嘀咕道。

黑暗探出来一双大手，手掌上还沾着刚才表演魔法的粉尘，泛起橙黄色微光，慢慢伸向宫野志保。

被大衣裹住的她被这双发光的大手拎起，然后塞进了通风管道。

“慢慢爬，慢慢摸索，我会给你留出很长很长的时间来逃跑，靠你自己啦。”

宫野志保总觉得他好像在交代遗言，但刚才安徒生展示出的魔法水平又让她对他充满信任。

“嗯。”记得来找我，宫野志保在心里补充道。

直到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安徒生才收回目光，盖上了盖子，然后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

假发垂落下来一缕，安徒生撇嘴一吹，把他吹向了一边。这该死的假发不知道在他的戏法口袋中待了多久，变得有点油，让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肯定不是因为恐惧。”安徒生自我安慰道。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穷困潦倒的时候跑到地下赌场用手法来赌钱，但是初出茅庐，不知道收手，被赌场扣下来然后勉强逃生的经历。

可那只是开赌场的，现在他要面对的却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组织成员。

“要死早就死在吊灯下了，穿越到这里只能说我命不该绝。”安徒生给自己打着气，“宫野志保的研究所安保力量应该不算太强，像沼渊己一郎那样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人体实验的智商体质都严重下降的家伙都能逃出去，我只要有所谋划，肯定能行。”

想到这，他从戏法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两个烟饼。

这来自于安徒生之前进行表演的孤儿院院院长的请求——给孩子们做一次消防演习，所以他准备了一些烟饼。

原本打算在魔术表演的最后一刻假装表演失误引起火灾，然后放出烟饼让孩子们演习的，结果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准备充分的魔术师就是奇迹师！

安徒生为自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在宫野志保的经历形成的故事片段中，他知道了这座研究所的各种路线，他只需要在引起骚乱后在防备较为薄弱的后门就可以顺利脱出。

他又想起来上次被赌场打手追捕的经历——三四个壮汉的追捕下，他灵活地通过空调外机攀上了一座五层公寓的天台，然后在各种楼宇间穿梭。

这是他平淡的一生中最刺激的一段经历。

不过现在穿越到了柯南的世界，而且还有各种魔改的圣杯、英灵，以后的刺激只多不少。

下次送餐时间是三个小时之后，他只需要提前半个小时点燃烟饼，在烟雾弥漫整个屋子的那一刻，送餐人员打开门，烟雾会迅速遮蔽他的视野，然后引起烟雾警报，大楼内部人员进行疏散、撤离，他只需要混在烟雾和人群中就可以逃出。

安徒生长舒了一口气。

计划可行，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如果来送餐的是琴酒，那么他连这个房间的门都出不去。

不过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安徒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假发有点松，掉在地上，他此时也不着急打理他，而是默默地计算时间，回忆着研究所的所有路线。

极端的静谧下，他似乎听到了宫野志保在通风管道中爬行产生的动静，听到了这声音一点点远去，一点点通向外界，一点点通向自由。

恍惚中，他甚至听到了清脆的歌声，自由而轻松。

他当然知道这是极度紧张下产生的幻觉，谁都知道一个偷偷逃生的人会竭力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动静，更不要说唱歌。

他只希望宫野志保有了希望之后能像个孩子般自在地活着。

还有半个小时，安徒生点燃了烟饼。

过了这么久，他早就没那么紧张了。他总是这么想着，他本该就死在那个吊灯下，就算现在死掉也是在死神那里赚了几个小时的生命。

时间一点点流逝，烟雾也一点点弥漫，脚步声从远方传来。

安徒生正了正自己的假发，躲在门边。

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至少来人的手臂很瘦弱，不是琴酒，也不是什么身宽体壮的大汉。安徒生借着外界的光线观察到。

烟雾喷涌而出，餐盘掉在地下然后弹起，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男子被呛了一口，弯下腰止不住的咳嗽。

安徒生借着来者露出的缝隙，蹿出了房间，随即点燃另外一个烟雾，扔向走廊的一端，然后沿着逃生路线跑去。

身后烟雾警报响起。

现在轮到他拯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