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言：此路无仙 第十九章 残阴之细究

“对了溪儿。”方无邱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你与沧澜门那个小朋友交谈时，说这附近有一处仙葬遗窟，可是真的？”

北玄溪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是真的，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前去寻找过了，只不过都无功而返。”

“你们从哪得来的消息？”方无邱不解的问道。

仙葬遗窟，就是以前的仙人陨落，埋葬仙人遗骸的陵墓。

按理来说，这种地方一般特别隐秘，甚至埋藏在九幽之下或者山壑之中都有可能，并且会设立法门禁制，令普通人发现不了。

这种地方，怎么会被人发觉呢。

“我们北玄家还未没落之前，在南梁之中有不少合作的势力，是他们告诉我父亲的。”北玄溪道，“老师也对这仙葬遗窟感兴趣吗？”

“不是，只是好奇，问问。”方无邱笑道。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方无邱眼神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说，仙葬遗窟就是仙人的陵墓，他也是仙，不该对死去仙人的遗物感兴趣。

但既然被称为仙葬遗窟，说明这个地方会有些年头，甚至说不准，是上个纪元留下来的。

虽然方无邱对那些上个纪元留下的法门法器什么的不感兴趣，但还有很多已经失传的法门或者秘法，方无邱还是有些兴趣的，比如说还魂的法术...

至于其他的，多半也就是那些凡人会感兴趣吧，毕竟对于凡人来说，仙人们遗留下来的东西那可都是无上的宝物，哪怕只是仙人的遗骸，那都是无上的神器！

“你们北玄家没有去找吧？”方无邱问道。

北玄溪摇了摇头，“我父亲在我哥哥失踪以后就对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了，故此也没有派遣人去寻找。”

方无邱点了点头，“也好，这其中诡秘甚多，不去接触也好。”

这其中确实太诡异了，既然有人发现了仙葬遗窟，那为什么会有消息散播出来，正常人的思路不应该是自己进去独吞里面的宝物嘛？

而这消息的散播者似乎就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然后期待着他们去寻觅。

这也太诡异了，非常人思路。

翻过两座山峰，师徒俩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就是这啊师父。”北玄溪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处隐秘在山林之中的山洞，周围树木横生，洞口也被边上长歪了的松树的挡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这里有一个洞口，可以说隐秘性极好了。

方无邱手轻轻一挥，两棵挡在洞口前的松树移动，逐渐的，洞口也显现了出来。

两人顺势进入山洞，北玄溪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山洞很大，而且其中很明显被人为打磨过墙面，以至于其中需要很多石柱支撑。

洞中的角落处存放着很多身形各异的石雕，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立在整个山洞中心的蟠龙石柱，其上的蟠龙栩栩如生，一双龙眼如有精光射出，令人心生悸动。

而山洞的墙壁之上被人为刻上了各式各样的符文，其中的文字北玄溪从没有见过，晦涩难懂，简直就像是天书一般。

“这上面的文字就是残阴的铭文。”方无邱道，“今天我们要学习的，也就是这些铭文的意思和用处。”

“是师父。”北玄溪应声道。

方无邱点了点头，便娓娓道来：

“残阴这种东西，其实本并不适合我们这种真阳之物学习，因为它诡秘无常，对于我们这些毕生都在真阳之中存活的生命体来说，残阴就是致命的诱惑。”

“秉残之人，最大的危险不是天降责罚，因为天罚的程度是可以预料的。最大的危险，是难辨真伪。”

“什么叫——难辨真伪？”北玄溪听的迷迷糊糊的。

方无邱笑了，“残阴得天理，获天归，得上天之因果，改万物之定数，对于秉残者来说，只要他们能牺牲的够多，他们就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这种思想对秉残者就足够致命，因为一旦过于依赖秉残带来的美好和虚无，人就会分不清真阳和残阴的区别，逐渐找不到真阳和残阴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一旦分不清楚何为真实，人的灵魂就将归入虚无，而肉体也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一辈子浑浑噩噩，再也无法从其中脱离出来。”

北玄溪闻言大为不解，“为什么会分不清，一个有形有质，听看触闻皆能感受，一个无形无质，无根无底难以揣摩，是真是假不很容易辨别嘛？”

听到北玄溪的话，方无邱莞尔一笑，“你说的没错，听看触闻是生物感受世界真实的重要标准之一，用来辨别一个物体是否真的存在无疑需要依靠这四种感受。”

“可如果我告诉你，在残阴之中，这四种感受也能感受得到呢？”

“什么？！”北玄溪惊愕，“这怎么可能，您之前不是说，残阴是真阳这部分真实世界的另一面嘛，那不应该不存在什么感受嘛。”

“谁告诉你，残阴就不是真实的了？”方无邱笑了。

“残阴并不虚假，它同样也是真实的，只不过对于我们真阳生物来说，它的真实难以理解。”

“残阴，说白了就是这个世界上人们无法理解的那部分力量，对于真阳生物来说，他们足够神秘，足够令人着迷，甚至到后面，让人难以从中割舍。”

“那种感觉就像是——做梦，对，做梦。一个你知道它是梦的梦，一个以你为中心的梦。”

“不一样的是，这个梦足够真实，真实到你真阳所能感受到的情绪、感觉和思想在那个梦中都会有。”

“你甚至很难从这些感官之中辨别出世界的真伪，因为该有的，梦里都有。你只能凭借主观意识，确定这个世界绝对不是真的。”

“可一旦时间久了，连你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这个主观意识究竟是不是对的。”

“毕竟，你现实中能感受到的一切，梦中都有，那时的你就会陷入迷茫，因为你无法确认，你所谓的现实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方无邱指了指脚下，“就一定是真的。”

“那......未来我该如何辨认真伪啊？”北玄溪听的入迷。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套理论，辨世界的真伪......这个课题真的足够新颖，她闻所未闻。

“未来你真正触碰到这个层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方无邱莞尔一笑。

实际上，北玄溪也只是没有接触到一定的层面，因为辨真伪这个东西，并不是残阴独有的，在真阳的世界中，一样有会存在这种现象，也就是修士十个天堑之中，后五个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