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语愁 第五十四章 师徒诺诺道离别

“逸安莫要气馁，既然天道选择了你，便证明你有这般能力，所以顺其自然，一切尽力而为便好，哪怕真的无力回天，至少你也尽力了。”

一股暖意从心中袭来，陈凡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令他无比心安，那是师父温润的手掌抚摸他脑袋的感觉。

陈凡抬头看着这个仙风道骨的仙人，笑逐颜开，深深的点了点头。

墨儒心下一声感叹，他本想着帮他解决一切，让他无忧无虑的活着，他一生运用天道自然，临了却是天命难违。

不染世尘的他终其一生却也放不下十年师徒情义的羁绊，他与这巍巍昆仑的冰天雪地打了三百多年交道，自认心若冰窟，却也躲不过一丝人情冷暖。

墨儒沉默片刻，笑着问道：“小逸安，十年内我给你讲了无数个江湖故事，绘染了一个故事中的江湖，而这一个月来你入了这江湖，不知在你看来这真正的江湖如何啊？”

提起这个，少年的眉头紧锁，转瞬又平复如初，他笑着说道：“这江湖冷暖真没什么好的，也就师父的酒还行。”

直到现在，少年的心中闪过这一个月内的种种，情爱、利益、争抢、生离、死别、不幸、无可奈何……

这江湖真没什么好玩的。

墨儒眯眼淡淡的笑着，“上天注定，人各有命，饶是你我也逃不出束缚。既然无可奈何，那便随风飘扬，毕竟，墨者求得就是一个公平，你可以选择自己的路。”

陈凡摇了摇头，“师父是小看逸安了不是？我可是您的徒弟，是世人眼中圣人的徒弟，是墨家家主，岂会那般无能。”

他脱离了墨儒的安抚，退后两步，缓缓跪下：“这便是逸安选择的路！”

墨儒爽朗一笑，很快便回到正题，“我知道你不止还有这般天下大事，还有一些自己的事要做，这也是我默许上官青锋教你武学的原因，以你的天赋十年来武学大成乃是必然，所以为师希望你切莫操之过急，剑宗秘法虽能使你短时间内修为大增，但其中利弊也无从而知，你的命格师父已经感受不到了，以后一切皆是未知，我的叮嘱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陈凡想到初入江湖前，上官青锋给他提的另一条路，他疑惑道：“这条路不可取嘛？”

墨儒缓了片刻，叹息道：“这条路是未知的，谁也不知，可能你会向剑祖那般以剑开天，也有可能是楚铭风那般因剑入魔。”

陈凡平静的点头，便不再开口发问，毕竟这件事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外，他也不用不着了解多深，他的心里倒是有很多别的问题需要一个答案。

“所以楚铭风也会为我所用？”

墨儒盯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微怔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感叹了一番：“逸安真的成长了许多，没错，这楚铭风也算是师父留给你的一份庇护，毕竟如今的你还是太微弱了，却又无比瞩目，想要你性命的人太多了。”

陈凡平静笑道：“从出楼兰起，想要我命的人不计其数，每次都差点丢了性命，可惜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这不是自负，是一种鼓舞自己的方式。

很多人都怕死，他也在其中，但他又不是怕死，他只是怕很多事都没有完成便死了，死不瞑目才是真的可怕。

墨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已不是那个青衫剑仙背上的孩童，他虽是雏鹰，却已经立于万丈悬崖边头，下一刻他可能翱翔天际，也有可能粉身碎骨，但是那些都是不确定数，他如今要做的只是脱离悬崖凌空一跃即可。

对于墨儒而言，有些事算不到，想一下就通了。他临了叹息了口气，心下已然有了些许决断。

“你不必再担心为师，那第九道天雷奈何不得我，这三日为师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凡尘琐事，三日后，过来送送为师便可。”

墨儒微微和逊笑着，陈凡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或许二人心思各异，但是那般师徒情义却是真切的，这般已是绝好，其实千万般默默付出真的比不过一时的陪伴，回忆里的不舍往往还是在一块的场景。

这是，对于墨儒而言，有些事他不放心，有些人他真的放心不下，所以陈凡才选择了离去，他要师父走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