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言：此路无仙 第一章 “仙”战

“杀——”零零散散几声嘶吼，最终伴随着几声沉闷而轰然倒下。

硝烟、烽火、支离的建筑、破碎的兵器、倒地的战旗...

原本美丽的世界，成了血和尸体的画卷。

无边的战场之上，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随处可见的战士尸体，不断充斥在耳边的鸦鸣，以及血液带来的腥臭味。

炽热的阳光透过阴暗密沉的浓烟，将整个战场铺盖在一层暗黄色的氛围里，压抑，死寂，令人窒息。

万里沙场，无数人前赴后继战死此地，也说不清楚为了谁而战死，为了什么而牺牲，无数人就这这样，为了不知何意的指令战死在了此地。

而在这几乎无人生还的沙场之上，一个身披甲胄、身材高大的男人跪在此地，怀中，抱着一个同样身披甲胄、相貌极美的女子。

细看能发现，这位女子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全身也不知为何，变得僵硬冰冷。

俨然，她已经不在人间了。

男人抱着女子，看着女子紧闭的双眼、已然冰冷僵硬的身体，还有她那、至今都不愿意松开的兵器......

男人要看远方，怀中女子的死给他带来的竟不是悲痛，更多的，是疲倦和悲凉。

“这一战，真的有意义吗？”男人呢喃着，这一刻，他像是幡然醒悟，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流出。

如果不说，谁能看得出，这是一场仙家之间的战争，这战场之上所殒命的，无不是被凡界视为信仰的神明和仙人们。

而今，凡人们的信仰们、那些被世界定位为超凡脱俗的神明和仙人，现如今像凡人一般，为了不同的立场和派系互相厮杀，然后失去几乎永恒的生命......

他也说不出这场战争的是非对错来，毕竟他便是这场战争的剧中人，可是现在，他已无心再战，即便面对漫天神明仙人充斥出的浓郁杀意，也无法让这个久经战场的仙人再提起半分战意。

男人身边，围绕着五个光点，那是他拼死救下的，故友的残破灵魂。

而他最心爱的女人，怀中这个长相绝美的女子，他却没能救下，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凋零，灵魂支离破碎......

“呜......”

一阵号角长鸣，男人的对面，无数身着华丽衣衫的仙人、或者身披湛亮甲胄的神明朝这边飞来，他们的衣着和奕奕的神采，与这战场的死气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便是与男人对立的派系，是他的敌人，但现如今，面对对方的杀气，他却毫无想要一战的心思。

男人身后，伴随着一阵阵划破空气的声响，亦是无数仙人前赴后继的朝着前方敌军奔去，男人甚至不用看都知道，他们的眼神会有多么的充满斗志。

双方神明仙人战至一团，空中、地上，虚空、小象世界，到处都充斥着仙家的战斗，地动山摇，剧烈的碰撞产生的层层涟漪相互排斥、矛盾直至交融，最后，整个战场再度从死气沉沉变得杀意弥漫。

天上地下，各种奇异地法器法门随空产生，这些任意一件在凡间都可以说得上是无上神器的东西现如今却像撒豆子一样漫天飞舞，然后被不知什么攻击震得粉碎。

伴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有神明仙人殒命，为这千万尸堆再添血气，而这些凡界之中信仰一样的存在，现如今就像是不值钱了一般，源源不断的从两方阵地冲杀出来。

可笑的是，这些超凡的仙人和神明们，在两军对垒时竟与凡人无异，冲杀声不断，怒吼和吱哇乱叫也成了这场战争的主旋律。

“宫空老儿，出来一战！”

“咚！”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巨响，男人身后，一只千丈有余的金色大手伸出，其上金色的纹路和符文蕴含着大道之气，令冲锋在前的神明仙人们胆颤。

大手落下，甚至还未落到那些仙人身上，就有无数仙人承受不住压力，瞬间变成血雾，消散而亡，魂魄也因此破碎，再难修复。

“老秃子，休得张狂，待老夫来斩你！”

对面，一声愤怒的回应声传来。

随后，虚空之中无故形成了一只漆黑的巨大龙爪，亦有数千丈，一爪下去，又有数百仙灵就此殒命。

只看见双方阵地分别冲出了一道光芒直逼苍穹，两大仙家高手就此展开了搏杀。

下一刻，整个天空变了颜色，沉闷的橘黄色被金光和紫光所代替，将整个天空都变了强调，二者交融，闪烁耀眼的光刺眼到所有人都不禁掩目。

然而面对两军对立，男人身为局中人却完全不予理会，只是看着怀中人的容颜无尽悲凉。

他不再想参与了，这毫无意义的仙家大战，这为了少数人提起的信仰而奋斗，为此还要付出他的一切......

他抱起了自己怀中女子的尸首，带着故友的残魂，朝着反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

“仙友，敌军还未灭呢，何故反走？”那人问道。

男人未说话。

“仙友，可是受伤了？可需医治？”

男人为说话。

“仙友，你要去何方？”

男人驻足，过了很久，似是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继续向着远方走去......